陸山睡的很晚,迷迷糊糊的聽到有人叫他的名字,他睜開眼,仔細聽了一下,果然是有人再喊他的名字,還伴隨著一陣敲門聲。 M
一抬手臂,看了一下時間。
才四點零八分。
爬起來,直接披了一件外套,然後開門出去,再開門,將門外的人放了進來!
這個時候敢叫醒他的也就只有身邊的自己人了。
進來的人是馮雲和蘇振飛。
“什麽事?”陸山招呼一聲,走到跟前坐了下來。
“陸總,攻擊義縣和新民的戰鬥打響了!”馮雲報告道。
“不是說拂曉之前嗎?現在才四點出頭,攻擊提前了?”陸山有些驚訝,“怎麽事先沒報告?”
“倒是想報告來著,這不提前了,也就沒法報告了!”馮雲珊珊一笑都。
“對,提前是因為有突發情況吧?”陸山明白了,如果是決策提前,那張作舟他們不可能不提前招呼一聲,而沒有提前招呼,這一定是先斬後奏了,只能事後通報了。
“具體情況還不太清楚,不過跟叢林狼在義縣城內的行動有關,好像是提前爆露了!”
“提前暴露了!”陸山一想,這倒也是有可能的,不可能你跑進人家的家裡有事殺人,又是防火的,人家一點兒都沒察覺到,就算有這種可能,那暴露也是很正常的。
“戰鬥情況如何?”
“攻擊還算順利,局勢都在掌控之中,張副師長他們請總部和陸總您放心。一定可以順利的完成既定的任務!”
“能夠完成任務那是最好的。不過也要密切注意日軍的反應。一旦拿下義縣和新民,馬上要開始轉攻為守,不要貪圖戰功,切記!”陸山提醒道。
“明白!”
睡是睡不著了,明天世界的目光肯定又要聚焦到中國長城以北的這塊熱土之上。
“《關於收復熱河,驅除日寇的一份戰鬥檄文》,自甲午海戰以來,日本便以狼子野心……”
南昌行營。
“娘希匹。混蛋,陸厚德這個大混蛋,我怎麽就相信了他這黃口小兒的話!”老蔣氣的將何敬之從北平給他來的長途電報給揉成一團,狠狠的摔在地上。
“校長,您息怒,息怒!”南昌行營主任錢大鈞忙上前將電文撿了起來,並安慰道。
“慕尹,你是不知道,這個陸厚德貌似忠厚老實,其實一肚子的壞心腸。他騙我說無心插手關內事務,一心隻想經營東北。可現在呢,他不但插手華北事務了,居然還跟東北軍勾結起來了,更可氣的是,在剿匪的關鍵時刻,他居然主動挑釁日本人,在熱河大打出手,這不是故意跟zy作對嗎?”。老蔣氣的連拍桌子,原以為可以利用東抗拖住日本人,這樣他就可以騰出手來抽調華北的部隊南下剿共,誰曾想,他還沒有調部隊南下,熱河居然又打起來了!
在這個剿匪的關鍵時刻,他如何不憤怒?
是,日本野心勃勃,要抗日,這他知道,可誰才是心腹大患,他更清楚。
日本是要滅亡中國,可“組織”要滅他的根,要他的腦袋,誰更迫切,誰的威脅更大,誰更重?
“校長,卑職覺得您著急也沒有用,那陸厚德年輕氣盛,又是剛剛歸順國府,俗話說的好,初生的牛犢不怕虎,日本人雖然現在向我們求和,可他們的實力和工業能力,那不是我們能夠相比的,一旦惹急了日本zf,日本陸軍大本營對滿洲增兵的話,那局勢就恕難預料了!”錢大鈞一本一眼的道。
“你是想說,我們坐山觀虎鬥?”老蔣略微皺了一下眉頭道。
“靜觀其變,以不變應萬變,現在戰局才剛開始,很顯然,日本人這一次肯定要吃一大虧,下面要看關東軍如何應對,是戰還是和,咱們不妨看一下日本zf方面的態度再做決定!”錢大鈞道。
“嗯!”
“不過關內的gj,不管是zy軍還是各地方軍,必須嚴格控制他們,不得介入進去,尤其是東北軍,我相信67軍只是一個孤例!”錢大鈞道。
“哦,為什麽?”
“67軍軍長王鼎芳是張副總司令的心腹愛將,他這一次居然主動幫忙,很顯然,這裡面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聯想到之前,張副總司令推薦東抗二號人物擔任天津市長,其用意恐怕不止將陸、秦二人分開的,其背後還有深層的目的!”
“這個我知道,張漢卿的內心的那點兒小九九太明顯了!”老蔣不以為然的道。
“陸厚德打贏了,談判桌上,我們自然佔主動,日本人想獅子大開口都不行了,說不定我們還能沾點兒便宜,名和利都得了,國人也不會再說我們不抗日了,對於緩解國內矛盾也是極有好處的!”錢大鈞繼續道。
“嗯,繼續說下去!”
“萬一不幸落敗了,咱們這個時候就不能袖手旁觀了,必須拉陸厚德一把,這樣陸厚德必然會對咱們感恩,到時候,起碼他若是做出恩將仇報的事情來,那以後必然會公敵,您說是不是呢?”
“嗯,有點兒道理,不過,這一次是日本人挑釁在先,zy也不能一點兒聲音都沒有,發個聲明支持一下總是要有的!”老蔣緩緩說道,“至於支援嘛,目前剿匪軍費物資緊缺,怕是抽不出來,可以先從東北軍、晉綏軍就近調撥有些支援一下,zy日後再給他們補上!”
“校長高明!”
“嗯?”老蔣瞪過來一眼。
“不,是英明!”錢大鈞連忙改口。
“你草擬一份電報,給敬之他們發過去吧!”老蔣吩咐道。
北平,中南海懷仁堂。
“老先生這是想坐收漁翁之利呀!”
“天才呀,在我面前,你可以放肆一下,可在委員長面前可不能這麽講話!”何敬之笑笑道。
“是,是,我是不想在您勉強裝的太厲害了!”犁天才訕訕一笑解釋道。
“這事兒也不能怪委員長,剿匪到了最後的關頭,他分心不得,何況這也是鞭長莫及,我這個軍分會的代理委員長政令不也是出了中南海都沒有用嗎?”。何敬之道。
“您這不是還有我嗎?”。犁天才道。
“對,幸虧有你,我這個代理軍分會的委員長還真是不知道該怎麽當下去呢,早知道這樣,當初就不該來了!”何敬之道。
“部長,下面日本人可能會有大的反彈,咱們該怎麽應對呢?”犁天才問道。
“你說說看呢?”
“北平均分會跟東三省綏靖公署按照職權上劃分,那是沒有隸屬關系的……”犁天才道。
“你說,咱們也跟著看戲,不管?”何敬之一愣。
“您不管,日本人還是得找您,所以,你要麽直接告訴日本人,這事兒不是您管轄的范圍,要麽,您現在馬上找個理由躲出去!”犁天才道。
“照你這麽說,我還不如不回北平呢,那豈不清淨?”何敬之一攤手道。
“要不,您就裝病,感冒發燒,還是腸胃炎,都行,傳染病也行,反正就是不能視事就可以!”
“你這都什麽餿主意,我何敬之需要用這種小伎倆嗎?”。何敬之道,這要是換了別人,他早就轟走了。
“那您可就有麻煩了,我可以幫您擋一次兩次,可擋不了第三次,您想想看,明天消息暴露出來,您回被一大幫子人圍住,您就別想清靜了!”犁天才道。
“那你倒是想個辦法幫我避開這些人?”何敬之一想,犁天才說的不錯,如果好表態倒也不算難為人,可現在老將這個態度,他自然也要蕭規曹隨了。
“要不找個理由,明天一早下去視察,咱去保定,石家莊也行?”犁天才道。
“不行,這故意躲避的痕跡太重了,人一看就看出來了!”
“不管您現在找什麽理由離開北平,那別人都會看做是故意的躲避,只要明面上挑不出您的錯,老先生也會明白你的苦衷的!”犁天才道,“北平不是還有張市長嗎,那可是號稱能解決任何棘手問題的大能人?”
“張全要是知道我算計他,還不恨我一輩子?”何敬之苦笑一聲道。
“張市長本來就肩負重任,這是他分內的事情,您何必跟他爭搶這個功勞呢?”犁天才道。
“天才呀, 你呀,這個腦袋裡是怎麽長的,話說的太真了。”
“我知道,說話太直容易得罪人,我在東北軍,就因為出身不好,加上說話太直,所以除了張副總司令之外,得罪的人太多了,所以張副總司令這一下野,我也就在東北軍內乾不下去了,要不是部長您收留我,我真不知道該往哪兒去?”
“東抗呢,你跟他們關系不錯,你去投靠陸厚德,他指定會要你的?”何敬之奇怪道。
“不瞞您說,他手下有不少是組織方面的人,我一個組織叛徒,能待下去嗎?”。犁天才道。
“天才,你說真的,東抗內真有組織?”何敬之嚇了一跳。
“背靠蘇俄,您說要沒有的話,誰信?”犁天才道。
“這倒也是,蘇俄也不會白給東抗那麽多東西,還簽了那麽多的合作協議,明的就有不少,暗地裡還不知道有多少呢!”何敬之聽犁天才這麽一說,心頓時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