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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妃謀》二百二十六、給寒麝的手寫兵書
向昆侖聞言,自是大驚,半晌之間,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敬妃見向昆侖如此神情,倒也算是在她的思慮之中。微微笑笑,她開口,道,“寒麝的第一次出戰,是親自向大王提出,大王應允之後,我無法再插手,他才說與我聽的。盡管寒麝的武藝與領兵方面,已經是一等一的人才,可我依舊諸多不安心……”

 回憶著當時的事情,敬妃還是忍不住歎了口氣,眉頭蹙的死死的;這般的敬妃,看的向昆侖一陣陣的心疼。

 *

 陽寒麝一如既往的冷臉雕像一般立於永福宮大堂之中,其一側的高品軒將一切娓娓道來之時,但見敬妃的臉色幾經變化,後她略蹙了眉頭,靜靜的坐下,幾經平緩的呼吸之後,方才開口,道,“或許你父王也希望你能夠歷練一番,既然他已經答允,那便去吧。”

 “母親,”陽寒麝稍微向前,卻依舊與敬妃之間保持了三四步的距離,後語氣平平不帶絲毫感情的拱手道,“孩兒此番前往,不止為歷練,還為一事。”

 “哦?”敬妃微微抬眼,望著陽寒麝,此時倒是想聽聽他的心思;畢竟一直以來,陽寒麝都甚少與她溝通,她唯獨知道陽寒麝的一個心思,便是夏王的王冠。

 “母親所養死士,割舌、服毒、香誘,皆是以遼國之法;那朱烈謹慎心細,想來一定已經發現端倪。”陽寒麝這般說著的時候,稍微低了聲音;這宮中的隔牆有眼與隔牆有耳,他是極清楚的,說話間必須謹慎仔細著才是。

 “不錯,這的確是破綻,卻也是我故意暴露給朱烈的破綻,”敬妃說著,輕輕轉著右手中指上赤金鑲翡翠如意的戒指,嘴角斜斜的一揚,冷哼一聲,露出一個嘲諷的笑意。

 “我明著讓他知道,此事是我所為;如此,他便只能吃這個啞巴虧。難不成他要告訴大王,此事為母國遼國的敬妃所為?我從前的身份畢竟是遼國的公主,大婚之日、夏遼兩國舉國同慶,那是何等盛大的陣仗。他若當真說與大王,無異於挑起兩國的矛盾。我太了解朱烈了,他一心為遼國,定不會這般做的。”

 “母親的話在理,朱烈為遼國,不會這麽莽撞;但那行人中可不止朱烈一人,尚有榮天瑞和……”提到下一個名字的時候,陽寒麝忽的眉頭鎖了一下,似是有所顧忌,“陽玄聖在。萬一被他們發現任何端倪,都有可能把懷疑的對象指向我們,甚至,矛頭都會對準永福宮;但若我同去的話,他們這般的思慮就會減少一分,而我們的隱蔽性才會增加一分。”

 “唉,如今無論我是否想你前往,大王的命令已下,你都不得不去,”敬妃歎息著搖頭,努力說服自己後,深深吸了口氣,起身走到陽寒麝身邊,用力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雙目定定且不舍的望著他道,“不過這樣也好,我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已經自請與大將軍一道出征,如今寒麝你也長大了,是該出去鍛煉鍛煉。不然,日後承不住身上的擔子。”

 “這天下必將收歸我手,我收的下,便擔得住。”陽寒麝說著,面兒上忽的冷冽起來,又對敬妃道,“母親,尚有一事;您且讓手下的一部分部隊前往夏遼邊境去煽動那些賊人,我要讓我的第一仗,便打得漂亮。”

 “可我擔心……”敬妃伸出手,想撫一撫陽寒麝的臉龐,一如他小時候那般;可見陽寒麝眉間蹙起的川字,敬妃的手微微在半空停了一下,後改為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若受了傷,我可怎麽辦。”

 “戰場殺敵,受傷在所難免,母親不必多慮。況且我受的每一處傷,流的每一滴血,都絕不會白費。”陽寒麝雙眼迸發出一股光芒,在敬妃看來,那光芒比太陽還要耀眼——她似乎在陽寒麝的身上看到了年輕時候壯志滿滿的自己,她忽然開始有些懷念的思緒。

 “遼國嚴寒,我找你加急為你縫製冬衣,望你一路順利。”敬妃笑笑,眼眶有了忍不住的濕意。

 “如此,便勞煩母親,孩兒告辭。”

 敬妃將他二人送至永福宮大門,後定定立在原地,望著陽寒麝與高品軒的背影消失在宮牆之外,忍了半天的淚還是落了下來;她也不知道她有多久沒有落淚了,在這深宮之中,在這四堵宮牆的包圍之下,她早便心如死灰,逐漸的忘記眼淚是何滋味。可今日,當聽到陽寒麝即將遠征,還要回到遼國,她卻滿是不舍與忐忑,一方面,她為陽寒麝的初次征戰而擔心,一方面,她又為陽寒麝越來越像她那般而欣慰,還有一方面,便是母親對兒子的牽掛與不舍。幾種情感交織在一起,敬妃的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珠子一般,又如三月的春雨,一滴一滴,無窮無盡。

 “娘娘。”明月不知何時走了過來,遞上一方錦帕,面兒上掛著擔憂與心疼。

 敬妃接過錦帕,拭了眼淚,搖頭無奈的笑笑,道,“我啊,不知何時竟變得如此兒女情長了,真是越來越不像自己。”

 明月歎息著,開口道,“雖然奴婢並未做過母親,可卻知道母親的心思。娘娘您一顆心都牽在大皇子身上,如今大皇子要遠行,此行會遇到何事,是否會受傷,娘娘心底如何不牽掛、又能如何不擔心。”

 “問君食可足,謂君衣可暖,心念不敢對君語,恐君有所牽;卿今隨軍往,他日何時還,念君不許,心虔一卦祈君安,”敬妃默默說著,錦帕再度拿起,拭了拭臉上成串的淚痕,“來到夏國這些年,我竟也學的矯情了。明月,待寒麝離開,我們便去永壽宮的大佛堂,日日為他誦經祈福。”

 “奴婢遵命。”明月見敬妃如此,也不知該說什麽才是,唯有在一旁陪她默默站著;敬妃回過身,望著永福宮空落落的院子,與她的心一般,更是悲從中來。

 “明月,記得寒麝的吩咐,還有……即使寒麝在,他們回途的路上,也依舊要派死士埋伏。”敬妃緊緊的攥著拳頭,指甲都要嵌入肉中,臉色憋得鐵青。

 “可是娘娘,大皇子也在其中,萬一受到牽連……”明月的心都要提到嗓子眼兒,她自是清楚敬妃這些年活著的動力就是陽寒麝,她這般也定是不得已而為之;可是,那些話竟真的說了出來,讓她實在無法置信。

 “我如何能夠不知!只是……”敬妃死死的咬著牙,低了聲音,因剛剛流過淚,帶著些許的鼻音,“陽和煦是寒麝面前最大的一塊絆腳石,必須扳倒;就算傷不得他性命,弄得他身體有些殘缺,想來也難登王位了。打擊了陽和煦便是打擊了王后勢力,余下的幾位皇子,明眼人都看得出他們的才德如何,我的寒麝唯有這般,才能夠成為夏王。”

 “奴婢知道娘娘心中也是心疼……好,奴婢照做便是,娘娘既然已經決定,便不要再想。大皇子吉人天相,一定會平安歸來的。”

 “上一次的動作,也不算是毫無收獲,最起碼,朱雪槿受了極重的傷,我的心也好過些。”敬妃似是微微抒了口氣,這些年,她心中一直抑鬱難平,如今終於也攪得朱烈與朱王氏不得安寧,她也算扳回一成。

 培養一個死士如何不易,況且上次事件中,她們失去了將近四十的死士。以這些死士的命,隻換來朱雪槿的傷,便已經讓敬妃面色稍有好轉,可想而知,敬妃對朱氏滿門有著如何的恨意。明月心下微微歎氣,面兒上卻向著敬妃的話意,開口道,“娘娘說的正是,這也是為娘娘您出了一口氣,他們想來也終是死得其所。”

 “好生安撫那些死士的家人,”敬妃抬起有些沉重的步子,一面向裡屋走,一面道,“他們既然把命已賣給我,他們的家人我自然該好生照顧。”

 “是,娘娘。”明月對著敬妃福了福身子,望著敬妃已經有些微微發福的背影,忽的念起了從前戰場上那個英勇殺敵的嬌弱身影。二十年過去,終有些事情,早已經改變了;敬妃不再是那個英姿勃發的鐵血公主,她已經變成了深宮之中玩弄權術的可憐女人了。

 *

 聽完敬妃的這般敘述,向昆侖心中自然滿是憐憫;天知道這些年敬妃是怎麽熬過來的,或許如果沒有陽寒麝的存在的話,她早便挺不住了。就像是她所說,她活著,就是為了陽寒麝,也是為了這夏國的王位,她鐵血公主,不會一輩子被那些女人踩在腳底下;而他向昆侖,從再見到敬妃的那一刻起,便為她而活。為了敬妃,他可以背叛想方設法將他帶至敬妃跟前的朱雪槿,更是恩將仇報的參與了陽寒麝“糟蹋”朱雪槿的計劃之中。他已經不要了一切,如今,他只要敬妃的所有計劃成真,這就是他活著的目的!

 “這夏國的王后,當真是沒有腦子。即使我並不太知曉皇子所之中的事情,卻也聽說過,那八皇子對於領兵打仗一竅不通,只是有些文才;又天生討厭打打殺殺的事情,也是他,曾經讓雪槿受了那麽大的傷吧。”向昆侖曾偶爾看到過朱雪槿手背的那道疤痕,盡管已經不太明顯;聽說當初那道傷疤從肩膀一直深深劃到了指尖,險些就要了朱雪槿的命。

 看到向昆侖對朱雪槿露出些關心的神色,敬妃倒是有些不高興了,微微斂了眉頭道,“那是她朱雪槿活該!當初若不是她幫那個廢物擋下這致命的一劍,陽和煦早就死了,也就沒有這些後話了。”

 “唉。”向昆侖搖搖頭,又道,“雪槿如今好歹也是娘娘的兒媳,即使娘娘心中恨毒了她,也好歹……”

 “我知道她現在有利用價值,所以我當面也沒把她怎麽著。”敬妃說著,蹙了蹙眉頭,一指宣紙道,“我來說,你接著寫吧。全都記下來之後,我要交給寒麝,這一路,他用得到。”

 “是。”向昆侖微微歎了口氣,再度坐回桌前,持起了筆,靜靜的聽著敬妃說道——

 “軍隊行動時,有幾種情況可以直接導致全軍崩潰:一是對敵情的偵察不仔細、不準確,在消息的反饋上不按規定進行,與實情不相符合;二是不遵守命令,耽誤了集合的時間,使整個軍事行動受阻,喪失了戰機;三是不服從指揮,不聽候調度,忽前忽後,七零八亂;四是將官不體貼下級,隻知一味地聚斂搜刮;五是營私舞弊, 不關心下級將士的生活;六是迷信誹謗之辭、神鬼怪兆,胡亂猜測吉凶禍福;擾亂了軍心;七是士兵不守秩序,喧嘩吵鬧,擾亂了將帥的決策和執行;八是不遵守命令,擅作主張;九是貪汙現象嚴重,侵佔國家財物,無所不為。

 向昆侖略作思索,後提起筆,認真的一字一書道:夫三軍之行,有探候不審,烽火失度;後期犯令,不應時機,阻亂師徒;乍前乍後,不合金鼓;上不恤下,削斂無度;營私徇己,不恤饑寒;非言妖辭,妄陳禍福;無事喧雜,驚惑將吏;勇不受製,專而陵上,侵竭府庫,擅給其財。此九者,三軍之蠹,有之必敗也。

 敬妃靜靜的看著向昆侖於宣紙上揮毫,那認真的模樣一如二十年前,他們二人琴瑟鼓和,惺惺相惜。微微低垂下眼瞼,她抬起手,看了看自己掌間錯綜複雜的掌紋。從前並不是這般的,從前的掌紋清晰明了,何時如此瑣碎過。或許真的是在宮中這些年的生活,已經將她磨成了另一個人。

 向昆侖抬頭,發現敬妃正在看著手掌發呆;他心中一動,開口道,“娘娘,可是有様?”

 敬妃這才回過身來,搖搖頭,苦笑道,“沒事,我們繼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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