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岸邊上,佐藤緋和柯南相顧無言,一時之間陷入了沉默。忽然天邊亮起了一道橘紅色的光芒,下一刻,一陣悠揚哀傷的鋼琴聲響起,傳遍了夜晚的月影島。
“蠢貨,你覺得自己這樣做很偉大是吧!”佐藤緋從石頭上跳下去,面色難看到了極點,“等老子把你弄出來,非打爛你的屁股!”
他幾乎瞬間就明白了淺井成實的選擇和想法,心中不斷罵著狗屁、狗屎,速度卻在夜色下猛的加快。
“為什麽......會這樣。”
柯南的反應不比佐藤緋慢,他看著冒著濃煙,染紅了黑夜的天空,怔在了原地。佐藤緋殺人,是為了救人,而他是偵探,卻把犯人逼進了死路。
第一次,柯南對自己產生了懷疑。他想起了雲霄飛車事件時,和佐藤緋的第一次見面。他想起了那個被男友拋棄,流下了一滴眼淚的小瞳。
......
岸邊和別墅離的實在太遠,看著火紅的天空,佐藤緋的雙腿像灌了鉛一樣,用盡全力的跑,速度卻還沒有平時走路快。
不過幸好,別墅的面積很大。在佐藤緋氣喘籲籲的趕到別墅後,淺井成實正在火海中彈著鋼琴,火還沒有燒到她的附近。
真以為自己很瀟灑是不是,沒死就行,等著老子打死你丫的!
他後退了幾步,一腳踹開了別墅的大門。淺井成實停下手指,看到佐藤緋進來,剛要說什麽的時候,臉上就挨了一下,隨後被扛起來扔了出去。
火焰猛的騰起,淺井成實摔在草地上,疼的齜牙咧嘴。佐藤緋從門口走出來,隨手捋了捋頭上燒焦的頭髮,一巴掌甩在了小妞兒黑色長褲的包裹的屁股上。
“老子剛才就說了,等把你弄出來,打爛你的屁股!”說著,他晃了晃右手,左手又甩了一巴掌。
火焰劈裡啪啦的聲音從別墅裡響起,映著淺井成實不知道是熱紅,還是羞紅的臉。
“呦,你還知道臉紅。你不是把生死置之度外了嗎,你不是要偉大到犧牲自己的命,來維護我嗎!?”佐藤緋每說一句話,就是一個甩手。
看起來,他是真的不把這小妞兒的屁股打爛,就不罷休了。
“大爺需要你維護?老子又不是小白臉!”佐藤緋打累了,坐在石頭上閉起眼睛,胸口起伏不定。
“對不起。”
“對不起你大爺!”
眾人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畫面。結果還沒等幹什麽,就看到佐藤緋睜開眼睛,斜了所有人一眼。
“那三個人渣,就是老子殺的,老子是凶手。”
他說這話的時候,柯南正好從岸邊走到這邊。他看了所有人一眼,慢條斯理的整理了一下衣服,走了出去。
在經過柯南身邊的時候,他頓了一下,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開口。
“不需要想著違背良心幫我了,是不是很開心。不要用這種目光看著我,好好的對小蘭,好好地活下去。”
“你......”
“對了,過幾天或許有兩個小女孩會轉學到你們班,替我照顧她們。”
漫天橘紅色的火焰燃燒著,吹起了佐藤緋的頭髮。眾人看著佐藤緋的背影,有的神色很複雜,有的是被驚住了,還有的是被嚇住了。
過了一會兒,一道尖銳的聲音響起。
“我要報警,是他殺了我爸爸!”黑岩辰次的女兒黑岩令子像瘋了一樣,對著火海,不甘心的大喊,“我是村長的女兒,
你還我爸爸!” ......
聽著身後傳來的聲音,佐藤緋嘴角一勾,露出一絲嘲諷的笑容。他這輩子殺了不少人,有些人的親人,他確實虧欠,但這個黑岩令子,他一點都不覺得。
她需要的不是一個爸爸,而是一個村長爸爸。
看著面前的漆黑的海面,佐藤緋跳了下去。從今天開始,安靜的生活沒有了,他又要恢復那種不能見光的日子了。
......
第二天,東京警視廳的到了之後,看著大廳裡的三具屍體,都沉默了。殺人的人他們都很熟,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看向了佐藤美和子。
而佐藤美和子卻超乎尋常的冷靜。
看著昨晚在場的所有人,她平靜的詢問:“這一切,到底是怎麽回事。”
……
一個上午過去了,佐藤美和子拄著頭,安靜的在房間裡。敲門聲響起,她說了聲進來。柯南推開門,走了進來。
“佐藤警官,我只是個小孩子,什麽都不知......”柯南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佐藤美和子打斷了。
“他從小就是這樣,非常偏激。這次的事情,按照正常人的看法,他錯了,應該被抓。但從另一個角度來看,他沒錯,至少沒有殺錯人。”
柯南沉默了一會兒,平靜的道:“他告訴你了。”
“是的,他都告訴我了。”
“但不管是因為什麽,對或者錯,他已經是犯人了。”柯南看著神色平靜卻有些蒼白的佐藤美和子,神色微微複雜。
“你也覺得他錯了嗎,工藤君。”
“不管因為什麽殺人,終究是錯了。”猶豫了很久,柯南說出了這句話。
“或許吧。”佐藤美和子閉上了眼睛。
......
海岸邊上,小蘭神色憂傷的看著海面,毛利大叔站在後面。
“爸爸,為什麽會突然變成這樣,我不相信小緋會做出主動殺人的事情。”
毛利大叔微微歎了口氣:“我也沒看出來我這個徒弟的性格這麽偏激。我已經問過成實醫生了,人的確是他殺的。”
“我這個傻徒弟不知道從哪知道了成實醫生報完仇之後要選擇自殺,所以就幫成實醫生殺了她的三個仇人。之後成實醫生為了保護我這傻徒弟,所以才有了昨晚的那場大火。”
“原來是這樣。”小蘭臉上的憂傷淡了些,認真的看向毛利大叔,“爸爸,雖然是殺人,但我覺得小緋做的沒錯。”
“小蘭,殺人本來就是一種錯,盡管我這傻徒弟沒錯,但那也是錯。”毛利大叔說著像是繞口令一樣的話,微微歎了口氣。
這種快意恩仇的做法,幾乎每個人都想過,但有幾個人會去這樣做呢。世界需要有規則,規則就是法律,人終究不能遊走在法律的邊緣,凌駕於法律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