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靈靈的臍橙切頭去尾,鋒利的廚刀貼著臍橙滾圓的弧度運動,將外皮連帶白色的瓤一同削下露出顆粒分明的橙黃果肉。擦去廚刀刃口沾染的果汁,薙切繪裡奈臍橙的果肉取出切成薄片塞在煎好的鱒魚花刀刀口,每盤一條煎魚配上一小堆蔬菜沙拉就是薙切繪裡奈今天特別準備的午餐主菜薩爾茨堡煎魚。
關掉播放的歌劇,薙切繪裡奈在新戶緋沙子和田所惠的幫助下把準備好的料理端到餐桌。等待大家坐定以後,江雲楓提議舉杯感謝薙切繪裡奈辛苦親手烹飪可口的食物,眾人皆舉杯附和。
一輪虛假又做作的敬果汁讓大家開懷大笑,在風景如畫的大自然當中與好朋友一起品嘗著可口的午餐,沒有什麽比這更讓人心情舒暢的了。就連平時一直保持嚴肅神情,隨時等待薙切繪裡奈命令的新戶緋沙子也把笑容掛在臉上。
薙切繪裡奈先前的醃製時醬料中含有檸檬,果酸使得鱒魚的肉質變得更加細膩。香料的香味也滲入魚肉當中,經過橄欖油一煎就隨著肉香一起釋放,微焦的外部硬殼和細嫩至極的內裡肉質,外帶迷人的風景這一切的一切都讓人流連忘返。
舒心但短暫的午餐結束,江雲楓一行人將餐具收起垃圾打包不讓任何一絲廢品留下汙染當地環境。收拾停當繼續啟程,終於在太陽落山之前趕到了奧地利的首都維也納。
找了一家汽車旅行酒店把房車和行李安排妥當,薙切繪裡奈就迫不及待的帶隊前往美泉宮,因為今晚就是維也納愛樂樂團美泉宮音樂會的日子。寬闊的前廣場上已經聚集了數不勝數的維也納市民和慕名而來的遊客,得益於新戶緋沙子提前與主辦單位預定位置,江雲楓他們能緊挨著坐在正對舞台第二排中間的黃金位置。
可是音樂會沒開始多久薙切繪裡奈就為自己的決定感到後悔,當初自己為什麽要讓新戶緋沙子把大家的位子排在一起,兩首交響樂的時間江雲楓和幸平創真就雙雙癱坐在靠背椅上仰頭呼呼大睡,雖說美泉宮的夏夜音樂會不是什麽正式場合,但是在世界最頂尖交響樂團的傾情演奏下鼾聲如雷。
指揮這隻誕生於1842年的古老‘古典天團’演奏出華彩樂章的樂團最年輕的首席指揮,年僅36歲的古斯塔夫·杜達梅爾也是生涯首度遇到這種情況,不止是站在指揮台上的他連同身後的頂級演奏家們臉上的笑容都有些僵硬。
薙切繪裡奈盡力裝作不認識這兩個睡覺的家夥,音樂的停歇和雷動的掌聲讓江雲楓悠悠醒來,迷迷糊糊也跟著鼓掌,掌聲停歇後順手搖醒身旁吹著鼻涕泡泡的幸平創真。
“唉~創真,醒醒!音樂會結束了,我們回去吃宵夜咯。”
“啊,是嗎?那走吧。”被搖醒的幸平創真抬手抹去嘴角流出的口水,和江雲楓一道站起來準備退場。
頃刻間音樂會現場上萬雙眼睛齊刷刷著注視著這兩個遺世而獨立的清流,這些灼人的視線讓兩人意識到異樣,全場只有自己站著。
“你不是說音樂會結束了嗎?為什麽大家都望著我們?”幸平創真縱使臉皮再厚,神經再粗大被上萬人盯著也有些犯怵。
“我聽到他們都在鼓掌就以為散場了。”同樣犯怵的江雲楓雙手一攤,轉而向努力裝陌生人的薙切繪裡奈求證“大小姐音樂會還沒結束嗎?”
蒼天啊~大地啊~求求你們行行好,把這兩活寶收了吧!薙切繪裡奈雙手捂著臉哀嚎一聲,如此規模的鄙視她脆弱的心靈承受不了啊。
“開場曲目加上剛才的第一樂章這才兩首,音樂會距離結束尚有一段時間,下回去哪記得把腦子帶上。”避無可避的薙切繪裡奈只能告訴江雲楓音樂會遠沒有結束,並且委婉的訓斥他。
“帶了啊~而且我能感受到它的存在。”江雲楓晃了晃腦袋。
不行!得找個地縫藏起來,實在太丟人!薙切繪裡奈忍住暴起用自己的折疊椅揍江雲楓的衝動,繃著崩壞的笑容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請坐下吧,江獨秀同學。”
今年的美泉宮夏夜音樂會歷史性的出現許多第一次,第一次有人在演奏現場睡著,第一次出現這種提前退場的尷尬。冷場幾分鍾後維也納愛樂樂團的演奏家們在樂團指揮手中的指揮棒引導下繼續接下來的曲目,這些悠揚的樂章聽在江雲楓和幸平創真的耳朵裡和搖籃曲沒什麽兩樣,強打精神聽了一段時間就腦袋低垂發出陣陣鼾聲。
翌日,是維也納愛樂樂團在金色大廳演出的日子。當天前去觀看演出的女生都換上了華貴的禮服,各個都儀態萬千尤其是薙切繪裡奈特別明人。就連安納托裡和比利大叔這兩位久經沙場的悍將也換上一身端莊的西服,襯衣領帶風度翩翩。
“大小姐, 我和創真沒有禮服嗎?”期盼著想親身見識一下金色大廳的江雲楓攔下離去的薙切繪裡奈。
薙切繪裡奈瞥了他一眼冷冷的回答“是的,我昨晚特意囑咐緋沙子不用準備你們的禮服,金色大廳是世界上最高的音樂殿堂之一,我丟不起那個人!”
望著遠去的轎車,江雲楓只能與幸平創真尷尬對視。
“阿楓,我們現在怎麽辦?”幸平創真首先打破尷尬的沉默。
“還能怎麽辦?自由活動咯,走!我們一起去見識一下這座‘音樂之都’除了音樂之外還有些什麽?”江雲楓揚了揚自己手裡的黑金信用卡,幸平創真一眼就看到卡上用鐳射激光刻印有薙切繪裡奈的名字。
奧地利的首都維也納不虧有著‘世界音樂之都’的稱號,整座城市到處都透露著文藝氣息。隨便走進一家街角的咖啡店或是餐廳,首先聽到的必定是維也納的第二國歌,由老施特勞斯創作的代表作《藍色多瑙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