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探長聽了裘安的分析,有些愕然。
這非正常人的思維與正常人就是不一樣,裘安的跳躍性思維是林探長這樣的正常人難以跟的上的。
他們完全不在一個層次上!
“這只是我的猜測,不算數的,還是在現場找找證據,看能不能支撐剛才我的推測!”裘安道。
“好的!”
“頭兒……”
“站在那裡別動,我過去!”裘安喝止了一名隊員上前的動作,跨步過去,“什麽事情?”
“寶哥報告,貝爾開口了,她有話要對你說!”那名隊員小聲在他耳邊報告道。
“哦,這是真的?”裘安驚喜道。
“是的,就是剛才,寶哥電話打到警局,我們的人接的,警察局的人還不知道!”
“這樣,你留下來,我不回來,搜查就不能停,哪怕是慢慢的給我趴在地上一寸一寸的找,聽明白嗎?”裘安命令道。
“是!”
“老林,這裡就交給你了,勘察現場你比我有經驗,我有事出去一趟!”裘安扭頭過去,對正在現場自己勘察的林探長道。
“去哪兒?”林探長驚訝的一抬頭。
“醫院!”裘安也沒瞞他,直接道。
“知道了,你快去快回,我好像有些發現,等你回來再說!”林探長道。
“好!”裘安點了點頭!
“看要仁記洋行的任何一個人,記住了,沒有我的命令。誰都不準走出這裡半步!”裘安下了封鎖仁記洋行的命令。
“裘少校。你是想把我們軟禁起來嗎?”威爾遜中校帶著布朗等人氣勢洶洶的質問道。
“搜查工作需要你們配合一下。請諒解!”裘安微微一笑。
“你的人搜查這裡,我們無法阻止,可我們並不是罪犯,我們擁有屬於我們的自由!”威爾遜中校憤怒的質問道。
“中校,你應該在水母宮的灌木團駐地,而不是在仁記洋行,那裡你可以擁有自由!”裘安冷冷的一笑,“對不起了。諸位,我有事出去一下,但搜查不會停止,失陪!”
“混蛋,該死的!”裘安瀟灑的離開了,身後傳來威爾遜等人的憤怒的抗議和辱罵聲,但是他們根本走不出這道大門,因為大門被軍警徹底的堵死了!
二十九軍顯然已經跟東抗聯手了,日本人企圖栽贓陷害東抗,在自己的地盤上搞事。宋明軒當然不能容忍,如果他繼續保持中立或者曖昧的話!
他自己就要挨罵了。下面的二十九軍的將領也會不服他。
醫院,貝爾側躺在床上,護士和醫生正在給她做常規的身體檢查,忙活了一會兒後,醫生告訴她已經沒什麽大礙了,但需要靜養休息,多補充些營養,身體很快就恢復了!
“貝爾小姐今天氣色不錯,怎麽樣,好些了嗎?”門沒關,裘安敲了下一後,直接走了進來!
“謝謝你!”貝爾似乎改變了對裘安的態度,居然破天荒的向他表示了感謝。
“不用謝我,我這麽做也不是為了你!”裘安淡淡的一笑,“怎麽樣,考慮好了,可以對我說實話了嗎?”
“裘先生,我知道我出身卑微,根本沒有資格成為一個正常的女人,但我不甘心被命運這樣擺布,我想獲得屬於我的自由!”貝爾很認真的用中文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道。
“你想要什麽?”裘安也認真的問道。
“身份,自由!”貝爾輕咬嘴唇,似乎用盡了自己全身的力氣說出兩個詞!
“你是想擁有一個合法的身份對嗎?”裘安問道。
“是的!”
“這個不難辦到,但是即便是你擁有和合法的身份,你就能自由自尊的生活了嗎?”
“我需要拿回我的賣身契,這樣我就自由了!”貝爾道。
“是,拿回你的賣身契,在法理上講你是自由了,但是你有沒有想過,這自由本來就應該屬於你,而卻有人將它剝奪了,這是為什麽嗎?”
“為什麽?”
“因為這個世界不公平,貧富不均,男女不平等,還有特權、剝削等等,如果僅僅是為了拿回一張賣身契,這太容易了,我隨時都可以幫你,但如果要想拿回尊嚴,就必須自己親自抗爭!”裘安道。
“抗爭?”
“對,抗爭,只有抗爭,才能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上天賦予每一個人生存在這個世界上的權力,而不是任意的被任何人任何國家剝奪!”裘安道,“這就好比我們為什麽要抗日,那是因為日本人要奪走我們的資源,我們賴以生存的土地,還有我們的文化,如果我們不反抗,就會失去這一切,你也一樣,你不抗爭,即使你現在自由了,最後的結局也許比現在還要淒慘!“
“抗爭也許會死,但不抗爭在沉默中死去會更痛苦,更是一種折磨!”
“那我該怎麽做呢?”貝爾問道。
“團結可以團結的力量,用先進的思想武裝自身,樹立遠大的理想和目標,堅持不懈,不怕犧牲,勇往無前……”
貝爾眼中一片茫然,顯然對裘安說的根本不理解,也許她根本不知道“抗爭”的意識,只是覺得裘安說的她心動,覺得應該這樣而已。
“我知道他把那個羊皮嚢藏在什麽地方!”在裘安說了不少貝爾根本聽不懂的話後,她終於開口說出了讓裘安感興趣的話了。
“在什麽地方?”裘安連忙追問了一句!
“我要看到我的賣身契,才能告訴你!”貝爾冷靜的道,她雖然覺得裘安可以信任,但是她還是很謹慎,畢竟在這個陌生的國度,沒有一個人是她覺得可以信任的。
“你的賣身契!”
“是的,只要裘先生把我的賣身契拿來,我馬上告訴你藏羊皮氣囊的地方,因為那是我親手藏起來的,就連威爾遜先生都不知道!”貝爾道。
“可你讓我一時間到哪兒去找你的賣身契!”裘安道,“我們搜查過詹姆斯的隨身物品中,沒有發現你的賣身契!”
“我的賣身契在威爾遜手中!”貝爾道,“裘先生,你現在應該明白了吧?”
“威爾遜掌握了你的賣身契,就等於掌握了你的把柄,你不得不聽他的,對嗎?”裘安道。
“是的!”
“不過我很奇怪,為什麽你的賣身契會在威爾遜手中?”裘安道。
“威爾遜看中了我,他向詹姆斯把我要了過去!”貝爾道。
“詹姆斯舍得把你送給威爾遜?”裘安驚訝的問道,“這不符合邏輯?”
“他當然舍不得,我這樣逆來順受的女奴他自己還沒玩膩呢,他也是想利用我而已!”貝爾道。
“明白了,詹姆斯想利用你引誘威爾遜,然後趁機殺死對方,對嗎?”
“不,我了解詹姆斯,他是想讓我跟威爾遜一起死!”貝爾道。
“一起死?”
“如果威爾遜一個人死了,那肯定會被人懷疑,可如果我們兩個雙雙死在一起,而且還赤身**糾纏在一起,別人就不會懷疑是謀殺了,而且更加不會懷疑到他的頭上!”貝爾道。
“你是怎麽知道詹姆斯的這個殺人計劃的?”
“他當然不會告訴我,但我從他的眼神中看到了,一個為了財產可以不折手段殺死自己心愛的女人的男人,他還有什麽做不到的?”貝爾冷笑道。
“貝爾,詹姆斯低估了你,威爾遜低估了,我們所有人都低估你了!”裘安驚歎不已道。
“我還不是被你們發現了嗎?”貝爾無奈的苦笑一聲道。
“我只是猜測,並沒有證據,但是我知道,殺死詹姆斯的一定是他相熟的人,不然他的死態不會那麽的安詳,這是死後偽造不了的!”裘安道,“那能夠不被詹姆斯警惕的人當晚在仁記洋行就只有你、威爾遜了,你是最不容易讓他驚覺的,威爾遜,一個時刻惦記的要殺的人,那才是最大的危險,而且你還是第一個發現詹姆斯死亡,出現在現場的人,所以我就在心裡懷疑你了!”裘安道,“尤其是在我們發現製造毒氣的人就是詹姆斯本人的時候,我對你的懷疑就更加深了!”
“詹森對嗎?”貝爾冷笑一聲,“他對我早就生佔有之心,只不過他沒有膽子碰我,他怕被詹姆斯發現,然後炒他的魷魚!”
“不,他的膽子比你想象中的要大多了,他是威爾遜多年前物色放在詹姆斯身邊的臥底!”裘安道,“這是他自己說的。”
“這怎麽可能?”貝爾大吃一驚。
“貝爾小姐,也許詹森只是胡編亂造,不過,你並不了解詹森,多余的話我不多說了,你想要賣身契,你知道它被威爾遜藏在什麽地方嗎?”裘安問道。
“應該是隨身攜帶!”貝爾輕咬了一下嘴唇道,“他怕我偷走,這樣就無法控制我了。”
“這可就難辦了,難不成你讓我找他打一架?”裘安微微皺眉道。
“也許不用,他這個人有小小的潔癖,只要你找機會弄髒他的衣服,他肯定會脫下來清洗並換乾淨的衣服的。”
“可是,貝爾小姐,我的時間不多了。”
“我能相信你嗎?”貝爾注視著裘安,緩緩的問道。
“你必須相信我,而且你別無選擇!”裘安堅定的說道。
“好,我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