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是圍捕現場發回的報道……”
發生在米易市的針對的圍捕行動,在一個小時後的整點新聞中得以報道。而這也成為孫啟凡消息快一周以來,第一次再次被提及,蔣玉柔顯然不會錯過見到孫啟凡的機會。
不過看過報道之後的她喜憂參半,她高興孫啟凡雖然看上去受了些傷但無大礙,可她不願意相信孫啟凡真的是叛逃。
尤其是當新聞中提及,孫啟凡的幫手殘忍的殺害掉兩名特警。
這不可能是孫啟凡的所作所為,蔣玉柔從心底在想,一定是有誰在刻意汙蔑孫啟凡。
而當孫啟凡見到這則新聞的時候,不禁是扭頭看向半個小時前和自己會合的老人,眨巴了一下眼睛,有些不解的問道:“你……幹嘛要殺人?”
老人輕笑了一下,白了孫啟凡一眼,應道:“你覺得我是那樣的人麽?”
“不是你的話……”孫啟凡想著,突然眉頭緊皺,失聲說道:“難道是他們的人!”
“他們?”老人見著孫啟凡過激的反應,不由也是好奇的問道。
孫啟凡歎息一聲,說:“好吧,正如你知道的那樣,我是要引誘間諜組織的人出來,然後順藤摸瓜,找到策劃這一切間諜計劃的幕後主使。”
“然後呢?”
“我想,那個幕後主使的人應該已經出現了,是他殺死了那兩名特警。”
“那你感到害怕了嗎?”老人說著,不禁是對著天空深吸了一口氣。他好不容易來到曾經度過青春的地方,本想好好呆上幾天,卻不料連熟悉的人都還沒見一面,就又要離開。
而這一離開,他不知道還能不能看到這樣湛藍的天空。而且,孫啟凡在找的人現在已經出現,或許他答應趙虎的事情也就要結束,今後還能不能再見到身邊的這個小子,也都是未知數,心裡也是忽然有了一絲的不舍。
更何況,孫啟凡的確是先於自己到達了武裝部,這樣一來,自己似乎也沒有理由拒絕孫啟凡的拜師。
想罷,老人不由是輕笑了一下,扭頭看向孫啟凡,問道:“對了,還想做我的徒弟嗎?”
拜師的事情,其實在武裝部突遇埋伏之後,孫啟凡就沒再放在心上。而剛才老人問他是否害怕,他的思維也是在不停的糾結著,心想接下來到底會發生什麽事情,會不會有性命之憂。
人都是害怕死亡的,孫啟凡也不例外。曾經再多的信誓旦旦,說什麽要以青春和生命踐行使命,等到了真正面對死亡的時候,心裡卻又是犯慫起來。
於是他並沒有及時的回應老人的話,而是過了一會兒,他才是反應過來,扭頭對著老人一笑,點了頭。
見著孫啟凡並沒有之前那般的興奮,老人便是猜到,孫啟凡的心裡已經起了怯意。
“算了,看來你還沒有做好準備,那我們先去看看那兩名無辜的戰士吧。”說著,老人便是站了起來,望向金沙江對岸的米易市。
孫啟凡一聽老人是要回去,不免是有些吃驚,當即是站起身來,問道:“回去?這不是再次自投羅網麽。不行,我不能就這樣被抓住,尤其是現在已經將那個人引了出來。”說完,孫啟凡又是坐了下來,撿起一顆石子兒,扔進了金沙江裡。
應著石子落水的“噗通”聲,老人笑了一下,說:“不去看看兩名戰士是怎麽個死法,你又怎麽了解你接下來將要面對的是什麽樣的人?”
老人的解釋,讓孫啟凡突然明白,
自己的害怕的確讓自己失去了對事態的判斷。老人說的對,要找的人終於出現了,如果不摸清對手的底細,到時候自己恐怕就要疲於應付,根本不會在對戰中取得半分優勢。 而且,他的目的是知道真正的幕後主使,那麽孫啟凡就必須取得已經出現的人的信任,讓她帶他去見那個人。
孫啟凡明白自己的時間其實所剩無幾,趙虎給他的時間也只有一個月,一個月之後不管任務完成的如何,他都必須回到南海艦隊,前往空軍工程大學,和蔣玉柔他們會合。
只是稍許的冷靜下來之後,孫啟凡不免是擔心的問道:“確定折回去,不會有危險麽?”
老人只是輕笑了一下,說:“他們不會覺得你會跑回去的,畢竟他們不知道你的真實目的是什麽。”說著,老人又是抬手看了看時間,說:“不過我們得趕緊了,不然等他們封鎖了出事現場,我們就找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了。”
“好吧,出發!”說著,孫啟凡麻利的站了起來,抖了抖身體,衝著老人一笑。
見孫啟凡說乾就乾的精氣神,老人也是欣慰的笑了起來。
很快,兩人便是回到了米易市武裝部外。雖然武裝部已經恢復了正常的工作秩序,但正如老人所說的那樣,沒有人會想到孫啟凡會返回這裡。
他們很容易便是回到了狙擊手之前選擇的狙擊點,牆壁上還掛著狙擊手和觀察員的血跡,因為是仲夏的關系,血跡早已乾涸結痂。
老人以他豐富的偵查經驗,仔細的觀察了一下現場,當他見著還留在地板上的腳印時,不免是浮現出狙擊組出事時候的畫面來。
最終,他得出一個結論:“殺害兩名特警的,是一個身高一米六七左右的女人。”
“女人?!”孫啟凡不禁是驚訝得瞪大雙眼的看向老人,他怎麽也不可能相信,殺害兩名特警的會是一個女人。
不過老人對這一點一定都不吃驚,只是繼續對孫啟凡解釋道:“女人應該是喬裝成為清潔工進來的,因為她穿的是一雙這家商場特定的布鞋,而從腳掌長度來看,她的身高會在一米六七左右。”
“作案工具呢?清潔工可不會佩戴匕首,但從新聞裡可以看出,兩名特警都是被鋒刃一刀割喉而死,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誰說沒反抗的?只是兩名特警的實力在這個人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說著,老人便是指向觀察手所在的位置,對孫啟凡說道:“她是先接近的觀察手,因為狙擊手不適合近戰的設定,這讓她必須先消滅掉觀察手。”
“觀察手的確是沒有任何的反抗機會,不過狙擊手在得知危險的瞬間想要拔槍射殺,她見況之後直接是一腳將狙擊手的右臂踹成脫臼,然後一刀割喉。”
聽過老人的這番解釋,孫啟凡也是回想起自己的確是聽到了一聲慘叫。而也就是那一聲慘叫,讓包圍他的民警知道是狙擊手出了事兒。
不過老人在說完之後卻是雙眉緊蹙,右手扶著額頭,苦思冥想也是猜不透,為何那個人的實力本可讓狙擊手真的毫無還手之力,利用刀片割破觀察手的喉嚨之後順勢轉身,用匕首直插狙擊手勁椎就可以,為何還要多此一舉,引起別人的注意。
“難道她是故意讓狙擊手叫喊出聲音,好分散其他警察的注意力,讓孫啟凡得以逃脫?”老人的心裡不由如此一想。
不管那人為何要多此一舉,但老人已經相信,孫啟凡即將面對的是一個及其難纏的家夥。而這也讓老人覺得,這件事已經超過孫啟凡和趙虎事先設想的事態,自己有必要和趙虎聯系一下。
想著,老人不由是拍了拍手站起身來,說道:“好了,我們得走了。”
“走了?你還沒告訴我,那個女人會是怎樣的一個人呢。”
老人一笑,“反正是個難纏的家夥,遇上的時候小心就好。”說完,老人不由是深吸一口冷氣。
見著老人的凝重,孫啟凡的心裡也是咯噔的抽了一下,心想能讓老人都如此擔心的人,一定不會是什麽善茬。
“不過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自己又能如何呢?”孫啟凡想著,不免是聳了聳肩,覺得一切還是順其自然為好。
離開現場之後,孫啟凡便是跟著老人迅速的離開了米易市,順著鐵軌繼續往西出發。孫啟凡知道,他們下一個到達的地方將是攀枝花,他不知道在哪裡自己又會遇上什麽樣的事情。
其實連孫啟凡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為何要執意的往西出發,或許往回走更好。不過老人告訴他,往西走才是最好的選擇,至少他熟悉這邊的環境,孫啟凡要等的人不一定熟悉,這是一種優勢。
孫啟凡接受了這樣的解釋,等他跟著老人來到攀枝花火車站外時,不禁是覺得在這個城市,自己或許會發生點什麽。
不過老人到達這裡的第一件事兒,就是聯系上趙虎,因為他知道在這裡,孫啟凡一定和那個女人會見面。
“終於是出現了嗎?”一通電話之後,趙虎也是得知孫啟凡在米易市發生的全部事情,和報道裡面的出入也讓趙虎一直懸著的心放了下來。不過新的煩惱再次塞滿他的腦海,他也不知道孫啟凡接下來面臨的會是怎樣的事情,他甚至希望這件事就此結束也是不錯的。
可是,在一番猶豫之後,趙虎還是深吸一口氣,仰頭對著電話另外一頭的老人說:“那麽……接下來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好的。”老人也只是簡單的應了兩個字,便是掛掉了電話。趙虎聽到電話裡響起的忙音,不禁是癱坐在靠椅上,他知道老人現在面臨著怎樣的危險,可自己卻選擇了自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