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後,白小乙被敖瀧叫起,閉上眼調整內息。
“咒術的修煉主要是看咒術師自己對於靈力的運用,靈力控制的越好,施展出的咒術就越強大,而咒語的掌握反而是其次,你帶著背一背就好。”
敖瀧拿出一隻深棕色的卷軸交給白小乙,白小乙剛打開看,忽然覺得哪裡不對。
“你你你!我怎麽能看見你了!”
“大驚小怪。”敖瀧一如初見時的妖媚,說話間眉眼不屑的撇了白小乙一眼,但若在旁人看來,便是酥媚入骨,“你還記得我處於你體內的靈源台嗎?你進入內視後,所處位置就是這裡,看見我很正常。”
白小乙了然,敖瀧繼續道:“明天就要進入神木之森了,你還是抓緊背幾個咒,有備無患。這卷軸裡記載的都是些常用咒術,學起來也快。”
然而話雖如此,白小乙畢竟是第一次接觸到咒術,理解起來有一定的吃力,敖瀧總會適時的指點,一夜下來,她倒也真掌握了幾個咒術。
敖瀧說她太拚命,正常來說,咒術師學一個咒術是需要至少三天的,到後半夜敖瀧幾乎不肯教她,最後無奈告訴她一下子學太多反而掌握不好,白小乙才罷休。
第二天火月塵歡天喜地的來叫她時,她已經做好準備了。
神木之森裡的一切都還是未知,她知道敖瀧叫自己學些咒術其實是想讓她有些保命的本事。以前她還有母親相依為命,在發配之地的日子裡總有母親保護自己,但現在她只剩自己。
所以,她想活下去,就隻能靠自己了。她不會埋怨敖瀧教的太多,只會擔心自己學的還不夠,但既然敖瀧說學的太快不好,那她就慢慢來。
她要變強,她要通過這次的考核,獲得咒術師資格。
隻有這樣,她才能活下去,以不依靠任何人的方式活下去。
和火月塵一起走出驛站時,毫不意外的遇見了另外三大世家的人。每個家族似乎都隻來了兩個人,而天家隻來了胖子,但是按照火月塵的說法,這次清繳獵靈師的任務是神殿發布的,四大世家派的人似乎有點……
“覺得奇怪嗎?”敖瀧忽然道,“這其實很正常,獵靈師是何等角色,四大世家自然清楚,怎麽會放任自家小孩去送死呢?但既然神殿指名要他們去,至少也要派幾個人做做樣子。像白家火家這種排名數一數二的,估計是神殿指明了要哪幾個人去,所以火月裔才會來,而那火月塵嘛,應該是跟著哥哥來玩的。”
“你的意思是,火月裔實力很強?”白小乙覺得,火月裔是那麽儒雅的人,看著不像啊。
“和白羽醉差不多吧,就是那邊那個穿白衣服的,說起來你還要喊他一聲大哥。”敖瀧似乎對每個世家的事都很清楚,“白家這次派來的咒術師分別是白羽醉和白清淺,一個是你大哥,一個是你三姐,和火月裔一樣,都已經獲得高級咒術師資格了。”
順著敖瀧的話,白小乙一下子就找到了白羽醉,那人冷著一張臉,給她的第一感覺就是難相處。
“剩下兩家分別是齊家和天家,他們派出的人就比較隨意了,尤其是天家,我甚至覺得,天家似乎打算不要那個胖子了。”
“那胖子人傻,實力也不怎麽樣,但他身邊的那個護衛看著不呆。”白小乙心裡嘀咕道,“這些世家倒也有趣,神殿給的任務都敢如此懈怠。”
白小乙一直跟著火月塵,其他三大家族的人倒也沒有說什麽,
一行人聲勢浩大的向神木之森出發。 跟著世家子弟走還是有些好處的,出了小鎮白小乙才發現他們都是有代步靈獸的,此時她正和火月塵同騎一頭火獅,正好在它背上休息一會兒。
第二世家培育出的火獅腳程很快,沒多少功夫他們就已經能看到神木之森了。
還沒靠近森林時白小乙就感到了不一樣的壓抑,整座森林散發出的氣息無不在說明兩個字:強大。
火月裔的表情有點奇怪,眉頭擰起,看著森林深處不知道在想什麽,停下來不再向前。
白小乙的靈力屬性為木,面對神木之森這種充滿木屬性靈氣的環境,能感覺到的自然比其他人多。
她不僅感到了強大,還感覺到了強烈地悲鳴。
神木之森在悲鳴?
走進神木之森的那一刻,眼前的景象瞬間變化,原本繁茂密集不見盡頭的樹林變成了一片廣闊的平原,晶瑩的綠光從腳下的草地一直蔓延到遠處迷霧中,星星點點閃耀在半空,光是身處其中就能感受到強烈的生機。
這是何等純粹的木屬性靈氣啊!
饒是白小乙這樣的門外漢都為之一歎,難怪這裡會成為靈獸聚集地,即便是帝都之內都難有這樣濃厚精純的靈氣吧。
不過,怎麽放眼望去,一隻靈獸也沒有呢?
“奇怪了, 即便是神木之森外圍,也是居住著很多獸群的,不該是這麽空曠啊。”敖瀧疑惑的聲音傳來,“除非……”
“除非什麽?”白小乙急急問道,先前感受到的悲鳴和眼前的景象讓她有種不好的預感。
“有三種可能,第一,某種十分稀有的靈獸族產下後代,按照習俗,所有獸群都會前去慶祝;第二,獵靈師侵入森林,靈獸前往對抗;第三種,也是最嚴重的一種可能,獵靈師獵殺了稀有靈獸的幼獸,所有獸群前往……截殺!”敖瀧沉重的分析道,“神木之森的木屬性靈氣雖濃厚,但一般並不會外泄讓人用肉眼看到,會出現這種情況,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這個神木之森在試圖救什麽東西。”
“你是說,稀有靈獸的幼獸?”白小乙站在原地,望著仿佛處在盡頭的迷霧,那是神木之森的深處。
這神木之森悲鳴的原因,就是這個嗎?
“它們都走了也好,這樣你就絕對安全了。”敖瀧歎息,“就是不知道哪個靈獸族這麽倒霉,剛有幼獸出生,就重傷瀕死。”
白小乙看著眼前一片瑩瑩綠光,如此濃烈的生機,卻讓她感到了一絲絕望。
“有時間悲傷別人,還不如想想辦法怎麽掌握靈力的運用。”敖瀧提醒道,“別忘了,現在的你什麽都做不了。”
“我知道。”她本來就不是那種會傷春悲秋的人,在那樣的環境下活到現在,更不會因為一隻幼獸的死活而影響到自己,讓她有所觸動的隻不過是因為,原來,不只是在那片荒原,那樣冰冷殘酷的人,原來無處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