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這家夥手腳還挺乾淨的,我們一時間還真找不到他跟詹姆斯被殺有直接關系的證據!”林探長全程陪同審訊和辨認過程,不禁發出一聲感歎。m
“這家夥確實很謹慎,這一點,我倒是低估他了!”裘安點了點頭,認同林探長的判斷。
“上面就給了我們三天時間,今天是第二天了,如果沒有什麽實質的進展,會給上面造成很大的被動的!”
“我知道,至少我們現在找到了小乞丐,也抓住了山田,我們還是有收獲的!”裘安道。
“頭兒,威爾遜中校到了,是不是可以讓他跟虎子見面,辨認一下?”
“嗯,帶他進來!”
威爾遜中校被張君寶帶了進來,他看上去精神不太好,眼睛裡布滿了血絲,似乎昨天晚上沒有睡好。
“中校,還記得交給你一雙舊軍鞋的那個小乞丐嗎?”裘安微微一笑問道。
“記得,他的樣子很裡邋遢,一直都在我的腦海裡,怎麽,你們找到他了?”威爾遜中校感到非常吃驚!
“是的,昨天夜裡,我們找到他了!”
“找到了?”
威爾遜中校難掩一絲驚慌,露出一個驚詫的表情。
“來吧,威爾遜中校,我帶你們見一下!”裘安招呼一聲道。
威爾遜中校木然的跟著裘安朝裡面走去,來到一間屋子裡,虎子就在那裡,一名警員正在教他寫字。
“虎子認識嗎?”
“認識。威爾遜先生。昨天我們見過的!”虎子點了點頭。
“你就是那個小孩子?”威爾遜中校一時間沒能認出來。畢竟現在的虎子跟昨天形象有些不同。
“是的!”
“裘少校,給我鞋子的是一個髒兮兮的乞丐,這個孩子明顯……”
“威爾遜中校,他現在的樣子你人不出來吧,不過他的衣服你應該見過!”裘安一揮手,虎子的乞丐裝被拿了過來。
這一次啊威爾遜中校一眼就認出來了,這就是那個拿給自己舊軍鞋的小乞丐的衣服!
“要不要我叫虎子把這身衣服換上?”裘安微笑的問道。
“不用了,就是他!”威爾遜中校承認道。衣服不會有錯,那人就不會有錯了!
而且威爾遜只是一時間沒能適應虎子現在的乾淨的樣子,但是基本輪廓他還是認出來了。
“虎子,把你要說的話對威爾遜中校說一遍!”
“威爾遜先生,對不起,昨天我對您撒謊了,我給您的那雙舊鞋並不是我從垃圾堆裡撿到的,是有人讓我給您的。”虎子解釋道。
“有人讓你交給我?”威爾遜中校一驚。
“威爾遜中校,如果沒有人指示,你覺得一個小乞丐會知道一雙舊鞋對你有用嗎?”裘安道。“其實這個人太心急了,如果他讓小乞丐穿著這雙鞋。這樣或許會引起別人的主意,反而會更自然!”
“當然,做這件事的人也害怕我們先找到這雙鞋,那他的栽贓嫁禍的目標就完成不了了,所以才冒險讓小乞丐直接將舊鞋交給你!”裘安道,“按照常理,一個乞丐見到一雙舊鞋,他應該是據為己有,但他偏偏將他交給你,而當時,我們才發現鞋印的線索不久,除了我們,就只有仁記洋行的人知道,外人又怎麽會知道呢,這說明這個人一定在密切注視這個案子,而且他還有消息渠道,能夠迅速的知道案情的進展,我們這邊應該沒有,問題顯然處在你們那邊!”
“我怎麽不知道這會不會是你們故意串通好了來騙我?”威爾遜中校道。
“昨天晚上的爆炸和槍聲相比你也聽到了,我們在隆興商行找到了這個孩子,他被人用鐵鏈鎖在地下室,是我們衝進去將他救了出來。”裘安道,“還有我們還掌握了一些證據,證明日本領事館的工作人員牽連這件案子,威爾遜中校,有沒有興趣聽我給你做一個推理呢?”
“哦,我到要聽一聽你能推理出什麽來?”威爾遜略微沉吟了一下道。
“威爾遜中校,請!”
“首先,我得向威爾遜中校鄭重的說一聲,關於詹姆斯的死,我們也感到遺憾,但這絕不是我們的人所為,我們沒有殺人動機,也沒有殺人時間,雖然我們沒有時間證人,但詹姆斯的死亡的時間段,我們都在城西的水母宮!”裘安鄭重其事的說道。
威爾遜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只是靜靜的聽著。
“如果人不是我們殺的,那麽為什麽現場會留下我們穿的軍鞋的鞋印呢?”裘安道,“我們得到消息後,馬上著手調查,發現我的一名手下在大境門外的時候將一雙舊鞋換下,穿上了新鞋,原因很簡單,我們是代表東抗來迎接諸位觀摩團代表的,穿的太破爛了,會讓人笑話,出於面子考慮,我的士兵換了新鞋,但沒有丟掉舊鞋,而是掛在馬鞍上,但是,這雙舊鞋在進入大境門後不幸遺失,一雙舊鞋,丟了也就丟了,正常人的做法就是算了,我的士兵沒有報告,也沒有告訴其他人,也沒有當回事,當事情發生後,他才將這件事報告給我!”
“以上就是我說的丟鞋的經過,雖然我不是丟鞋的那個士兵,但我說的都是真的!”裘安道,“可丟失的一雙舊鞋,怎麽就到了別人手裡,還成了嫁禍給我們的證據呢?”
“是呀,一雙舊鞋,丟在地上都沒有人撿,怎麽會被人拿去陷害你們呢?”
“敵人,只有敵人才會對自己的對手每一步每一個細節都會關注!”裘安道,“哪怕我們丟一雙舊鞋,就算我們馬糞他們也會拿回去做研究!”
“馬糞。裘少校。你不覺得你是在開玩笑嘛?”威爾遜中校冷笑道。
“威爾遜中校。千萬不要小瞧馬糞,他蘊含的信息多著呢!”裘安嚴肅道。
“笑死我了,裘少校,我覺得你就是一個瘋子,我不會跟一個瘋子說話,因為你們就是凶手,百般抵賴是沒有用的!”威爾遜中校哈哈大笑道。
“威爾遜中校,看來大英帝國的培養的軍官都是些沒腦子的廢物。你們注定要沒落!”
“什麽,你再說一遍!”
“我說你是廢物!”裘安冷冷的盯著威爾遜道。
“好,我倒要聽一聽,馬糞究竟能有什麽作用?”威爾遜中校忍住怒火,指著裘安的鼻子道。
“首先,可以判斷一片戰馬的健康程度,他的耐力和承載力,我想這不難吧?”
威爾遜一愣,但還是點了點頭。
“第二,可以從糞便的殘渣中判斷出這些戰馬吃的是什麽食物。馬糞的間隔時間,從而可以判斷出對手的糧草補給的現狀!”裘安道。
威爾遜能夠成為陸軍中校。即便他不是騎兵指揮官,可一些常識還是清楚的。
這一點是可以做到的,甚至可以不用儀器就能粗略的做出判斷。
“這第三嘛,就是將問題綜合起來分析,通過馬糞數量,厚稀程度,以及殘渣的成分等等得到對手戰馬健康程度以及馬匹品種、數量、耐力以及糧草使用情況,從而可以判斷出對方的騎兵的戰鬥力!”裘安道,“有些東西可以偽裝,可有些東西就不能夠偽裝,這些數據一旦被掌握,對手的就沒有秘密可言,那如果一旦開戰,豈不佔據先機?”
“這難道不重要?”
威爾遜中校臉色鐵青,知己知彼,這都不重要,那還有什麽比這個重要?
“當然,現實中我們並不需要這麽做,因為有其他的方法獲得這些信息,但也不等於說我們可以不需要這樣的手段,在某些特定的情況下,懂得這些要比不懂這些的要強多吧,威爾遜中校!”
“好吧,我承認你說的有些道理,但是這跟本案又有什麽關系?”威爾遜中校有些尷尬,想要轉移話題。
“我只是想告訴你,在正常人眼裡也許毫無緊要的東西,但是在你的敵人,你的對手眼裡,那也許就是致命的東西,因為他在無時無刻都在算計你,就算你上廁所的次數,每一次時間的長短,他都記錄的非常清楚,而你,也許絲毫沒有察覺!”裘安冷笑道。
“你說的太誇張了,少校,誰會沒時間記錄一個人上廁所,還記錄時間?”
“如果你想在你的對手的房間內安裝一枚炸彈,你只有在他去廁所的機會才能進入,如果你知道他每一次上廁所的時間,是不是可以計算好了進去,然後再出來,這樣就不會被發現?”裘安道,“而且一旦超過時間,你會馬上退出來,這樣或許還有下次機會!”
“可當你並不知道這些, 你能掌握好時間,或者說你被發現的幾率會無限增加,而且你還會緊張,心慌……”
“我怎麽可能這麽做?”
“打個比方而已,事情也許不會發生中校你的身上,可未必別人不會,對嗎?”
“就算有人撿了掉落的舊鞋,你就能保證撿走他的人就一定會利用他看來陷害你們嗎?”
“也許他撿走舊鞋只是一種下意識的做法,一開始並沒有這個想法,但是那天晚上我們跟詹姆斯先生發生了口角之爭,還差一點兒引發了鬥毆,這就讓有心之人看到一個可以挑撥離間,栽贓嫁禍的機會!”裘安道。
“即便如此,殺人動機呢?”威爾遜中校質問道。
“破壞中英關系,攪亂這一次演習觀摩,轉移國際視線等等,這都是有可能的!”
“荒謬!”威爾遜中校直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