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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妃謀》二百、再遇廖紫閣(下)
“泯滅王者良知?”念及此,殷王無可奈何的搖頭笑笑,再望向高品軒的時候,眼神中有他讀不懂的辛酸,還帶著一股沒有來由的恐懼,“從古至今,泯滅良知的帝王還少嗎?我不願做這個王,皆是因為知道了太多的前事,方才從此醉心詩詞之中,再不牽扯任何社稷。”

 “有何事比成王更重要?有何事能夠讓成王變成恐懼?”此時此刻,高品軒心中滿滿的都是疑問,也算是為陽寒麝而問,絲毫沒有注意到,朱雪槿望向他的眼神,都開始有了變化。

 “我殷國佔地不大,城池也不多,民風本淳樸,但是前一任的殷王,正是我的祖父,卻是名副其實的殺人王,”殷王說著,低垂下眼瞼,念及從前過的那些日子,身子都忍不住瑟瑟發抖,“在當時的殷國,提起殷王,所有人都會自然而然的想到‘荒淫暴戾的人間惡魔’這個稱呼。平時在宮中,祖父只要一來了興致,便散亂頭髮,拔刀張弓,通宵達旦、日以繼夜的胡混亂鬧。不止如此,祖父曾專門派人到殷國各地征集宮女,為尋刺激,又命人砍來荊棘,扎成草馬,逼迫宮女們騎於馬上,拖來拖去,看著宮女們痛苦的模樣,祖父便滿意的仰天而笑,樂此不疲。”

 如今再想起那時的畫面,殷王面色一片慘白;這樣的場面對於那時候年級尚小的殷王,造成了太大的打擊。而聽聞此事的朱雪槿與高品軒兩人,如今也是眉頭緊蹙,握著寶劍的手背上都蹦出了青筋。殷王卻依舊沉迷於痛苦的回憶之中,難以自拔,“不止如此,祖父對於自己的親人,同樣不會手下留情。那時候祖父有兩個親弟,因素日裡常常規勸他莫要如此暴戾,他便將他二人囚禁於地牢鐵籠之中,祖父親自去探望之時,甚至縱聲高歌,命令那二人相和。那二人心中又悲又懼,相和之時聲音顫抖;祖父聞聽,一面落淚,一面提起鐵矛,且命令一旁將士,群矛齊下,將那二人瞬間刺成肉醬……”

 這場面雖然殷王並未親見,但是只聽聞,便驚懼的渾身顫抖,難以自製。如今再說出來,依舊好像那畫面真實發生在自己眼前一般,“祖父就是個不折不扣的殺人狂魔,孤在他身旁戰戰兢兢的度過了童年,能夠活到如今,孤都覺是件無法想象之事。祖父退位,王位交由孤來繼承,孤成長在祖父的陰影之下,早已對成王沒有半分期待,孤反而羨慕宮外生活,隻望有一日能夠逃離祖父魔爪,回歸田園,過一些閑雲野鶴的日子。只可惜,那些年孤躲過了祖父的毒手,最後,卻也躲不過祖父的陰謀。”

 “與蜀國珠胎暗結,皆是殷王祖父所為?”朱雪槿收拾下心情,蹙著眉頭這般問殷王道。

 “這些不過是孤的猜測;不過孤做殷王以來,隻空有頭銜,一切實權仍舊掌控在祖父手中。”殷王說著,又笑著搖搖頭,道,“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祖父該是已仙去,從今之後,孤無論是在人世,還是在地府,都不會再為恐懼所圍繞了。孤的子民……也從暴戾的統治與恐懼中解放了。”

 “高侍衛,”朱雪槿略所思索之後,轉頭對高品軒道,“護送……這位公子離開王宮。”

 “雪槿姑娘?”高品軒實在不明白朱雪槿何以如此,暫且不論殷王所言是否真實,她這樣便相信了,是否有些輕率?況且放掉殷王,是否放虎歸山還說不定,這件事情也該由陽寒麝來決定,“這件事情,是否請示大皇子再做決斷?”

 “回去之後,我會對大皇子做出解釋,”朱雪槿倒是一副心意已決的模樣,略蹙了眉頭對高品軒道,“真正的罪魁禍首,我們已經手刃。如今面前站著的,不過是個渴望回歸正常生活的殷國子民。臨行前,大皇子說過,決不可動殷國子民一根毫毛,高侍衛可還記得?”

 說要殺的是她,說要放的也是她。高品軒當真有點看不懂朱雪槿這個女子,若說她心腸軟,她又如何能夠提著陽寒麝的寶劍,在殷國王宮中造下這許多殺孽;可若說她心腸硬,她又如何在聽了殷王的敘述之後,做出要放了他的舉動。

 不過不管怎麽說,朱雪槿是這一次的總指揮,軍在外,自然要聽大將之言。高品軒唯有頷首,在殷王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的工夫,對其恭敬道,“請先換下華服。”

 “你……你當真,讓孤走?”殷王轉頭,眼神之中又是感激,又是驚訝。

 “日後別再用孤來稱呼自己了,您不再是殷王。或者說,殷國已經不在,這裡日後會是夏國的屬地。您要有屬於自己的新名字。”朱雪槿說著,又道,“臣女朱雪槿,遼國大將軍朱烈之女。”

 殷王的身子驀地有些僵硬,就算無心政事,可遼國朱烈的威名還是震懾住了他;怪不得朱雪槿雖為女子,卻有這樣卓越的勇氣與才乾,原來竟是朱烈之女;念及此,殷王拱手,對朱雪槿道,“雪槿姑娘有禮,孤……在下廖紫閣,日後再無殷王,世上唯有廖紫閣一人。”

 *

 朱雪槿笑著搖搖頭,眼前的廖紫閣也同樣一直保持著禮貌的微笑;他知道,面前這女子不再是當初那個拿著一把帶血的寶劍,立於戰場斬殺數千人的修羅女子了,她嫁了人,聽聞閩國大學士說,她嫁的,就是當初一齊與她出兵前來營救閩國的那位大皇子陽寒麝。成親那一日,他雖只是遠遠的瞧著,卻也覺得這一對的確極其登對,所以這個時候,他對著朱雪槿拱手,先是道了句,“倒也是廖某唐突了,竟沒有先恭賀大皇妃大婚之喜。”

 “多謝廖公子。”盡管的確沒什麽可喜的,但朱雪槿對於廖紫閣的這番話,還是禮貌的給予了回應,後又好奇問道,“廖公子何以居住在閩國學士府?”

 廖紫閣低垂下眼瞼,語氣中帶了某些愧意,道,“其實,高侍衛帶我喬裝離開皇宮之後,我本想著隨意隱居山林,過些閑雲野鶴的日子也罷,後便離開了殷國,坐船前往風景極好的閩國,尋了處風景極好,坐落於山水之間的地方,簡單蓋了所稻草房,遮風避雨,自給自足,也是夠了。有一日,閩國大學士途徑此處時,我正於山水之間吟詩;大學士駐足傾聽,後便索性上前,與我對詩。可謂是高山流水,大學士便是我的知音。臨走時,大學士非要帶我一齊離去,我本不願,但大學士說閩國如今就是缺少人才,閩王求賢若渴;我雖再不願與皇宮有一點點瓜葛,可是念起之前殷國對閩國的種種燒殺搶掠,我身為曾經的殷王,總也要還債的。於是,便答應了大學士,與他一道回去,暫且先居住於學士府。”

 聽聞廖紫閣的這種種說法之後,朱雪槿無奈的笑笑,道,“對啊,這便是人生,人生怎會按照我們想要走的方向而行呢?人生其實才是一條路,我們必須按照它所鋪好的,一步一步走下去,有石頭,可以選擇撿起來,可以選擇踢到一旁,每一個選擇,都影響著我們之後的路。”

 “有些日子沒見,大皇妃說出的話已經這般帶有哲理性了,”廖紫閣對著朱雪槿笑笑,道,“其實這一次,是我聽聞大皇妃要與大皇子成親,特意前來恭賀的。喏,”廖紫閣說著,將自己腰間纏著的玉佩摘下,親自交到朱雪槿手上,又道,“這是我唯一從殷國王宮帶出來之物,也是身上最貴重之物了,借此獻給大皇妃,還望大皇妃不要嫌棄才是。”

 “廖公子,這如何使得,這對你來說是那般重要之物……”朱雪槿連忙推辭,這樣有紀念意義的東西,她怎能將其從廖紫閣身上奪走,或許這塊玉佩,就是最後能證明廖紫閣曾是殷王的證據了。

 “廖某沒有過去,日後,廖某隻向前看。大皇妃,廖某的心意,你便收下吧。”廖紫閣將玉佩硬塞給朱雪槿後,又拱手,開口道,“再過兩三日,我們就要啟程回閩國了,此次一別,還望大皇妃日後能夠安好。”

 朱雪槿死死的握著玉佩,定定的嗯了一聲;廖紫閣又再三行了禮,開口道,“大皇妃對廖某的救命以及再造之恩,廖某終身不忘。”

 陽寒麝從皇子所回來的工夫,在景陽宮門口,便見到朱雪槿與一男子推推搡搡的,他心裡自是不舒服,大步上前的工夫,朱雪槿都感覺到背後生風,回過頭的工夫,陽寒麝已經冷冷立在她身後。她可是嚇了一跳,對著陽寒麝福身問安;廖紫閣同樣福身問安,後便告退,沒有再多留。陽寒麝目光死死的盯著朱雪槿手中握著的玉佩,雙眉之間擰成了個大疙瘩,開口間,語氣滿是忍不住的氣憤,“他是誰。”

 “閩國使者。”朱雪槿說著話的時候,已經被陽寒麝抓住了手腕,生逼得她張開手,將那玉佩公諸於眾。

 陽寒麝的雙眼都要冒出火來,再度逼近了朱雪槿,道,“閩國使者,送你這樣貴重的玉佩?”

 “外面人多口雜,進屋說。”朱雪槿壓住了自己一肚子的火氣,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柔和一點。

 不過陽寒麝絲毫沒有吃這一套,而是接著逼近了她,道,“與我說話便是人多口雜,與他那般大庭廣眾的身體接觸,便沒有人多口雜了麽?朱雪槿,你時刻記得你大皇妃的身份,別辱了我的家門!”

 陽寒麝說著,松開了手,玉佩險些落了地;朱雪槿趕緊將其綁在了腰帶上,後緊隨陽寒麝的腳步,進了景陽宮;兩人就這樣一路無語且怒意衝衝的從走廊走到寢宮,陽寒麝一腳踹開大門,那折扇門在撞到另外的牆體後,發出當當的聲音,聽起來甚是瘮人;周遭的宮女小廝們也不知發生了什麽,一點不敢靠近。唯有朱雪槿,默默的關上門之後,抱著膀子立在陽寒麝身後,開口道,“剛剛那人,是殷王,廖紫閣。”

 “什麽!”陽寒麝幾乎是立即轉身,當看到那玉佩竟被朱雪槿別在腰間,底下的流蘇還晃呀晃的,他登時雙眼瞪得老大,口中重重的喘著粗氣,咬牙道,“他來做什麽?難道不怕死?”

 “他是特意來恭祝我和你的婚事,雖然這的確沒什麽可恭祝的。”朱雪槿白了陽寒麝一眼,又道,“不過你剛剛的樣子,想必是嚇著他了。”

 ‘“又不是大姑娘,哪裡能那麽輕易的嚇著,”陽寒麝蹙著眉頭,幾步走到朱雪槿身邊,一把將她腰帶上的玉佩拽下,放在梳妝台上,又道,“收起來。”

 朱雪槿當真覺得陽寒麝腦子有問題, 一面氣衝衝的將玉佩放入首飾盒,另一面,陽寒麝卻又開了口,說起了其他,“今兒個在皇子所聽到了一些事,說是蜀國有位世子,已經一夜不見人了。”

 朱雪槿忽的就來了一萬分的精神,立即回頭,對陽寒麝道,“我今日送南燭前往長春宮見麗嬪時候,也從她口中得知,此次使臣之中,的確有一位她的弟弟,也正是與我等起了摩擦的那一位。那這次一夜未尋到的那位世子,可也是他?”

 “不清楚,這是從承明殿那邊傳出來的消息,說是侍衛們已經在皇宮中的各個地方開始尋找了。”陽寒麝說著,有些不解的揉了揉太陽穴,有些事情他實在想不通,“朱雪槿,你說蜀國這是鬧什麽么蛾子?總不能是世子偷偷回了蜀國,然後他們非要我們再交個世子出來?”

 “真這般的話,我等也是說不清,”朱雪槿說著,又道,“如今皇城守衛也不及從前那般森嚴,皇宮之中又各國人皆有,怕是就算混出宮去,我們也無法得知。”

 “那就很麻煩了,屆時不知道蜀國又要怎麽鬧了。”如今,陽寒麝倒覺得一個頭兩個大了;他是很想大軍進宮蜀國,可他需要一個合理的理由,不然,那便是侵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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