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動,我讓人給你去找大夫了,你這腳要是不敷藥的話,一個月都別想下地走路,我就不明白了,走個路都那麽不小心,真是的……”
將娜塔莎背到目的地,陸山發現他的右腳腳踝腫的跟一隻大饅頭似的。 / /
“好痛!”娜塔莎雖然疼的眼神都揪了起來,但是卻並沒有像一般女孩子一樣掉眼淚!
她比一般女孩子堅強多了,雖然腳很痛,但是類似這樣的疼痛她經歷過不止一次了!
“以後走路小心一點兒,這扭傷可大可小,要是傷了韌帶就麻煩了!”陸山一邊給她脫掉襪子,一邊說道。
跟饅頭大的一個小包,這就是一顆小小的石子兒造成的後果!
“陸總,我沒事,你忙你的去吧。”娜塔莎對陸山道,腳是她敏感區域,這樣被一個年輕男子捏在手裡,雖然對方只是為了給她檢查傷勢,並無其他意圖。
但是這樣讓她感覺不好意思,特別是陸山的手很溫暖,總是讓她情不自禁的迷失自我。
這樣下去,她恐怕真的忍不住了。
“你能行嗎?”陸山問道。
“我可以的,我現在只需要坐在椅子上收發電報,匯報的事情都有人幫我呀!”娜塔莎道。
“那你小心一點兒,我就先過去了!”陸山想了想,點了點頭道。
“我知道了!”
就在這個時候,電台上的紅色信號燈突然響起,伴隨著“滴滴”的聲音。
這是有信號過來了,娜塔莎馬上戴上耳機,全神貫注的收聽起來!
“是老家的電文?”陸山看著娜塔莎鉛筆下一串數字出來,馬上就認出來了。
娜塔莎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一邊快速的核對電文,一邊在不清楚的地方做下標記!
一般情況下,電文會連續發三遍。中間會有提示間斷。
幾分鍾後,一份電文就已經被娜塔莎翻譯出來了,這是秦時雨給陸山發來的電文,說的是東抗整編的事情。
南京方面就給了一個軍的編制,雖然這個軍可大可小。但是陸山並不滿意。與他之前要求的相去甚遠,老蔣未免也太過小氣了,不就是幾個軍的番號,這都舍不得給。難怪地方上的軍閥們都不喜歡他。
集團軍的番號不肯給,那就多要一些軍的番號,秦時雨的處置倒也得當,符合他心中的想法。
“回電,來電已悉……好了。就這麽多,先發回去吧。”
“是!”
“陸總,常樹青交代,馬博凱一共有三個情人,小雲只是其中之一,還有兩個,一個在哈爾濱,一個則在迎蘭鄉,是一個朝鮮族女人。叫樸慧香!”馮雲興奮的報告道。
“三個情人而已,你激動什麽?”
“不是,陸總,我們可以以此撬開馬博凱的嘴呀!”馮雲道。
“伍子,你沒說?”
“沒。沒有命令,對有關案情我不能對任何人提起!”伍子一本正經的說道。
“算了,我現在命令你可以說了!”陸山道。
“是!”伍子轉過去面對馮雲道,“馮秘書。其實馬博凱基本上全都撂了。”
“都撂了?”馮雲一陣呆愕。
“撂了,而且是問什麽答什麽!”
“陸總。您,您是怎麽做到的,我盤問常樹青一個下午了,他才撂了,您怎麽就這麽容易就把馬博凱給製服了?”馮雲很吃驚。
“馮雲,其實審訊就如同一場戰爭,差別在於這是兩個人的心理戰,你只要抓住地方的心理,就很容易找到突破口,馬博凱怕什麽,我就對他說什麽,他扛不住,自然也就交代了!”陸山笑笑道。
“您的意思是突破對方的心理防線?”
“不錯,就是這個意思!”陸山點了點頭,馮雲的悟性很不錯,就是在自己身邊時間稍微短了一點兒,不過成長的速度也是非常快的。
“陸總,這個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就難了!”
“這話倒是說得不錯,說比做要難得多,但是做的多了,就會有經驗了,人有時候都是共通的,多多總結經驗就能夠做到了,審訊未必就需要刑訊!”陸山道。
“明白了,謝謝陸總指教!”
“不用謝我,你們做的越出色,我就越省力,對我來說也是有好處的,不是嗎?”陸山呵呵一笑。
“陸總,要不要調查一下馬博凱的另外兩名情人?”馮雲請示道。
“可以,但是對於婦孺要注意分寸,不要嚇著人家,馬博凱犯了罪,不等於他的情人也一樣有罪,明白嗎?”陸山提醒道。
“明白!”
“陸總,馬憲章和王子明求見!”楊尚武跑了過來,在陸山耳邊小聲道。
“他們兩個怎麽跑過來了?”陸山微微一絲驚訝。
“也許是我們在太平莊抓人的事情被他們知道了,來了解情況的!”馮雲道。
“嗯,人家是父母官,我們不動聲色抓了人家的手下,也該解釋一下!”陸山點頭道,“走,我就見一見這兩位父母官!”
簡易的會客廳內。
“陸總,依蘭警備旅代旅長馬憲章,參謀長王子明見過陸總司令!”
“好了,兩位一路辛苦了,和尚,給兩位倒茶!”陸山招呼道,“都坐下說話!”
“卑職還是站著說話吧!”馬憲章誠惶誠恐的道。
“怎麽了這是,我們東抗可是官兵平等,沒有上下尊卑的那一套!”陸山道。
“那卑職就鬥膽了!”馬憲章坐下道,“請問陸總司令,為何將我太平莊派出所所長金大路以下八名警員都扣押起來了?”
“你消息到挺快的?”陸山笑呵呵道。
“太平莊派出所有接通依蘭縣的電話!”馬憲章道。
“噢,這我倒是還不知道,兵工廠有沒有接通依蘭的電話?”陸山問道。
“原先是有的,不過這不是撤並了,電話就暫時不通了!”馬憲章道。
“依蘭的電話可以打到哈爾濱嗎?”陸山問道。
“可以是可以,日本人佔領哈爾濱之後,就給掐斷了,現在還沒有修複!”馬憲章道。
“原來是這樣。這條電話線路到哪兒中斷了,能夠迅速的修複嗎?”陸山問道。
“修複倒是問題不大,不過這電話線可不容易購買,我們自己又生產不了,所以……”
“明白了。這一條我記下了。從哈爾濱到依蘭的電話要保持暢通。”陸山重重的說道。
“那就太好了,謝謝陸總司令,我們以後就可以……”馬憲章說到這裡卻被王子明在下面悄悄的給了一腳,他馬上明白過來。自己已經不歸李杜直接管了。
在頂頭上司面前提前上司,這可是官場上犯忌諱的事情,馬憲章一時高興糊塗了。
“據我調查,金所長在太平莊的名聲不太好,雖然沒有作奸犯科。但是他包庇一些人犯罪,甚至提供保護,而且涉及一樁走私軍火的案子,所以我才暫時將他和手下都羈押起來,等調查清楚了,如果他確實沒有犯罪,自然不會為難,他還做他的派出所的所長,如果他確實犯了罪。那就只有接受法律的懲治了!”陸山不緊不慢的解釋道。
“軍火走私,這怎麽可能,金大路哪有那個能力?”
“金大路沒有這個能力,可不等於別人沒有,這件案子可不小。涉案人員眾多,為的跟馬代旅長還有些親戚關系!”陸山道。
“什麽?”馬憲章吃驚的站了起來。
“這件軍火走私案件的主謀就是馬博凱,原依蘭兵工廠署理!”梁永勝道。
“這,這不可能。博凱怎麽會乾出這樣的事情?”馬憲章驚呆了,下意識的替馬博凱辯解道。
“他自己都已經承認了。我們沒有冤枉他!”陸山道。
“我不相信,這一定是你們……”
“放肆,馬憲章,你這是什麽態度,難道我們會故意的冤枉一個好人嗎?”
“不,這不可能,陸總司令,您一定要明察,博凱他怎麽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一定是有人陷害他,一定是有人陷害他……”馬憲章道。
“你們都出去,我跟老馬有話說!”陸山一揮手,讓屋子裡的其他人都先出去。
“陸總司令,您……”
“這裡沒有旅長,沒有總司令,就是咱們兩個,你年長,我叫你一聲老馬。”
“不敢,陸總司令,博凱他……”馬憲章一臉的焦急。
“老馬,我們沒有嚴刑逼供,也沒有人栽贓嫁禍,是他自己走錯了路,他夥同常樹青等人偷盜兵工廠的軍火私自賣給一個叫俄羅斯遠東義勇軍的白匪組織,獲利十多萬大洋,而這個叫俄羅斯遠東義勇軍的組織背後卻是日本人在暗中支持,我說這些,你能聽明白了嗎?”陸山緩緩的說道。
“啊!”馬憲章一臉的呆滯,他根本對這個情況是沒有半點兒心理準備。
問題很大,後果很嚴重,別說馬憲章沒能力了,就是李杜也沒有能力保下馬博凱,何況,李杜知道了,會更加生氣,他的眼裡更是容不得這種出賣國家,出賣祖宗的人!
“另外,他還在外麵包養了三個情人,其中之一就在太平莊上開了一家小雲樓,是他們平時聚會密謀的地方,而這個小雲也參與其中,派出所所長金大路長期的為他們打掩護,提供消息,也算是他們的外圍,你說,這些人我該不該抓?”
馬憲章額頭上的汗珠不停的滾落下來,自己差一點就犯下大錯了,要不是看到自己那弟妹哭訴的份上,他心一軟就過來了,想憑自己的面子,先把馬博凱撈出來,但是沒想到事情會這樣嚴重,嚴重到可能要殺頭的地步!
“陸總,我可不可以見他一面?”馬憲章求道。
“這個不難,不過我希望你們見面的時候,我的人在場!”陸山點了點頭。
“謝謝陸總,謝謝陸總!”馬憲章感激無比道。
“老馬,我知道你是一個老好人,但是好人不是這麽一個做法,我的意思你明白嗎?”陸山道。
“明白,明白!”馬憲章不停的點頭。
“我讓人陪你一塊兒去!”陸山緩緩的點了點頭。
“伍子,陪馬代旅長去見馬博凱!”陸山將伍子叫了進來,命令道。
“是!”
“王子明,進來!”陸山冷冷的瞥了王子明一眼,重重的命令道。
“陸總司令,您叫卑職進來,有什麽吩咐?”王子明低著頭,謙卑無比的語氣問道。
“王子明,我不太喜歡心思重的人,你就是這樣的人,對不對?”陸山眉毛一挑道。
王子明頓時感覺後脊梁骨發涼,這種被人完全看穿的感覺令他很不好受。
“陸總……”
“我不是說心思重不好,在舊軍隊內,心思重可以保住自己的位置,還可以向上爬,但是現在不同了,東抗不是原來的依蘭警備旅,我也不是李杜將軍,軍隊不是私人的,是屬於國家和人民的,這才是我們立身的根本,所以希望你以後將你的聰明才智用在訓練軍隊和提高戰鬥力以及打贏勝仗上面,我的意思你明白嗎?”陸山重重的說道。
“明白,子明受教了!”王子明忙俯身道。
“人往高處走,這是人之常情,我也知道馬憲章能力不足,但是不等於你就可以取而代之,想要當旅長,就得拿出真本事來,別在後面耍這些小動作!”陸山嚴厲道。
“是,是,子明明白了!”王子明這一次是真的被嚇到了,原來他所做的一切真的都被陸山看穿了。
他們前前後後才見過幾次,他就能洞悉自己的一切,難道是李杜將軍,不,李杜是個直腸子,自己掩飾的很好,應該不會被發現。
如果真的是被眼前這個年輕的總司令發現的,那他也未免太可怕了。
“希望你記住我的話,並且聽見去了!”陸山淡然道,“只要你肯努力,我會給你機會的,好之為知吧!”
“是,卑職一定記住您的教導!”王子明趕緊道。
“你先回去吧,好好帶隊伍,過兩天會有一個高級軍官研修班,我給你一個機會,去研修班學習深造一下!”陸山道。
“是!”王子明明白了,這是要把自己調離的征兆,什麽研修班,不過是借這個名義,徹底打亂後來加入的李杜、丁超還有蘇炳紋等各部的編制,將這些部隊徹底的掌控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