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山確實擔心這些蒙古王公們受到日本人的蠱惑,然後腦子一發熱,那對東抗目前來說是一個災難!
不管怎麽說,靠別人永遠都是靠不上的,靠自己才是根本,不能坐等山西和關內的援助,必須先自己行動起來!
東抗需要棉衣,日軍就不需要了,這場大雪來的突然,恐怕日軍自己也措手不及吧?
何況陸山手中也有大的製衣工廠,在奉天,船越集團已經收購不少製衣工廠,將它們整合進入了工業園區,幾千人的製衣廠,一天就能生產出上萬套棉衣出來!
只要陸山願意,稍微動了些手腳,以殘次品的名義一次走私出去幾千套棉衣,可以不發給士兵,發給普通老百姓,那總是沒有關系!
再就是鼓勵棉花和面紗的走私,總會有人會為了利益鋌而走險的。m
這場雪下的不是時候,要是再晚來半個月,那東抗至少可以從容一點兒了!
“陸總,您別擔心了,秦副總他們一定可以度過這個難關的!”呂正勸慰一聲道。
“我以為我能夠在處理完這裡的事情,在第一場雪之前就能夠回去的,誰知道還是沒能算的過老天爺!”陸山搖頭一歎道。
“其實本地的駐軍還是可以想想辦法,畢竟他們都駐扎在本土,又都是當地人居多,關鍵是跟隨我們從遼東轉戰進入北滿的部隊,他們是最需要禦寒衣物的!”
“這個我知道,禦寒的棉衣棉褲都是優先供應這些部隊的,這可是我們立身的根本!”陸山點了點頭。
“這個事情,我們擔心也沒有用,我相信老秦他們能夠處理好的!”陸山精神一震道,“把伍子和和尚他們都叫過來了,我們研究一下斬首行動的具體計劃!”
“是!”
外面大雪翻飛,不知道會下到什麽時候,屋內卻是暖意融融。炭爐裡的木柴燒的旺旺的。
這次斬首行動,陸山沒打算親自帶隊的,但是現在出現了新情況,就是那個千噸級別的特大金礦礦脈,他不親眼去瞧一下。那是不放心的。
雖然伍子他們反對。但是他還是決定要去,最後拗不過,也只有同意了。
事不宜遲,兵貴神速。陸山他們商議之後,制定了雪停下之後就出發的計劃。
雪後行路難,製造雪橇就是當務之急了!
呂正監督生產雪橇,伍子繼續對俘虜審訊,而王勇則去向董勝堂了解有關駝腰子金礦和那個通道的一切詳細情況!
“陸總。我們找到鴿子了!”會後,伍子單獨留了下來,向陸山匯報道。
“哦?”
“確切的說是找到養鴿子的地方!”伍子仔細的解釋了一下道。
“在哪兒?”
“不是一處,是三處!”伍子伸出三根手指道。
“狡兔三窟,這很正常!”陸山點了點頭,換做是他,也會由此防備,這樣起碼會給自己一個緩衝的時間,敵人不一定在第一時間就會找對的。
“這三處分別在城東、城北和城西!”伍子道。
“居然分部在三個不同的方向。有點意思,為什麽城南沒有?”陸山訝然道。
“不知道,我們沒有在城南發現養鴿人!”伍子搖頭道。
“這樣,先不要驚動這三處地方,派人秘密監視。重點排查城南,看有沒有沒有被我們發現的地方!”陸山吩咐道,直覺告訴陸山,也許他要找的人在城南!
伍子能夠去輕易的找到三處養鴿子的地方。而且分部在不同的三個方向,這就太奇怪了。如果不是有意布置,那麽就只有一個解釋,這三個地方都是疑兵,真正飼養信鴿的人就藏在城南的某個地方!也許那裡可以找到羅扎耶夫斯基或者松田!
“是,我馬上安排!”
“要小心排查,不要打草驚蛇,同時那三個地方也不能放松警惕!”
“明白!”
“陸總,於小姐來了!”楊尚武走進來稟告道。
“快請!”
於煙蘿身披一件暗紅色的大氅,頭戴一頂粉紅的狐裘小帽,一個銅爐暖手,腳上踩著一雙羊皮小靴子,紅撲撲的臉蛋分外的水靈。
她本就是氣質型的美女,如今打扮起來,更是讓人眼前一亮,驚豔絕倫。
“於小姐,快請進!”陸山笑呵呵的將人迎了進來,“和尚,給於小姐泡一杯熱茶!”
“謝謝陸總司令!”於煙蘿貝齒輕起,十分優雅的頷首道了一聲謝。
“於小姐,有事嗎?”陸山也有一絲奇怪,這都快到晚飯點兒了,外面還下著大雪,這於煙蘿突然跑過來,莫非有什麽事情?
“陸總司令,我雖然跟袁香城已經斷絕了夫妻關系,跟袁家人也沒有關系,可我畢竟曾經是袁家的媳婦兒,在這個時候,我實在不忍心……”
“於小姐,如果你是來替袁香城求情的,那就大可不必了,他犯的可是死罪,就算我今天不追究,以後還是會追究的,我若是包庇了他,外面的老百姓有怎麽看我們呢?我們抗日民族聯合zf又有什麽威信可言?”陸山臉色微微變化了一下。
“不,煙蘿知道這讓您為難,煙蘿只求一事!”於煙蘿小聲說道。
“煙蘿替袁家人求您給袁香城一個全屍,好讓他來世投胎做一個好人!”於煙蘿道。
“這個我可以做主,給他一個全屍!”陸山點了點頭,這個要求也不算太過分。
“另外袁家也有不少人,希望陸總司令能夠寬恕他們,畢竟他們都要聽袁香城的。”
“只要不是主動作惡的,我們會區別對待的,但是如果手上有人命的,那就不一樣了,袁家人這麽對你,你還這麽對他們,於小姐,陸某對你的品格十分敬佩!”陸山看得出來,於煙蘿肯定是受到了袁家人的一些威逼才過來求情的!
但是她又很清楚,憑借她的幾句話根本起不了作用。但她受不了袁家人的那些話,還是來了。
“於小姐,喝茶!”楊尚武端著一杯熱茶走了過來。
“謝謝!”
“和尚,天黑了,待會兒你親自送於小姐回去。知道嗎?”陸山吩咐道。
“是。陸總!”
“哦,不,陸總司令,我一個人回去就可以了。我又不是不認識路!”於煙蘿忙道。
“你一個人,沒讓人陪你?”
“有,小紅在外面等我,就不用麻煩這位楊壯士了!”於煙蘿解釋道。
“不行,你們兩個女人。這外面風雪交加的,萬一出什麽事情,我怎麽向你的家人交代,和尚,必須把人送回府上,再回來?”
“不,不要……”
“其實陸總司令,我已經從袁家出來了,不想再回到那裡去了!”於煙蘿解釋道。
“出來了。這是好事兒,那就自己家,你還年輕,不愁找不到更好的。”
“陸總司令,我。我……”
“有什麽困難嗎,需要我幫忙?”
“我現在無家可歸!”於煙蘿羞於啟齒道。
“什麽,無家可歸,這是怎麽回事。你娘家不也在樺南城嗎?”陸山感到奇怪,夫家沒有了。娘家總有吧,於煙蘿又不是沒有娘家!
“我哥哥嫌我丟了於家的臉,不肯讓我進家門,還說了一些很難聽的話,我現在不知道該去什麽地方……”於煙蘿終於忍不住,眼淚流了下來!
“可惡,怎麽又這種混帳哥哥,這些年你在袁家的境遇他不知道嗎?”陸山不禁怒道,“袁香城怎麽對你的,他這個做哥哥的就一點兒沒過問,現在可好,你自由了,他到不認你這個妹妹了,他這是一點兒親情都不要了?”
憤怒歸憤怒,可是這種事情外人還真不好插手,外人干涉不好的話,還容易產生更大的負面影響!
“陸總,要不讓於小姐住在縣府吧,反正有空房間!”楊尚武提議道。
陸山也有這個想法,只是不知道如何開口,楊尚武這一提出來,他自然順嘴就道:“於小姐,你的意思呢,這裡就是環境差一點兒,你要是不嫌棄,就先住下來,回家的事情,我們再慢慢想辦法!”
“這怎麽可以呢,這裡是縣府,我怎麽能夠住這裡,不行,不行的……”
“怎麽說於小姐原來也做過縣長夫人的,本來就該住這裡,現在雖然不是了,但住在這裡也沒什麽嘛!”陸山打趣道。
“這個不行,我還是住老孫哪兒去……”
“天都黑了,你還沒吃飯吧,一塊兒吃飯,今天晚上就住這裡了,等明天看看,要是老孫那裡更合適,你再搬過去也不遲嘛!”陸山道。
“這……”於煙蘿還在猶豫。
“和尚,給於小姐把後院的兩間廂房打掃出來,把床鋪弄好,炕燒上!”陸山吩咐道。
“好咧!”楊尚武答應了一聲,趕緊的跑了出去!
“於小姐,關於樺南縣,我還有不少問題想要請教呢!”陸山真心誠意的說道。
“陸總司令想要知道什麽?”於煙蘿問道。
“樺南縣的過去、現在以及未來!”陸山重重的說道。
陸山這可是問對人了,於煙蘿祖上三代就已經在樺南落戶了,對樺南的歷史和現在非常了解,當初袁家就是看中了於家的門第和於煙蘿的能力,才親自上門提親的!
於煙蘿是個孝女,當時她盡管不願意,可是還是從了父親的心願,答應嫁到袁家!
於煙蘿足不出戶,那是指她嫁入袁家之後,在嫁人之前,她可是樺南城有名的才女,琴棋書畫無不精通,而且還頗具經略之術,這也是袁家老爺子看中她的原因,誠信經營,童叟無欺,這可是於家的金字招牌,袁家要不是有她撐著,早就倒塌了!
於煙蘿自由接受了較好的教育,雖然沒有上過正規的學校,可她的學識卻並不比一些接受過高等教育的人差多少,甚至在傳統文化熏陶上面,她更要強過好多人!
對於樺南的街道,歷史,她是如數家珍,娓娓道來,絲毫不需要太多的思考!
而對於經營之道,於煙蘿更是有自己深刻的認識,比如“誠信”方面,陸山覺得她認識的很深,一個家族要長久昌盛下去,少不了的就是一種正能量家族文化傳承,嚴於律己,寬以待人,還有誠信經營,童叟無欺等等,這都是無形的資產!
一個很奇怪的念頭在陸山腦海裡冒起來,這個念頭非常大膽,但是他不知道自己說出來,於煙蘿會有怎樣的反應!
他斟酌再三,決定還是說出來,不管於煙蘿有什麽樣的反應,他都不允許他拖下去,因為這一拖可能就沒有下文了。
“於小姐,你對樺南縣的未來有什麽看法?”
“我對樺南縣有什麽看法?”於煙蘿嚇了一條,這個話題似乎有點兒大了,跟她一個小女子沒有太大的關系吧。
“對,如果要讓樺南城的老百姓過上好日子,你覺得zf應該怎麽做?”陸山問道。
“陸總司令,這樣的問題您問我這樣一個什麽都不懂的小女子是問錯對象了吧?”
“沒有,我就想聽一聽你的想法,你也是普通老百姓當中的一員,你的想法很具有代表性!”陸山解釋道。
“我覺得老百姓最向往的日子就是吃得飽, 穿得暖,還就是有房子住!”於煙蘿想了一下,緩緩說道。
“怎麽才能吃得飽,穿得暖,還有房子住呢?”
“這個就不是小女子考慮的問題了,這是你們男人的事情,我們女人還是相夫教子,把家裡的事情弄好就可以了!”於煙蘿道。
“不,於小姐,這世上一半是男人,一半是女人,男人跟女人其實是一樣的,平等的關系,沒有說那個就是男人該做的,那些就是女人的該做的,於小姐,你年紀輕輕的,就沒想過擁有自己的事業,還是只是想著再找一個男人把自己嫁了,然後相夫教子?”
“陸總司令,你覺得我現在這樣還能找一個好男人嗎?”於煙蘿淒然一笑道。
“能,怎麽不能,像於小姐這樣漂亮又有才華的女人,多少男人搶著要呢,你這是沒有走出去,等你走出去看一看外面的世界,你就明白了,這個世界已經不像你眼中的那樣了!”陸山道。
“我能嗎?”於煙蘿滿眼的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