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庭宣判,被告武田毅雄,蓄意謀殺罪名不成立,自衛殺人成立,依法判無罪,並予以當庭釋放,鑒於被告非中國公民,又外交官身份,本庭決定,再其回復自由三天之內必須離開中國境內,否則將會強製驅逐出境!”
兩天后,特別法庭再一次開庭,雖然俄方原告律師堅持自己的訴訟請求,但最終法庭仍然判武田毅雄無罪釋放!
這一消息傳出,立刻引發了俄國在哈的諸多的僑民的不滿,他們對這個判決結果產生抵觸情緒,號召俄國僑民上街遊行示威,表達對判決不公的情緒!
俄國駐哈總領事館也在裡面推波助瀾,一時間局勢有些不樂觀起來。
一些抗日團體和民間人士也對特別法庭作出如此“偏袒”日人的判決,紛紛發表抗議和反對的聲音!
明明是日本人殺了人,卻被判無罪,這是何道理?
更有甚者,利用這件事煽風點火,造謠生事,判決生效後,俄國在中東鐵路上的工人決定發動罷工,要為他們的工友、同胞討回一個公道!
違法犯罪的事件一時間陡然增加。
“老陸,形勢不太好呀,蘇俄人這是將了我們一軍呀!”秦時雨有些擔憂。
如果照這個趨勢發展下去,遲早會造成騷亂了,尤其是中東鐵路方面,剛剛開好的局,又讓給破壞了!
“不用擔心,蘇俄方面知道底線,要是玩過火了,你以為他們就能輕易抽身嗎?”陸山冷笑道,“他們現在這麽做,只是想逼我們讓步而已!”
“可是眼下我們必須平息這些蘇俄工人的情緒,讓他們回去復工,否則鐵路運營就會受到極大的影響!”秦時雨道。
“告訴中東鐵路總公司方面,所有職工不請假無故曠工一天。扣除當月獎金,三天,直接開除!”陸山命令道。
“這是不是太狠了?”
“狠,我要讓他們明白,這裡是中國,不是蘇俄,他們既然來中國工作。就得遵守中國的法律,持槍殺人的人反被殺,還來討什麽公道,哪個國家的法律會認同這樣的公道?”陸山冷笑道。
“陸總,這是剛剛從安全保衛局獲得的消息……”馮雲黑著一張臉遞給陸山一張紙條!
“不用管他,讓老林和老王一起去處理這件事。他們應該明白這裡面的厲害關系!”陸山吩咐道。
“是!”
“是不是又有人不安分了?”秦時雨苦笑的問道。
“一點小麻煩,不必擔心,翻不起大浪來的!”陸山微微一笑,鎮定自若道。
“有你在,就是一根定海神針,我們的心也都定下不少!”秦時雨道。
“讓監察廳起訴安德烈和普洛夫非法藏有槍械罪!”
“老陸,這人都已經死了。你怎麽還……”
“我就是要讓所有人都知道,被殺的人究竟是什麽人,不是說只要死了就是無辜!”陸山道。
“可是,死者為大?”
“死者為大,公道呢?”陸山道,“那還要不要公道了?”
“他們可以要公道,難道別人就可以不要了,就因為死人了。死人的就一定是對的,那我們的老百姓被日本鬼子殺了那麽多人,有人替我們說句公道嗎?沒有!”
“好了,照我說的去做,我們要守住我們的底線!”
“是!”
“什麽,中國人要起訴安德烈和普洛夫非法藏有槍械罪!”
“人都死了,他們還起訴什麽。難道還能把屍體抓進去坐牢不成?”
“笨蛋,這是中國人在表達他們的態度,他們不會在這間案子上妥協的!”
“柯先科通知,總領事讓你馬上去他辦公室!”領事館一等秘書走了進來。冷冷的衝柯先科命令道。
“柯先科,你這個混蛋,誰讓你鼓動僑民們上街遊行的?”總領事一見到柯先科就憤怒的喝問道。
“梅德唯傑夫總領事同志,我覺得這是唯一可以讓中方作出讓步的辦法!”
“混蛋,我讓你迫使中方讓步了嗎?”
“難道不是嗎,我們必須將那個日本人掌控在手中!”
“我們越緊張,他們就會越相信,你難道還不明白這個道理,我讓你修複與中方的信任,而不是將這種猜忌不斷加大,你真是豬腦子!”
“我們不需要中國人的信任,他們現在必須依賴我們,總領事同志!”
“柯先科同志,請你擺正你的態度,蘇俄正在進行一場偉大的事業,這需要一個穩定和平的外部環境,你明白嗎,那份秘密文件只要沒有到中國人手裡,一切都還有挽回的希望,你覺得日本人會把文件交給中國人嗎?”梅德唯傑夫生氣的問道。
“是的,但是……”
“但是什麽,如果日本人告訴了中國人文件的內容,你現在這麽做,會更加引起他們的方案,而且他們會想辦法擺脫對我們的依賴,你知道這有多麽嚴重的後果嗎,柯先科同志!”
“總領事同志,我覺得中國人現在別無選擇,如果沒有我們的支持,他們一定不是日本人的對手,所以,我們必須保持我們強硬的態度,這樣才會讓他們認清楚情勢!”
“你想讓中國人屈服?”
“是的,必須馴服這些桀驁不馴的中國人,否則他們會給我們帶來麻煩!”柯先科道。
“你覺得你能夠做到嗎,我的同志?”
“有蘇俄遠東紅軍作為我們強大的後盾,這是完全可以的!”柯先科樂觀的說道。
“你覺得現在的東抗跟幾年前張的部隊相比,哪一個更強大?”
“我不否認,東抗的戰鬥力高過東北軍,但在強大蘇俄紅軍面前,他們還跟一個剛剛學會走路的小娃娃,不堪一擊!”柯先科無比輕蔑的說道。
“希望你的判斷是對的,不過,上面要求,必須馬上平息這件事。我們剛剛跟中國恢復外交關系,這個時候不能因為這件小事而引起摩擦,這會讓莫斯科方面很不高興!”梅德唯傑夫道。
“如果是上面的命令,我服從,但我不讚同上面的做法,我保留個人意見!”柯先科敬禮離開。
梅德唯傑夫頭疼的望著自己這位名義下的屬下離開,作為蘇俄派駐在哈爾濱以及北滿地區的情報負責人。柯先科又直接向上匯報的權力,而不必事事都要通過他!
一天后。
“怎麽樣,工人們都復工了嗎?”
“大部分都復工了,還有一些人不肯復工,但我相信他們撐不了多久的。”秦時雨呵呵笑道。
“雷聲大,雨點小。充分暴露了蘇方現在國內局勢不穩的矛盾!”陸山笑道。
“蘇方國內局勢?”
“嗯,克裡姆林宮內的那位還沒有到一人獨大的地步,還是有人能夠挑戰他的權威的,不過要不了多久就會有所變化了!”陸山目光深邃道。
一場大清洗就要來了,這不僅僅是蘇俄國內,也波及到中國組織,多少精英都沒有死在敵人的刀槍之下。而死在自己人的手中。
不幸嗎,對於死去的人的確不幸,可對活著的人來說,這是一個抹不去的傷痛,也會是一種警惕!
很難說清楚它的對錯,也許後人覺得這是錯的,因為死了那麽多不該死的人,冤死的有絕大部分。
可從辯證的角度看。正是因為犧牲和死亡,才讓組織找到了正確的方向,正確的指導思想,正確的領路人!
沒有先知先覺,沒有金手指D人,正是憑著堅定的信仰,一步一步從血海中走出來的!
有人說這本可以避免。但這也是成長過程中必須經歷的傷痛,必須要付出的代價!
這就跟以一個人成長的經歷是一樣的,普通人,也許平平淡淡的過一輩子。沒經歷過多少挫折和磨難,但一個成功人士,人們看到他光鮮的現在,卻很難體會到他艱辛的過去,他甚至犯過錯誤,坐過牢等等!
小到一個人,大到一個組織,一個民族,一個國家,都必須有這樣一個過程!
只有疼,才能讓他變得更清醒,更加冷靜!
“過兩天就是西歷新年了,老蔣可是邀請你去上海參加淞滬抗戰的授勳儀式,你是怎麽想的?”秦時雨問道。
“又不是東抗的授勳儀式,我去幹什麽,老李不是在江南嗎,讓他替我去就可以了!”陸山道。
“估計老蔣是想見一見你這位東北王的真容!”秦時雨道。
“東北王,不好當呀!”陸山搖頭一歎道。
“對了,老秦,部隊冬裝配發情況如何?”
“聽秀才說,一半新,一半舊,目前我們生產能力和資金有限,只能先這樣了,等到明年再說!”秦時雨道。
“咱們一定要想辦法給部隊全部換上新軍裝,這是可是提高部隊士氣,以及提升部隊正規化的一個好的手段!”陸山道。
“是呀,我也想呀,可是我們哪來的錢呀?”秦時雨道,“還有,這軍裝用的布必須耐磨才行,國內的紡織廠生產出來的布質量都不高。”
“國內不行,那就國外想辦法,可以發動華僑們捐獻嘛!”陸山道。
“這華僑也不是咱們的金庫,他們的捐獻也是有限度的,咱們還得依靠自己才行!”秦時雨道。
“嗯,我們必須擁有一套完整的工業體系,沒有這個,我們還是會被人欺負,被人卡脖子!”陸山點了點頭。
“老陸,你跟那個女人……”
“我心裡有數,這一次我打算將她放回去,就是為了讓她去船越株式會社,幫助我大哥對日進行經濟、情報滲透!”陸山道。
“這樣做會不會太冒險了?”
“冒險我也要做,這是一步險棋,同樣也是一步妙棋,只要她出現在我大哥身邊,那麽就不會有人懷疑我大哥的身份,而我就可以在更多的公開場合亮相了!”陸山道。
“這倒是,雖然會有人發現你們長得很像,可你們畢竟是在兩個地方的不同的兩個人,就算懷疑,也沒有任何證據,一個女人總不會連自己未婚夫都弄錯吧?”秦時雨點了點頭。
“我就是這麽想的,我大哥在經營上還有些天賦,在其他方面就很弱了,由美過去,正好可以彌補他的缺點,這是一個互補的關系!”陸山道。
“你有沒有想過,她們兩個該如何相處呢?”秦時雨問道。
“你是說,他們的關系會不會被人發現,畢竟她們要做假夫妻,對嗎?”陸山笑問道。
“是的!”
“這個你不用擔心,由美是訓練有素的特工,她知道如何掌控情緒,而且很多時候,她們未必需要天天在一起,由美的身份注定了她必須服從日本軍部的安排,他們也就是一對聚少離多的假夫妻而已!”陸山道。
“我相信你會安排好的!”
“陸總,林局和王局來了!”
“老陸,先回去了,市府那邊還有不少事等著我處理呢!”秦時雨道。
“嗯,你去忙吧!”
“陸總!”林中丹和王鶴壽兩人面帶羞愧之色的一齊進入陸山的辦公室。
“事情平息了?”
“嗯,華書記強行壓了下來,下面的同志基本上情緒穩定下來了!”林中丹解釋道。
“耐心做好解釋,同志們會理解的。”陸山道。
“謝謝陸總體諒!”
“陸總,Y可能要調華書記離開滿洲!”王鶴壽道。
“哦,為什麽?”
“這個……”
“你們組織內的事情,我不好過問,不過我想知道繼任者是誰?”陸山問道。
“滿洲特委這邊基本上沒有變化, 省委那邊李識暫時擔任代理書記,直接轉正的可能性比較大!”王鶴壽道。
“李識,這個人的大名我聽過,呵呵!”陸山笑了笑。
“陸總,李識就是……”王鶴壽剛想說,就被林中丹打斷了,“老王,你不是說要請陸總批一筆經費嗎?”
“哦,對,對,陸總,是這樣的,我們安全保衛局最近人手不夠,想招一些人,我們做了一個預算,這是招人的計劃和訓練經費!”王鶴壽遞上一份文件道。
李識是什麽人,陸山焉能不清楚,王名的鐵杆,這樣的人掌握滿洲省委,未來肯定消停不了。
“好的,我看一下,如果可以的話,我會批準的!”陸山點了點頭。
“謝謝陸總,我們先走了!”林中丹拉著王鶴壽離開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m.qn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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