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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丟:奇異動物觀賞》第 一十六 章 愛與欲
  燃坐立不安。

  每次在攝心之日來臨前的那個晚上,她的心裡都不安穩。她想到“仁的國度”裡那些神民的臉。

  那些不能稱之為臉,而是一個白白的、木頭一樣呆板的圓。神民的身體也是白色的,白色的皮膚比銀木的樹心還要白,那是種沒有生命的、瘮人的白。

  大祭司說那是神民的光芒所致,可她不相信。

  自古部落就規定,火燿使者不能參加攝心儀式,燃就常常坐在圓蓬屋裡,從牆縫向外眺望。

  她看見上溪族的人站在草地上,做出她見過最荒謬的動作。那些人赤身裸體,幾乎已經不能稱之為人。

  除去草衣的上溪族人,露出身體上最誇張、最醜陋的疤痕。他們勾肩駝背,腿骨彎曲,頭上長著額角,臉上被刀痕覆蓋,遠看活像某種奇異的動物。

  她聽說有的上溪族人,為了讓身體變形得更誇張,對自己的孩子進行骨骼改造。他們敲斷孩子的骨頭,重塑成奇形怪狀的模樣。

  有的孩子肩上的骨頭高聳,有的孩子背上的骨頭扭曲,有的孩子腿被彎成了一個半圓,永遠喪失了行走的能力。

  她看見下溪族人。下溪族人稍稍體面一些,但也把自己裝扮得面目全非。

  他們頭上戴著從獵戶族那裡買來的鹿角、蠻牛角,身上粘著貓毛,嘴裡裝著用銀木削成的尖牙,在臉上塗滿紅色的漿果汁液。

  女人扭動著纖細的腰肢,臉上帶著嫵媚的神色,像發情的野獸一樣,在地上打滾。男人展現出自己胯下碩大的、用紅泥包裹過的那東西,像一頭公牛,追著女人乾那種事。

  獵戶族的勇士,齊齊地站在森林前,在光刹的帶領下,擺出剛剛獵到的血淋淋的野獸,像雕像一般,一動不動地站立。

  在燃的眼裡,獵戶族維護著部落僅存的尊嚴。

  “父親。”燃默念著,有淚在眼中,一陣酸楚從心底升起,她命令自己不許流淚。

  母親在遠處已入酣眠,她聽見母親平穩的呼吸聲。這麽多年,這個淡如水的女子將她撫養成人,自己也年華老去,兩鬢都過早地斑白了。

  她想起小時候,部落裡的人說過父親和母親的愛情。

  母親曾經是部落裡最美麗的女子,住在下溪,做出來的陶罐無人能及。父親是部落裡最剽悍的勇士,住在森林裡,狩到的獵物讓人無法望其項背。

  那時上下溪的族人還可以自由出入森林,母親在森林裡挖黏土的時候被福薩攻擊。碩大的福薩露出尖利的牙齒,牙齒馬上就要刺進母親的肉裡。

  在千鈞一發之際,年輕的獵戶族長光刹聽見呼救,飛速趕來。他用一把火曜石磨成的長劍,刺穿了福薩的喉嚨。

  福薩汩汩留下的鮮血染紅了母親的臉龐,只是一瞥,光刹就愛上了那紅著臉的女子。

  他把那嚇傻的紅臉女子一把扛在肩頭,扛回了自己的皮帳,用清水擦拭她柔嫩的臉頰,直到雪白的肌膚重現。

  當那女子露出全部落最明媚的微笑時,光刹忍不住俯下頭,霸道地親吻了她。

  燃聽說過那之後,父親和母親的愛情,蕩氣回腸,轟轟烈烈。

  為了和母親在一起,光刹挑戰了族人的質疑。獵戶族長不與獵戶族的女勇士結合,而要找個下溪族做陶器的女子,這在當時,聞所未聞。

  族人擔心血脈的延展。畢竟下溪族人,從身體到腦袋,都不如獵戶族的勇士那般靈敏。

  可光刹不顧一切。

  他寧願放棄獵戶族長的頭銜,也要和那女子結合。最終,族人妥協了。

  母親也不顧家人的反對,從下溪畔的泥草屋,搬進森林和父親一同居住。

  一個狩獵砍柴,一個做皮製品、拾菇采草,光刹的皮帳屋裡,夜夜傳出嬉笑聲。他們曾是讓人羨慕的神仙眷侶。

  而現在呢?

  燃一想到父親和母親竟已分離了三百多個夜陽,就忍不住落淚。

  她不明白,父親當年可以為母親放棄一切。

  可現在,母親卻成了他可以放棄的一部分。

  為什麽?!為什麽?!

  眼淚無聲地從眼眶裡溢了出來。

  燃很快拭去了臉上的淚水。

  對於一個成者來說,眼淚是可恥的。

  她從圓蓬屋的牆縫向外望,夜已經深了,但上溪村和下溪村依然亮著火光。

  “大家都在為明天的攝心儀式準備。”

  她知道部落裡的人都期待著每七天一次的攝心儀式,因為攝心儀式代表著有神物將被給予。可她寧願那些神民不要來。

  一想到攝心儀式,燃就覺得胸口憋悶,氣息不順。

  反正睡不著。

  她深吸了口氣,站起來,輕手輕腳地走出屋去。

  屋外一絲風都沒有,天地之間有一種奇妙的寧靜感。

  燃向著火燿神廟走去。每當心緒不寧的時候,她就喜歡站在神和魔的巨型雕像旁邊, 沉默地注視忌湖。

  雖然心中對那湖有無可言喻的恐懼,但不知道為什麽,她就是喜歡向遠處眺望。遠處只有茫茫水色,沒有盡頭。

  那是在部落裡的唯一一處,沒有盡頭的風景。

  尡也沒有睡著。

  他在自己的泥草屋裡擺弄著從獵戶族那兒剛買來的蠻牛角,放在頭上,在鏡水裡看自己的臉。

  “蠻牛角真神氣!怪不得下溪族的人都在自己的額頭上塞進草灰,做出兩個額角。但有了這樣的牛角,誰還需要在自己的頭上改造出個角來?”

  擺弄完牛角。他又仔細檢查了明天要穿的貓毛衣服,一切都很完美。

  尡在心中複習了一遍早已想好的姿勢和動作,明天攝心儀式上要用的,想著想著,他想到了燃,心裡一陣悸動。

  她那麽美,那麽高高在上,她卻願意跟我說話……

  他想著燃絕美的臉龐、窈窕的身型,突然想到攝心儀式上,下溪族人做出的姿勢。

  尡的心裡湧起一陣強烈的欲望。

  “不行,不行,我不能對燃大人有這樣的欲望。”他慌忙在心中遏製自己,可欲望就像潮水,一層層洶湧而至,不給他任何喘息的機會。

  他感受到身體發生的變化,為了抑製住蓬勃的欲望,他把拳頭上的骨節捏出了聲。

  即使拳頭捏得生疼,欲望依然沒有一點兒消散的意思,尡向著火燿神廟的位置,撲倒在地,嘴裡念念有詞,懇求火燿之神原諒他這肮髒的想法。

  對一個純潔的火燿使者產生邪惡的欲望,這是瀆神的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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