緋月說得很慢很細，蕭凡也隨著緋月的訴說，思緒飄蕩，如同回到了曾經那段無法遺忘的歲月。

　從進入魂組直到現在，短短三年半的時間，從一個紈絝大少轉變成如今的絕望之殺，經歷無數鐵與血的交融，無數次陷入生死危機，距離地獄只有一步之遙，也曾感受到愛情的酸甜苦辣與無可奈何，愛恨情仇如同人生百味，在心裡無限蔓延，酸甜苦辣澀，每一樣的讓人回味無窮。

　林若寒靜靜的聽著，在她眼前，似乎有畫面浮現，如同看電影一般，清楚的了解到了蕭凡和緋月之間一幕幕過往，相識相知，患難與共。

　原本應該幸福的兩個人，因為莫名的原因而天各一方，若不是這樣，她也不能認識蕭凡。

　如果說之前林若寒以為緋月是來搶她男人的話，那麽現在，林若寒倒覺得自己才是那個插足的第三者。

　蕭凡和緋月之間剪不斷理還亂的糾葛，讓林若寒為之心顫。

　“在我的人生當中，絕望，也就是蕭凡，是我第一個愛上的男人，也是唯一深愛的男人，這一輩子都不會改變。”緋月幽幽看著蕭凡，心裡滿懷歉意。

　當初若不是她的離開，兩人或許已經為彼此戴上了戒指。

　蕭凡身體輕顫，聽聞緋月如此純粹的情話，任何一個男人都會為之感動，蕭凡也是如此。

　他有種將緋月擁入懷中的衝動，可是他卻不能，因為這麽做會傷害林若寒。

　林若寒深深吸氣，一種酸澀感在心頭滋生，咬了咬嘴唇，看向蕭凡，堅定不移道:“蕭凡也是我第一個並且唯一愛上的男人，我跟他已經登記領證，是合法的夫妻關系，這一點也永遠不會改變。”

　蕭凡的呼吸驟然停頓了半拍，他沒有想到林若寒也會說出這樣的情話來，或許，這根本不是情話，而是兩女的心聲。

　“緋月……你當初離開，到底是為了什麽?”蕭凡開口詢問，這個問題在他心裡深埋了很久，緋月卻一直不曾言明，現在她來了，如果不問清楚，蕭凡覺得自己會遺憾終生。

　“因為……”

　緋月笑了笑，笑得眼淚在眸子裡打轉:“我的身體出了問題，數十年前保存的生物藥劑，發生了異變，雖然強化了我的身體狀態，讓我擁有超強的戰鬥力，可是也因此，讓我飽受痛苦，我已經……失去了生育的能力。”

　“什麽?”蕭凡大驚。

　“我想給你生個孩子，我一直發瘋一樣去尋求解決的方法，但是嘗試了所有的方法，也沒有任何作用。我沒辦法當媽媽了。我想一輩子都不來找你，可是我受不了了，真的好累！”眼淚從緋月的眼睛裡流了出來，她的心有種撕心裂肺的疼痛。

　國際殺手榜排名第二的緋月，啼血組織的首領，讓人聞風喪膽，心驚肉跳。

　可是沒有人知道，她最大的願望，竟然是有個孩子，能做一個媽媽。

　林若寒眼淚也跟著流了下來，看向緋月的目光裡帶著憐惜。

　對很多人而言，生不生孩子都沒有意義，也不存在什麽問題，可是對想要孩子又無法生育的人來說，那是一個糾纏一生的噩夢。

　“我……我先上樓了，你們聊吧。”林若寒起身要走，她現在很亂，想好好冷靜一下。

　蕭凡一把抓住她的手，擔憂道:“若寒……”

　“我沒事，真的沒事。”林若寒勉強笑了笑。

　“林若寒，我想跟你單獨聊聊。”緋月站起身來，認真看著林若寒。

　林若寒沉默，然後點了點頭，帶著緋月上樓，去了她的房間。

　蕭凡一個人傻愣愣的坐在一樓沙發，他不擔心緋月對林若寒動手，卻不知道為何有種提心吊膽的感覺。

　這一坐就是兩個小時。

　林若寒和緋月下樓來的時候，客廳裡煙霧繚繞，煙灰缸裡滿是煙頭。

　“不要抽這麽多煙，對身體不好。”林若寒眉頭微蹙。

　“你們聊了些什麽?能告訴我嗎?”蕭凡從未有如此驚慌過，從兩女的面容上，他似乎察覺得到，問題很嚴重。

　緋月看了林若寒，林若寒深吸一口氣，開口道:“我們都無法離開你，都不願意退縮，所以決定權在你身上。”

　“都要。”蕭凡毫不猶豫，當機立斷的堅定開口。

　“果然你會這麽說。”林若寒和緋月相視一笑，這才是她們了解的蕭凡。

　“但是我跟緋月之間，你只能選一個人，選吧。”林若寒聲音有些發顫，她也不知道蕭凡到底會選誰。

　蕭凡抱頭。

　不管選誰，對另一個人都是莫大的傷害。

　“為什麽非逼著我做選擇題?這不是選誰的問題，你們兩都是我深愛的女人，我不允許你們任何一個人離開。林若寒，你是我的妻子，誰也無法改變。緋月，就算你今天沒來找我，兩年之期到了的時候，我也會找你問清楚答案，不管你的答案是什麽，我也都會強行把你帶走。你們兩個人，都是我的，誰也不準離開！”

　說到最後，蕭凡已經是眼睛發紅。

　“怎麽能這麽貪心?林若寒她無法接受有人分享，我也如此，你還是選吧，不管選誰，都好聚好散。”緋月的美眸裡泛著一抹冰冷。

　她已經打算好了。

　如果蕭凡選林若寒，她就殺林若寒全家，不選擇林若寒，她就隻殺林家姐妹倆。

　雖然一直不在蕭凡身邊， 但她對於蕭凡的情況了如指掌，連夏婉如、花崎舞這些女人，都很清楚。

　只是緋月知道，蕭凡真正愛的人，除了她之外，只有林家姐妹。

　她允許蕭凡睡其他女人，允許蕭凡花天酒地，卻不能允許蕭凡的愛，分給其他女人。

　這就是緋月，跟蕭凡同樣的霸道，同樣的當機立斷。

　“我選擇狗帶。”蕭凡將自己本就凌亂的碎發抓成了雞窩，這種艱難的選擇題任何人面對，都會有種發狂的感覺。

　“你死了，我陪你。”緋月道。

　“還有我。”林若寒目光灼灼。

　“艸！”蕭凡大怒，猛然起身，道:“我選擇離家出走！等我考慮清楚了再回來，誰都特麽別來找我！”

　蕭凡話音落下，帶著暴怒，走出別墅，發泄般的厲吼一聲，身形跳躍，幾個起落之後，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