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握著刀柄的同時一塊三層五花肉也擺上案頭,久我照紀靈巧的玩了幾個刀花就將整塊帶皮五花肉分割成大小相等的肉塊,然後取出一隻玉淨瓶式樣的黑色瓷瓶。翻轉菜刀用刀背豪氣將瓷瓶沿著瓶頸敲斷,一股濃烈火辣的酒漿醇香擴散開來。
對酵物最為了解的榊涼子輕輕聳動一下瓊鼻,讚歎“好香!這是經過漫長的時間,深度酵後才會有的甘醇。這味道有黃酒的綿但有柔中帶剛,久我學長用的是什麽酒?”
其他人都搖搖頭表示自己不知道,不約而同的將目光投向正在伸長脖子眺望的江雲楓。久我照紀豪爽的將瓶中之物傾倒到五花肉塊上,略顯渾濁透著淡淡白色的酒液四下飛濺,酒香更為濃鬱。就連在附近轉播久我照紀料理進度的川島麗俏臉上也染上了一抹嫣紅。
“單從久我前輩所使用的酒水成色結合香味來看,應該是醬香型的年份老酒。沒看到酒瓶上的標識我暫時還猜不出什麽牌子。”江雲楓換了個角度希望能看的清楚一些。可惜久我照紀手握的地方正好蓋住了商標,直到他放下酒瓶開始往五花肉裡投擲蔥段,薑片的時候才看清酒瓶上的三個繁體漢字,不由得驚呼“我還以為是宜賓五糧液呢。。沒想到居然是劍南春!!”
“江雲楓學弟還真是識貨啊,沒錯!就是劍南春!”正在攪動肉塊的久我照紀很大方的承認。“不對!”薙切繪裡奈打岔道“我以前跟隨爺爺走訪老友的時候見過劍南春,不是這個成色啊?”
攪拌完讓肉塊靜置稍微醃製一下,久我照紀生火燒水,看著架勢一會要汆燙斷生期間還抽空回頭答道“繪裡奈小姐見過的是劍南春精裝甚至是特別定製的極品,而我用的是原漿。”
“原漿?”這回輪到擔任評審的夏魯姆不淡定了,法國人對美酒的渴望促使著他打破評審不主動詢問選手的規矩,“久我同學,我聽說劍南春的原漿基酒一直都不對外銷售,只有一些有名望的社會賢達才有幸能擁有。那麽方便透露一下,你今天所使用這瓶原漿基酒的年份嗎15年還是3o年?”
久我照紀瑤瑤手指“嘖嘖嘖都不是!那些和我這瓶比起來差得遠了,三位評審都來至,想必應該聽說過劍南春的天益老號吧?”
“天益老號?”在場的學生們很多都是第一次聽說這個詞,就連江雲楓也只是隱隱覺得好像在哪聽說過,一時想不起來。幸好還是有識貨的人,一等執行官安妮放下手裡的紅茶杯,轉身從身後的書堆中抽出一本厚厚的教典準確無誤的翻開自己需要的那一頁,朗誦道“白酒的精髓在於酒窖,酒窖使用時間越長,其出產的原漿就越幽香,味道越正,品質越高。天益老號則是劍南春使用時間最悠久的窖池,其釀造的歷史可上溯千年前的盛唐時期。”
“安妮執行官果然見多識廣,這瓶原漿正是來至盛唐時期的詩仙李白品鑒過的古老酒窖天益老號!!”久我照紀毫不畏懼的直視對面的司瑛士,“為了今天老爸特地打開保險櫃將這瓶爺爺留下的傳家寶賦予我,助我一雪前恥!!”
“能與千年前的大詩人共同品味一樣的味道,我等還真是三生有幸啊”伊斯特輕輕扶正自己的眼鏡,微笑說“我非常期待久我同學能端出怎麽樣的作品,是否能讓我們可以與大詩人進行一場時空的對話。”
“放心!一定不會讓各位失望的!!”久我照紀信心滿滿的許下承諾。
“阿拉拉真不愧是擁有龐大中華料理烹飪技巧和數不甚數的珍貴食材的廚師世家。”司瑛士面對久我照紀咄咄逼人的氣勢顯得異常平淡,甚至還輕松的略帶調侃的回答,“像出身在這樣世家的久我學弟被從十傑除名,果然還是非常可惜呢。”
整盤用原漿基酒稍加醃製的五花肉連帶著蔥段和薑片全部倒進翻騰的沸水鍋中,久我照紀隨手將鐵盤丟入水槽,手持炒杓撇除漂浮的血沫和雜質後指著司瑛士說“司瑛士學長,你這種毫無感情的恭維我不接受!明明目空一切,眼裡只有自己。。。”
斷生的肉塊被撈出在水龍頭下衝洗乾淨,炒鍋刷洗乾淨重新返回爐火上燒乾水分淋入食用油潤鍋。控乾多余水分的五花肉轉移進炒鍋與熱油一經接觸,立刻劈啪作響鍋內瞬間燃起熊熊烈火,久我照紀不畏懼火焰,添加幾味大料開始翻炒,“曾經的你根本就沒把我當一回事!今天通過這場對決我要想你證明,我已經成長成一個讓你不能忽視的存在!!”
司瑛士只是微微一笑,便轉身挑選茶葉專心構思自己的菜品,不再搭理久我照紀,氣質變得讓人高山仰止。這邊久我照紀也將五花肉翻炒入味,就在大家還在猜測他打算如何將清淡的綠茶融入風味濃烈的肉類料理中時,他卻做出了一個讓全場人大跌眼鏡的舉動,鐵籠中的伊武崎峻難得嘴角翹起一絲絲角度。
炒鍋換成平底鍋內部鋪上錫箔,久我照紀用菜刀挑斷紅色絲帶去除樸實的黃紙外包裝,幾個小紙袋展現在大家面前。撕開封口將翠綠色的茶葉傾倒在錫箔紙上均勻鋪開,架上鐵絲組成一個臨時的熏製器。五花肉一塊挨一塊的整齊擺放在鐵絲上蓋上鍋蓋。
江雲楓心疼的嘴角直抽,痛心疾道“龍井茶中最頂級的當屬明前龍井清明節前采收的茶葉,其中最頂級的要屬獅峰。獅峰山茶園產量有限,一直隻接受預定,不對外銷售可謂是有價無市。久我前輩所用的正是獅峰龍井,這麽一整套私底下交易的價格都在十幾萬左右。如此極品他竟然用來當做熏製的原料,真是暴斂天物啊!!這燒的那是茶葉啊,分明是錢啊!!”
“學弟想要?早說啊我這還有一份,送給你!”手上的工作暫時告一段落的久我照紀聽到江雲楓的歎息,從桌下取出一袋和自己剛才用來熏烤一樣的茶葉拋過去。
“哎喲這怎麽好意思呢,讓學長破費了。”江雲楓接住飛來的茶葉,牢牢抱在懷裡深怕久我照紀變卦反悔。
見江雲楓像防賊一樣提防著自己,久我照紀有些哭笑不得擺擺手說道“沒事沒事!這種茶葉我家裡多得是,學弟想要多少都可以。。。”話還沒說完,另一側小林龍膽料理區域傳來一陣女生驚慌的呼喊,川島麗邊跑邊出淒涼的呼救,一條兩米多長的短吻鱷此刻正咧嘴露出雪亮的牙齒緊追不舍。鱷魚身後跟著氣喘籲籲的小林龍膽。
川島麗被緊急趕到的警衛拉到一邊,短吻鱷失去了追獵目標,面對警衛的包圍這畜生出於野獸明銳的洞察力和強健的身體突破了包圍,朝著一個落單的目標撲去。
薙切繪裡奈看見短吻鱷張開血盆大口草自己撲來整個人呆住了不知該如何是好, 下意識的轉頭看向新戶緋沙子,只見她正在了瘋似的捶打著雞蛋粗細的牢籠欄杆。新戶緋沙子見鱷魚的利齒距離薙切繪裡奈粉嫩的脖子只差分毫,頃刻間自己誓要用畢生守護的繪裡奈大人就要在自己面前香消玉殞,目眥欲裂喊得聲嘶力竭。就在這生死一線之間,薙切繪裡奈被人撞倒堪堪避開了短吻鱷那迅雷不及掩耳的一擊,耳邊響起一個溫柔的聲音“大小姐,你沒事吧?”
薙切繪裡奈木楞的抬起頭,原來撞倒自己的是江雲楓,此刻他的右手握住一包茶葉塞在短吻鱷嘴裡。一縷液體順著手臂流下在手肘尖端匯集成滴狀,滴落在薙切繪裡奈的臉頰上。
溫溫的。
抬手一抹,滿手殷紅。
是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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