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王對夏國幾位皇子的歡迎儀式是極其盛大的,這余下的幾日,遼王為彰顯其誠意,親自帶著陽和煦、陽寒麝與陽玄聖三個,把盛京的文化、人文、地理,遼國的發展歷史、軍事演練,按照夏王之意,說的清楚通透,絲毫沒有怠慢。陽寒麝聽得仔細,陽和煦與陽玄聖卻明顯心不在焉,只是敷衍的跟著於遼宮中到處行走——畢竟遊歷只是他們來遼的借口,他們真正想要看到的,是遼國那一年一度的冰雪節;而經過路上這一番折騰,再加上遼王這幾日的陪伴,冰雪節已經接近尾聲了。
好在陽和煦與陽玄聖已經適應了遼國大魚大肉喝大酒的習性,不然,日日在皇宮中大吃大喝,他們還真的有些受不住;在皇子所之時,與如今在遼國皇宮中,倒是沒有什麽差異,這讓陽和煦有些坐不住了。盡管遼王指點江山、激揚的在說著如何訓練軍隊,他的一顆心卻早就飛去了遼宮外的將軍府。
算起來,有五六日沒有得見雪槿,不知她過得如何?手臂上的傷口好些了嗎?
“八皇子,八皇子?”
也不知遼王喚了幾聲,直到陽玄聖輕輕且不為人知的拉了拉他的衣袖,陽和煦才反應過來;對上遼王有些不解的眼神時,陽和煦有點尷尬的揚起嘴角,笑了笑道,“遼王,何事?”
遼王是個相貌堂堂的壯漢,說話間底氣極盛,也頗為乾脆,笑起來更是豪爽,“想來幾位皇子來我大遼,這幾日都於皇宮之中,也有些無趣;如今盛京正趕上冰雪節,不知幾位可有興致前往一觀?”
“好!”陽和煦說這話的時候,雙眼都要放出光來,無比的熱烈;遼王忍不住又哈哈笑了幾聲,摸了摸下巴道,“果然與孤所想無差,孤便讓朱烈安排這一切了。”
“遼王,我等能否回將軍府小住,也在皇宮之中叨擾遼王這許久的時候了,不能耽誤了您的政事才是。”陽和煦面色認真的對著遼王拱手這般說道。
“孤自然不覺,不過若幾位皇子想要去朱烈府上,孤讓朱烈安排便是。”遼王哈哈的笑著,這般回了陽和煦一句,“想不到幾位皇子與朱烈倒是親近,這可是我大遼之幸。”
“遼王說的哪裡話,朱將軍足智多謀、膽識過人,是不可多得的將帥之才;又何止我幾人,父王也當真是欣賞的緊。”在三人之中,陽和煦作為未來的夏王接班人,是最有言談權利的;所以這個時候,一般都是由陽和煦親自開口。
離開遼國皇宮的時候,陽和煦感覺就連呼吸到盛京的空氣,都帶著些許的香氣;因遼王已經派人快馬請了朱烈前來迎接,所以當陽和煦看到馬車上朱雪槿的時候,整張臉都因為激動而漲的通紅——幾日不見,朱雪槿的氣色好了許多,手臂也能前後微微的活動而不至於痛的呲牙咧嘴,陽和煦頗感欣慰的工夫,但聽朱雪槿開了口,自是對著對面三位皇子說的。
“這幾日臘梅開的正盛,幾位既然來了,可有興趣去看看?”
原來盛京空氣中帶著香氣不是因為自己心情愉悅,而是真的花香。陽和煦的雙眼瞪得老大,點頭如搗蒜一般,連連道,“自是要去的,我們來不就是為了……”
“咳,”陽玄聖清了清嗓子,打斷了陽和煦的話,微微笑著回朱雪槿道,“不知朱姑娘是否同去?之前雪槿說過,朱姑娘的詩詞可是遼國第一,在下頗想見識一番。”
“四皇子這番盛意之下,姐姐自然同去。”朱雪槿單手支著下巴,笑嘻嘻道,
“對了,來之前,我尚去姐姐那裡求教,姐姐教了我一個謎語,我打出來,幾位猜猜,可好?” 見陽和煦與陽玄聖點頭,朱雪槿咧嘴笑笑,露出齊齊的小白牙,後有模有樣的搖頭晃腦道,“大寒之地積雪,春夏不散,雪間有草,類荷花獨莖,亭亭雪間可愛。”
這幾句說完,便是大段的沉默;半晌,陽玄聖還有些懵的望著朱雪槿,道了句,“就這樣?”
朱雪槿理所當然的點頭,道了句“對呀”,後笑嘻嘻的望著對面三個;陽和煦似乎在努力的想,陽玄聖則是依舊一臉的懵懂,倒是陽寒麝,面無表情的吐了兩個字,“雪蓮。”
“你怎麽知道!”這一次,倒是輪到朱雪槿發懵了。 陽和煦忍不住笑出了聲,望著朱雪槿這般模樣,捂嘴道,“雪槿,大哥的生母敬娘娘正是從前的遼國公主,這些如何難得倒大哥呢。”
“唔。”朱雪槿氣鼓鼓的鼓起腮幫,望著陽寒麝,道,“大皇子,我們還有一場比試呢,到時候一定讓你輸的心服口服,絕不會像現在這樣,一切盡在你掌握之中。”
“等你手臂養好再說。”陽寒麝微微瞥了朱雪槿一眼,眼神中有難以掩飾的藐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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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品軒已經在將軍府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般等了五六日,因是遼皇宮,他的身份不足以讓陽寒麝帶著一起進入,所以唯有與榮耀、榮天瑞一起,留在將軍府候著。當聽到拉車的馬兒脖頸上叮叮叮的鈴聲響起,那便像是比任何聲音都要悅耳的琴音一般,高品軒死灰一般的雙眼立即複燃,對著從馬車上一躍而下的陽寒麝,單膝跪地,行禮問安。
陽寒麝隻低低答了一聲,便從他身邊經過;高品軒再對其他兩位皇子行禮,後三步並作兩步,跟在陽寒麝的後頭,忠犬一般。榮天瑞立在大門一側,望著這般的主仆,無奈的笑笑,後才迎了上去,對著陽和煦與陽玄聖拱手打禮。
“奮武小郎君,我回來了!”陽和煦心情頗為不錯的勾著榮天瑞的肩膀,一下一下用力的拍著,笑眯眯道,“我不在的這些日子,你可是偷偷的去參加冰雪節慶典了?”
“臣一直在將軍府靜候兩位皇子佳音。”榮天瑞哪敢有半分逾越,況且他與陽和煦、陽玄聖不同,他心系國家,對於玩鬧,並不十分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