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這個老東西,你是傻了還是不分好歹,不只有我,你才是重中之重呢,我的懸賞銀子才五百兩,你值一萬呢!”
容易摸摸下巴說道:“那你把我交出去,回頭咱們五五分帳。”
桃子急得跳腳:“老東西!我不和你鬧,我說正經的呢!”
“我也正經,我可是最正經的了。你如今這麽嫌棄我,又是個天生的財迷,我這個主意應該很合你心意。”
桃子沉默片刻,跳下台階:“好,那我走了。”走了兩步又回過頭來,“你別跑,我現在就去告發你!”
容易依舊在台階上靠著,梁景瀟卻滿頭大汗地回來了,身後還跟著淺櫻和蘇妞妞,說道:“全都安排好了,竹林外圍安排了兩百把連發弩還有無影針。”說完看著桃子,“你幹什麽去了,才回來?”
“我……”
“她急著去告發我換錢。”
“要沒有!你讓我去的!我只是催你快點走!”
“對。”容易點點頭,唯恐天下不亂地說道,“她急著走,要拋棄你們。”
“老東西!你是不是搞事?”
梁景瀟皺皺眉頭,覺得自己很多余。剛好老吳帶著人也趕回來,剛要說話卻止住了,他敏銳地直覺告訴他,這裡有故事。
容易卻不給他八卦的機會問道:“安排的怎麽樣了?”
老吳說:“都布置好了,所有通路都擋住了,除非他們長翅膀飛進來。”
桃子眨眨眼,有點尷尬,原來他早就知道,卻故意不說。桃子嘟起嘴,又有點不高興。剛才他還說什麽讓她先走,去告發他什麽的,桃子想到這就更生氣了,默默坐到一邊不說話。
“靈舒呢?還沒有回來?”
桃子看了看,果然沒有她的影子,繼續坐在一邊不說話。
容易沉默片刻說道:“走吧。”
“走去哪?”桃子拖著腮幫子問。
“不管去哪,好過在這裡坐以待斃。”
“可是不是說不走嗎?”老吳等人已經把行李裝上車。
“不走?你留下?”容易一把將桃子的小包袱扔進她懷裡,說道,“上車。”
他竟讓人將東西都收好了,桃子又鼓起腮幫子,心想,這人還是老樣子,什麽都不說,好的壞的都讓他佔了去。
“走不走?”
“不走!”
“好,老吳,出發。”
什麽意思,桃子癟著嘴,這老東西又不帶她了?突然腰間一緊,人就飄起來了,轉眼之間穩穩地坐在了車上。至此,容易,桃子,梁景瀟,蘇妞妞,老吳,以及所剩不多的影殺府的影子們,踏上了逃往之路。
桃子愣了愣:“老東西,你裝瞎的吧?”
容易閉上眼睛靠著車子不說話。
“我們這是去哪?”
容易還是不說話。
老東西竟然裝聽不見,桃子腹誹。
蘇妞妞捅捅她的胳膊肘,桃子詢問地看她一眼。蘇妞妞便俯到桃子耳邊說道:“你別總這麽說,其實他挺介意的,剛發現那會兒好幾天都不說話。”
“是,是嗎?”
“換了你,你能不介意嗎?”
“哦。”桃子不說話了,“他到底是怎麽……”
“水牢裡本來就寒氣重,他們還放了兩大塊千年寒冰,一連泡了幾天眼睛就不行了……”
容易突然說話了:“別吵我睡覺。”口氣有點硬。
桃子眨眨眼,想到自己在大牢裡的時候並沒有讓人泡在水裡,更沒有什麽冰,就只是打,她又想起來仿佛記得以前有個說法,說人要是在水牢裡泡的久了身體就不中用了,會斷子絕孫。桃子耳邊流下一滴汗,我就是說師父父他……
桃子不禁同情地看了容易一眼,蘇妞妞很欣慰,覺得終於把桃子說動了。
十二衛新上任的指揮使林惕,親自率領十二衛前來捉拿容易等逆黨。走到距離目的地還有十裡的翠竹林停下了腳步。
副指揮使席從說道:“這片竹林極其茂密,且少有人行,只怕裡面會有埋伏,難以應對。
“派先頭兵去探探風聲。”
一個先頭兵進去了,卻久久沒有出來。林惕向席從打個眼色,席從揮手又派了兩個人去,依舊沒出來,士兵們便有些膽怯。席從又拍了五個人進去,不一會兒一個人連滾帶爬地逃出來,“指揮使,不好了,裡面,裡面有鬼,根本看不見人,就都死了!”話音未落林惕便一刀砍下他的腦袋,呵道:“擾亂軍心,殺無赦!”
原本交頭接耳的士兵瞬間都肅然起來,不敢再亂說話。
副指揮使席從問道:“指揮使,您看這該怎麽辦?”
“什麽怎麽辦,他們沒多少人,不過是故弄玄虛,我們這麽多人還怕他們不成,不過是自己嚇唬自己罷了。”
自己嚇自己?你倒是自己進去呀,席從心裡嘀咕,嘴上卻說:“指揮使大人說得對!”又隨手點了幾個貌似驍勇的士兵,說道,“你們打頭陣,後面的人跟上,我殿後!”
林惕一臉嫌棄,心想也不知道皇帝是怎麽想的,給自己安排了這麽個貪生怕死的副指揮使,難不成就因為他聽話不成?可是他也不是真的聽話,比如現在,自己讓他打頭陣,他就不肯去,還總是有各種借口推脫,油滑的很。
林惕一馬當先帶著人殺進竹林,走了沒幾步就看到第一個人的屍體,保險起見他翻身下馬跨過屍體繼續往前走,沒兩步又遇到第二組人的屍體。他猶豫了一下沒再往前走,而是想左邊的小道走去,可是走了兩步又遇到第三組屍體。林惕嘴上不說,心裡卻已經涼了大半截,十二衛的前任指揮使,影殺府的總督統,即便是眼睛壞了心還是精明透亮的,這個人最可怕的地方從來不是他的武功而是他的智計。倘若這樣一個人有朝一日決定起兵造反,那的確是朝廷最可怕的敵人。難怪,即便他已經隱沒江湖,陛下還是不放心,還是要將他趕盡殺絕。
林惕不覺歎氣,聰明反被聰明誤,大概就是說的容易,而他,幸好不是太聰明,剛剛好而已。當然這都是他單方面對自己的評價,中肯不中肯,準確不準確,都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