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諒就算了吧。”容易把刀扔在他旁邊,對梁景瀟說,“你帶著人去七星港等我,如果明天傍晚我還沒到……”
“師父,我也去。”梁景瀟說道,“我不能不去。蘇妞妞她……我也放心不下。”
容易想了想點點頭,指著一個高高大大的影子問:“你叫什麽?”
那影子受寵若驚地愣了愣說:“小的鍾成。”
“好名字。你帶著人去七星港,如果明天傍晚我們還沒有到,你們就散了吧,如果我到了,以後你就是影殺的總管。”
“是!”
“去吧。”
容易和梁景瀟策馬追趕到懸崖邊,順著樹藤進到山洞裡。
“有腳印,她們已經到了。”容易說道。
“可是為什麽只有兩個人的足跡?”梁景瀟不禁皺起眉頭。
容易也有些緊張,可是還是說道:“先去看看再說。”
不一會兒,容易停下腳步,看著洞壁上新開的洞口說道:“看樣子,她們已經發覺了。”
梁景瀟也不禁松口氣。
“可是這個洞很危險。”
“怎麽說?”
“當初把這個洞封起來是因為這塊地方比較疏松很容易坍塌,所以才不得不另開了一個洞,把它繞開。”
“那也沒什麽,不下雨應該不會有事。”
容易點點頭。
忽而聽到洞外傳來震耳欲聾的炮聲,洞頂的碎石紛紛掉落下來。
“裡面的人聽著!你們快點出來,否則我楊隨就炸平這座山!”
“現在怎麽辦?”梁景瀟靠著牆壁問道。
“不管了,殺出去。”
容易先一步從洞口跳出去,千萬支冷箭迎面而來。
“師父,人有點多。”
“是啊,失算了。”
“師父,你這樣好像有點不負責任。”
“我又沒把你怎麽樣,負責幹什麽。”
“時乖命蹇,時乖命蹇啊!”
“後悔了?來不及了。想想你那沒過門的小媳婦就帶勁兒了。”
“師父,你今天話有點多。”
“是嗎,說實話我也有點沒底。”
“師父!你再這樣我可走了!”梁景瀟很暴躁。
“你敢,”容易又幫梁景瀟擋掉兩支冷箭說道,“白眼狼,要不是我護著你,你能活到現在嗎?”
梁景瀟見機又解決了幾個官兵,學桃子的語氣說道:“老東西,要不是我在這你得活活耗死在這裡!”
“你現在也是讓我耗在這裡。”
“你倒是快想辦法啊!”
突然耳邊傳來楊隨歇斯底裡的叫聲:“殺,給我殺!”
容易對梁景瀟說:“擒賊先擒王,我掩護,你去拿下那個張牙舞爪的廢物。”
“有點遠啊。”
“拿不下你就陪著耗死在這裡吧,廢物老二。”
說著手中的劍揮地更快如同織成一張劍網。
“時乖命蹇,時乖命蹇。”梁景瀟嘮叨著見機衝入敵陣,縱身躍上楊隨的馬,冷聲說道:“讓他們住手,否則你就死在這裡。”
楊隨起初並不確定洞裡有人,只是等了那麽久實在心煩,又想著既然他們總會走這條路不如把這條路堵住,他們便隻得折返回去,那麽自己便輕省了。萬萬沒想到自己這麽一炸真的炸出人來,還是兩個這樣的人。他現在覺得和遇到鬼差不多,悔的腸子都快青了,慌忙下令:“住手!都住手!”
“楊大人,勞煩陪我們走一段吧。”梁景瀟說道。
“你們,你們要帶我去哪?”
“好地方。”
“你們這是劫持命官!”
容易皺皺眉頭說道:“再廢話割了他耳朵。”
“好嘞師父,聽見沒有,割了你耳朵!我這根針不能割,只能從你耳朵眼裡穿過去。”
楊隨嚇得腿都軟了:“別!別!我跟你們走!”又對部下們說,“放下兵器,全都退下!”
梁景瀟押著楊隨走出去兩三裡遠,問道:“你在那犄角旮旯裡蹲了那麽久,有沒有看到兩個姑娘,十七八歲模樣,一個瘦瘦小小,一個珠圓玉潤很可愛。”
“沒,沒有。”楊隨猶猶豫豫地說。
“有沒有,再想想!”
“有!……又好像沒有?”
“我說你嫌命長是不是?”
“不不,是因為下官實在是沒有瞧清楚,下官的一個手下方才說看到草叢裡有人就放了一箭。”
“放了一箭?”
“大俠!壯士!不要激動!只是放了一箭沒有射中,下官就攔住了!但是轉眼又好像沒有了,就跟隻兔子似的,所以下官也搞不清楚是不是有人,或者是幾個人。大俠,壯士,下官保證句句屬實,你的手可千萬別哆嗦!”
梁景瀟看向容易,只見他輕輕地點頭,便對那楊隨說道:“看在你還算老實的份上就放你一馬。”
“大俠英明!大俠英明!”
“不過,還得勞煩你在這裡多待一會兒。”說著解下楊隨的腰帶把他綁在了樹上。
“哎呦,我的褲子!褲子掉了!大俠你們行行好吧,讓我手下瞧見可怎麽好!”
梁景瀟咧咧嘴說:“那就不關我的事了。”說著把他捆了個結實,滿意地拍拍手。
“別玩了,找桃子和蘇妞妞要緊。”容易說道。
“她們既然沒有走那條路應該不會有事吧。”
“我擔心的是,剛才的炮聲會引起山崩,萬一她們又恰好在密道裡就不好了。”
“那剛才那個密洞是通向哪裡的?”
“應該是山崖另一端的一個洞口,但是這個時候也許已經是瀑布了。””
“那不就更危險了嗎?你這個人怎麽如今做事愈發不著調,哪有把山洞修在峭壁上的?”
容易懶得搭理他,當初沒有想那麽多,只是覺得峭壁上更加隱蔽,反正影殺的人個個武藝高強,這無疑是個很妥帖的選擇,卻沒有想到有一天他身邊會有一個這樣拖油瓶的小徒弟,可是這小拖油瓶是注定要拖他一輩子了。他又不禁想到,自己精明一世,偏偏折在這個傻丫頭手裡,莫不是這就是所謂的聰明反被聰明誤吧,倘若這次自己真的命喪於此,到底是因為太過聰明還是太過愚蠢呢?容易不覺笑了笑,覺得自己蠢極了。
梁景瀟剛好看到這一幕問道:“師父, 你還好嗎?”
“怎麽了?”
“你是不是不舒服?”
“沒有。”
“你……是不是很擔心桃子?”
“有點。”
“那你也要挺住啊,桃子和蘇妞妞還等著我們呢。”
“我知道,你到底是怎麽回事?”
“不是啊,你剛才陰陽怪氣地笑是怎麽回事?”
“你是不是也瞎,我那不是陰陽怪氣是春風滿面。”
“那也不對啊,這種時候有這麽春風滿面嗎?”
“你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