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薑和多種香料熬煮出來的奶茶估計也只有善於使用同樣也特別依賴香料的印度人才能品味出它的美妙,江雲楓只是小小嘬一口連眼白都翻出來了,奶茶的口感的確非常絲滑可是甜膩的口味和濃烈的香辛料氣息,讓江雲楓下意識覺得自己是在喝一鍋鹵汁。
趁著別人不注意往牆角一倒將空杯子擺在自己面前,六爺用另一包紅茶樣本又煮了一鍋,搗騰好分給大夥的時候順帶也詢問一下江雲楓是否再來一杯。
江雲楓忙不迭的擺手婉拒,示意自己無福消受。六爺一臉遺憾轉而打開話夾子與其他人探討剛才的幾種紅茶的不同之處,以及將來的改進方向。品茗會議沒有持續太久大家便各自散去,江雲楓等人也乘坐葉山亮的牧馬人返回莊園。
第二日,江雲楓的角膜炎已經基本痊愈,那一針抗生素沒白挨打。一大清早大夥都行動起來,收拾各自的行裝搬上派拉蒙掠奪者,準備繼續踏上西進的旅程。
辭別十裡相送的葉山亮與汐見潤,開車的安納托裡加大油門提高車輛時速。副駕上的的比利大叔轉動座椅回過頭,拿著電子地圖結合他昨晚從網絡上收集來的信息,解釋修改後的行進計劃。
中東局勢持續惡化,尤其是一直處於內戰狀態的敘利亞橫亙在必經之路上。所以比利大叔按照中國的農歷春節當天為最後期限,連夜重新指定了計劃。
從離開阿薩姆邦開始一路不間斷的西進,途中在沒有必要的情況下不停車休息,用盡可能短的時間穿越印度、巴基斯坦和動蕩的阿富汗,從伊朗高原西北方向進入土耳其直達第一大城市伊斯坦布爾再做修整,然後經由地中海走水路繞過危險的中東地區,從埃及上岸通過陸路趕往紅海岸邊的伊維亞共和國。
比利大叔的新計劃側重考慮安全,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認同。比利大叔和安納托裡兩人輪換著駕駛,人歇車不歇用了三天時間趕完了印度境內的路程穿過邊境進入鄰國巴基斯坦。
一行人在巴基斯坦南部城市卡拉奇短暫停留,比利大叔和安納托裡針對接下來的旅程對派拉蒙掠奪者進行第二次改造。撤掉後車廂裡舒適的吊床換成帶有安全帶包圍式座椅,外側車身和前擋風玻璃上全部安裝上筷子粗細鐵絲編織成的格柵。
安納托裡依舊對防護不放心,還在車身與格柵之間填充上沙袋與陶瓷板,組成簡易版複合裝甲進一步強化派拉蒙掠奪者的防護能力,用來抵禦進入阿富汗後不知道會從哪個角落飛來的RPG火箭彈或者是沒節操的路邊炸彈。
車上所有空閑的空間全部塞滿了薙切繪裡奈在卡拉奇采購的食物和飲用水,準備妥當離開卡拉奇沿著巴基斯坦的沿海公路向西很快就到達巴基斯坦和阿富汗的邊境。通關完畢已經全副武裝的比利大叔讓江雲楓三人穿上防彈衣和頭盔,親自檢查所以人的安全帶並且教導在緊急情況下的注意事項。
神情非常嚴肅的比利大叔確認所有人都記住了他的囑咐,這才跨回副駕駛座位,懷抱打開了保險的武器朝駕駛座做了個手勢。開車的安納托裡點點頭松開刹車,派拉蒙掠奪者車身一陣輕微的震動,駛入了阿富汗荒涼的曠野。
好在阿富汗境內的路程有驚無險,安納托裡特意還在三十多年前一夜讓他成長的那座山谷停留,穿行在谷底廢棄村莊的斷壁殘垣還和三十多年一樣,歲月的侵蝕並沒有帶來太多改變。
撫摸著斷牆上斑駁彈孔和乾涸發黑的血跡,這裡是當年連長陣亡的地方。安納托裡的思緒又飄回三十多前那個夜晚,
耳畔充斥著叫喊聲和此起彼伏的槍聲。比利大叔來到他身旁蹲下,遞去隨身攜帶的酒壺拍拍他的肩膀歎息一聲站起來。安納托裡接過酒壺仰頭喝了一口,壯碩的雙肩開始微微顫抖,歷經過無數生死瞬間都不鄒一下眉頭的鋼鐵漢子居然在無聲的哭泣,當年的無能和懦弱成為他一輩子都無法忘懷傷疤。
江雲楓想上前去寬慰幾句卻被比利大叔阻攔“不要過去,讓他一個人靜一靜。”
江雲楓久久無言,只是轉身往回跑從汽車上搬下一些食物折返回來,找了一塊平坦的石頭按照中國的傳統擺放食物,點燃三根雪茄替換檀香以水代酒祭奠不論對錯和立場在此戰死的戰士們。
一陣山風穿過峽谷,吹散雪茄嫋嫋升起的煙霧。安納托裡再喝口酒抹一把臉結束了自己的緬懷,起身轉回來將酒壺拋還給比利大叔,淡定和從容後回到了剛毅的臉上只是眼眸還有點微紅,嘴角一翹說道“多管閑事!”
“是啊~我們美國人最喜歡多管閑事了。”比利大叔接住飛來的酒壺,微笑著懟回去。
安納托裡豪邁的笑了笑,面對荒廢的村莊莊重的敬了一個軍禮然後哼唱著柳拜樂隊的經典歌曲《Давайза...》(來吧, 為了...)朝著停放在村口的汽車走去。
比利大叔擰開酒壺遙敬一下逝去的英靈,灌上一口酒對江雲楓說“走吧,讓兩位小姑娘上車我們還要繼續趕路。”
江雲楓點點頭跑到結伴去感受戰場氣氛的薙切繪裡奈和符華,通知她們將要啟程的消息。返回的路上眼角余光發現一處崩塌了大半的屋子牆角遺落了一件小物品,跑過去撿起來揣進兜裡。
上車後江雲楓把兜裡自己剛才撿的東西塞到副駕的安納托裡手上,說了句留個念想就坐回椅子系上安全帶。安納托裡展開自己的握拳的手,掌心躺著一枚鏽蝕的彈殼。
駕駛位上的比利大叔瞥了一眼那枚彈殼,微微一笑重複一邊江雲楓的話“留個念想。”
安納托裡盯著手裡的彈殼久久不語,最終他還是把彈殼收進口袋回頭對江雲楓說教道“以後不要在像這樣的戰場上亂跑和撿東西,這種地方到處都是未爆彈和詭雷。不是每一次都會想你剛才這麽走運,年紀輕輕的別被自己的好奇害死。”
不間斷的旅程仍在持續,離開了阿富汗還橫跨了整個伊朗終於在十幾天后抵達了旅途的重要中轉站,土耳其的第一大城市伊斯坦布爾。十幾天沒有洗澡別說愛乾淨的女孩子就連江雲楓這樣的糙老爺們都受不了身上的瘙癢,所以一到伊斯坦布爾老城區的麥加拉宮酒店辦理完入住手續,一行五人首次集體行動全部去感受傳說中洗過一次就終身難以忘懷的土耳其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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