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在臉上的耳光許久在軍港碼頭上回響,孫啟凡被這猛力的一抽,也是從理智的迷失中反省過來,隻敢應著蔣玉柔的力道把臉側向一邊,不敢直視憤怒的蔣玉柔。蔣玉柔的雙手也是緊緊的捏成一團,默默地凝視著孫啟凡,等待著孫啟凡可以說一句話,哪怕隻是簡單的三個字。
可是等後續部隊陸陸續續的到達軍港終點,聚在周圍的人越來越多,孫啟凡依舊沉默著。
“說話!”
聽著蔣玉柔終於忍不住的嘶吼,孫啟凡隻是回過頭來,抬眼看向蔣玉柔,還是一個字都沒說。
“說話啊!”
說著,蔣玉柔的右手又是揚了起來,高舉在半空,看樣子又要一耳光落在孫啟凡臉上的樣子。隻是讓蔣玉柔沒料到的是,孫啟凡即使到了這份兒上依舊沒有說出“對不起”三個字來,反而是乾脆的閉上了眼。
見著孫啟凡一副甘願受罰的樣子,蔣玉柔一直懸在半空的手最後依舊隻是捏成了一個拳頭落了下來,一跺腳轉身就要走。孫藩雖然不知道侄子惹了蔣玉柔什麽事,鬧得如此大的陣勢,不過看鬧劇始終是告一段落,見所有人也是按照要求趕在點名前到了軍港,當即是一聲大吼:“站住!還沒集合就想著解散呢?”
被孫藩如此一吼,轉身還沒邁腳的蔣玉柔當下就是停了下來。
“集合!”
隨著孫藩一聲令下,才從十公裡武裝越野下來的所有學員趕緊是劈裡啪啦的小碎步戰隊起來。蔣玉柔心裡雖然很是憋屈,更不想現在身邊的就是奪了自己守了二十二年的初吻的孫啟凡。
可軍人的職責就是服從命令,這是蔣玉柔的爺爺在蔣玉柔穿上軍裝的那一刻,就用一名老軍人的身份嚴肅的告訴著蔣玉柔的話。蔣玉柔從不敢忘卻這句話,所以現在即使現在自己身邊的人是自己最不想看到的人,她也隻能忍著,利索得站了收了苦相站隊起來。
等小碎步的聲音停了下來,孫藩挑眉掃視一圈站在眼前的二十四名學員,抬手看了看腕表,時間正好是中午十二點整,才是說道:“恭喜大家,順利的渡過這第一關!”
說著,他便是扭頭看向蔣玉柔,喊到:“蔣玉柔!”
聽著喊話,蔣玉柔趕緊憋著哭腔應了一聲:“到。”
可她的聲音不夠洪亮,孫藩不得不又一次喊到:“蔣玉柔!”
“到!”
“出列!”
聽到此話蔣玉柔愣了一下,心想著是不是自己剛才的舉動惹了禍,畢竟孫啟凡是孫藩的侄子,當著叔叔的面毫不猶豫的就是一耳光下去,不是惹火上身才怪。
不過她還是一笑,大聲應道:“是!”正步往前一跨,現在了孫藩跟前,目不斜視的凝視著停在孫藩身後的軍艦編號。
“從現在開始,蔣玉柔為學員中隊隊長!”
孫藩的話讓所有人不約而同的扭頭看向了蔣玉柔,每個人的臉上都掛著不可思議的表情,連蔣玉柔自己都覺得這樣的安排完全是一個玩笑。
但孫藩沒有對這樣的安排做出任何的解釋,隻是等話音落下之後,緊接著扭頭看向陸濤,喊到:“陸濤!”
“到!”
“出列!”
“是!”
應聲,陸濤也是正步往前一走,現在了蔣玉柔的身邊。
“現在任命陸濤同志為學員中隊副隊長!”
聽到這樣的任命通知,陸濤並沒有和蔣玉柔一樣的木訥著沒有任何反應,心裡的快樂流露於表,
忙是抬手敬了一個軍禮,應了一聲:“是!” 見著軍禮,孫藩也是趕緊抬手回了禮,等陸濤放下了手,他才是繼續說道:“任命通知到此結束,解散後大家就可以上到我身後的軍艦上休息了。”說著,168艦的橋梯也是徐徐落下,所有學員也是興奮了叫好起來,根本沒等孫藩說出解散的口令來,便已經是爭先恐後的朝著168艦甲板衝了上去。
孫藩看著大家興奮的樣子,也沒有發火,隻是笑著無奈的補了一句“解散”,便是朝著卓依走了過去。
卓依看著孫藩忽然變得凝重的表情,心裡多少也是猜到了孫藩在擔心什麽,也就直言不諱的問道孫藩:“怎麽?還擔心孫啟凡就你的安排鬧情緒不成。”
一笑,孫藩說道:“我倒是不擔心他不服我的安排,倒是擔心他現在變得一言不發。”
“你說的也是,自從這小子從094倉庫回來之後,隻字不提你修改志願的事情,也沒再和你對著乾。就剛才,居然還把蔣玉柔從墊底拉到了第一!”說著,卓依瞬間是雙眉緊鎖,問道孫藩:“你任命陸濤為副隊長我沒意見,可怎麽讓蔣玉柔做了隊長?就她那樣兒,你不是逼她上絕路麽?”
孫藩聽到卓依居然在給蔣玉柔說情,不由的是上下打量了一番卓依,問道:“怎麽,現在就開始心疼你的內定弟子啦?我這可是在幫你觀察她。而且,誰讓她跑了第一的,這第一可不是那麽好當的!”
看自己耍嘴皮是怎麽也鬥不過孫藩,卓依隻好抬手示意話題打住,說道:“接下來你又要怎麽玩弄這些小子呢?”
“你想知道?”說著,孫藩抬手衝著卓依勾了勾食指。
應著孫藩,卓依當即湊到了孫藩嘴邊,豎著個耳朵準備仔細聽聽孫藩的葫蘆裡裝著什麽怪點子。
“秘密!”應了卓依的話,看著卓依臉都氣的發青的樣子,孫藩得意的一笑,哼著小曲便是朝著橋梯慢慢踱步而去。
卓依看著孫藩得意的樣子,不免的是要在孫藩背後嘖嘖兩句。不過罷了,她又是忍不住的笑了一下,心想這才是認識的那個孫藩。
168艦作為一艘在實戰中經受過戰爭洗禮的軍艦,其背後所蘊含的深層意義,自然成了孫藩接下來要給所有學員進行教育的根本。不過現在的孫藩什麽都沒說,他上了甲板之後顯得很是平常,看著所有學員興奮的在甲板上四處亂竄,他也隻是笑而不語。
午飯的時間臨近,孫藩讓蔣玉柔將所有人集合起來,準備前往餐廳就餐。蔣玉柔在學校裡也不是沒有過整隊集合的經驗,應了孫藩的指示,便是來到艦尾的停機坪前,大吼一聲:“集合!”
她的喊聲隻是讓所有人扭頭看向了她,卻沒有一個人立即隨令而動。
看著其他學員那一副冷漠的雙眼直愣愣的看著自己,蔣玉柔的心裡突然如同被挖空一樣的不知所措,頓時顯得有些焦躁不安,垂放在兩側的小手,手指也是不停的擺弄著。
會有誰聽從她的命令?這是站在一旁的卓依靜靜的看著此刻顯得有些尷尬的蔣玉柔,腦子裡所想到的唯一問題。
卓依將目光投向了陸濤,這個學員中隊的副隊長。可是讓卓依沒想到的是,陸濤在左顧右盼的看了一下周圍的學員之後,也隻是安靜的站在原地,沒有往集合的地點前進一步。
包世平本想聽著命令就迅速集合,卻是在轉身邁步的瞬間,被站在身邊的呂坤攔了下來。
看著呂坤和周圍幾個學員看著自己的一臉壞意,包世平隻好抬手推了推眼鏡框,又退了回去,回身低頭看著不停拍打著艦身的海浪發呆。
孫啟凡看著這樣的局面,打心底不免的是笑了起來。嗤笑之後,他才是不慌不忙的朝著蔣玉柔走去,一邊走著一邊在嘴裡碎碎念著:“看來這新官上任三把火,第一把火就沒點燃啊。”說罷,孫啟凡便是站在了蔣玉柔的跟前,卻是將一雙手隨意的插在褲兜裡,也沒有站軍姿,一副懶散的樣子。
不過這對蔣玉柔來說,已經是最好的回應了,至少孫啟凡聽著命令來到了集合點。
強忍著心裡的憋屈,蔣玉柔深吸一口氣,又是喊道:“集合!”
這一次,陸濤動了起來,他迅速的小跑到了蔣玉柔的跟前,站在了副隊長的排頭位置上。見者陸濤已經入列,陸陸續續的有七八個學員也是入了隊列裡, 隻是前前後後的花了一分鍾,依舊有三個人沒有入列。
特殊的三個人,呂坤是其中之一,他站在了三個人的中間靠前的位置,一雙手揣在兜裡,昂頭咧嘴的看著蔣玉柔冷笑著。而他身後的兩個人,雖然沒有呂坤這樣囂張,站的還算規矩,卻沒敢往前走一步。
蔣玉柔不想耽擱其他人的時間,她朝著呂坤三人雙眉緊鎖的呵斥起來:“沒聽到集合嗎?”
“喲,這才當上隊長不過半個小時,就擺起官架子來啦?還真把自己當根蔥了。”應著蔣玉柔的話,呂坤大笑起來,“教官又不在這裡,你演戲給誰看呢?”
“呂坤,你覺得我真的沒辦法治你嗎?”說著,蔣玉柔將雙拳一捏,便是朝著呂坤走了過去。
雖然蔣玉柔身板看上去根本不是呂坤的對手,可此刻的蔣玉柔,每一步都走得很是穩重,那一股氣勢也是嚇得站在呂坤身後的兩個學員趕緊閃回到了隊列裡。畢竟,不管最後呂坤和蔣玉柔誰輸誰贏,公然打架鬥毆都沒好果子吃!
呂坤也是被蔣玉柔的氣勢嚇得哆嗦了一下,他也不傻,自然知道要是和蔣玉柔真打了起來,最終吃虧的隻是自己。
想著,呂坤假裝鎮定的一笑,叫囂道:“你知道我是誰麽?”見蔣玉柔根本沒有害怕自己的樣子,呂坤不免的是渾身顫抖了一下,說話也是斷斷續續起來:“說……出來,我怕……怕嚇著你!”
“不就是一個副市長的兒子麽?有什麽好囂張的!”說著,蔣玉柔已經是站在了呂坤的面前,雙眼冷冷的看著呂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