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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妃謀》二百九十三、因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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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並非舍不得殺你,是因……”朱雪槿再三猶疑,她其實也不知這其中究竟是為何,為何手不對心,為何劍不對心,為何口不對心;還是說,自己其實並沒有知道自己心中所想到底是什麽。

 “因……”因何?朱雪槿如今腦子很亂,腦海中思緒萬千,可仔細想來的工夫,卻又無從捉摸。就這樣朦朧間,陽寒麝的樣子一閃而過,她咬咬牙,抬起頭,惡狠狠的望著陽寒麝,道,“是因你救過我,此時,我並不想恩將仇報!”

 是的,三番幾次的,這條爛命,雖然多得陽寒麝利用,可卻也的確是他舍命相救了。

 *

 一切如陽寒麝所料那般,當士兵們看到堂堂夏國大皇子,居然紆尊降貴,與他們一道在這嚴寒的天氣中以粗枝鏟雪,都紛紛有了巨大的乾勁兒,本來讓榮耀有些頭疼的問題就這麽解決了。陽寒麝絲毫不畏懼辛苦,一雙耳朵凍得通紅,手也因為有雪沫與汗水的緣故,如今結了冰碴,但他一句苦都沒抱怨過,一直身先士卒,走在最前方,直到他看到那本該潔白的雪中,居然開始有了絲絲紅意;他敏感的嗅了嗅,後眉頭緊蹙——不會錯,那是血的味道。

 “高品軒,雪中有人。”陽寒麝對著一側的高品軒這般道;高品軒從小到大從未對陽寒麝有過絲毫質疑,立即上前幫助陽寒麝一道謹慎的將附近的雪鏟淨之後,陽寒麝才發現,這並非一個人,而是兩個;衣著上看,該是一個男子緊緊環抱著一個女子;而那雪中的血意,便是打女子手臂而來。

 “嘶——”,陽寒麝忽的聽到高品軒吸了口冷氣;轉頭工夫,才見高品軒表情之中難掩驚懼,小聲對他道,“大皇子,這……這不是榮天瑞麽。”

 “立即通知榮耀。”陽寒麝吩咐高品軒後,自行蹲下,將手中粗枝扔在一旁,後以手指探了探兩人的鼻息;確定還有微弱的氣息,陽寒麝稍稍松口氣,嘴角不自覺的揚了一下,暗暗道,“榮耀,你可是又欠下我一個人情了。”

 榮耀與高品軒一道奔跑過來的時候,因為腿軟而幾度跌倒;當陽寒麝那聲“尚有氣息”聽在耳中的時候,他險些老淚縱橫。差士兵們將兩人抬入馬車中,以被子完全包裹住以回復體溫之後,榮耀雙腿跪在陽寒麝面前,也不顧雪地冰冷,就這樣磕了三個響頭,拱手之間已經難掩其感激之意,“這次多虧了大皇子,不然臣那長子與朱將軍的愛女便長眠於此了……”

 陽寒麝冷眼望著榮耀沾了些白雪與灰土的額頭,後頭的話卻聽不進去,唯獨記得“朱將軍的愛女”這幾個字;眼見著前方的路幾乎已經算是暢通,陽寒麝擺手,先示意榮耀起身,後道,“我尚懂些醫術,這一路便與他二人同乘,也方便照應。”

 “微臣感激不盡。”

 在榮耀的千恩萬謝下,陽寒麝扭頭便走,高品軒在其後緊緊相隨,待上了馬車,見到馬車兩旁的座位,一邊被包裹著的榮天瑞佔滿,一邊被同樣包裹著的朱雪槿佔滿,高品軒不禁微微皺眉,對陽寒麝道,“大皇子,這裡這樣擁擠,我們何苦於此……”

 “不是我們,是我。”陽寒麝說著,一指後頭跟著的馬車道,“你回去那裡。”

 高品軒登時愣了一下,半天才悶悶的低頭一拱手,答了聲“遵命”,後背影落寞的離開了陽寒麝所在的馬車;陽寒麝完全沒有注意到一般,徑自走到最靠內的座位上,與兩側分別裹著的朱雪槿與榮天瑞保持著在他看來的安全距離,這才細心觀察起一直讓他頗有興趣的朱雪槿來。

 這會兒的朱雪槿,身子全數被包裹棉被之中,只能看到她凍得鐵青的小臉、緊緊閉著的雙眼以及仍舊在瑟瑟發抖的嘴唇。陽寒麝看了半天,也著實看不住朱雪槿到底有何過人之處,容姿平常而已;驀地,他忽的念起發現她二人的契機,這才幾步上前,微微蹙著眉頭掀開朱雪槿的被子,發現她的右臂雖已經因冰雪而完全止了血,卻已經有了僵化的趨勢,如若不及時施藥治療,怕是日後也要廢了。

 救她?還是視若無睹?救了會有什麽好處?經過簡短的思考過後,陽寒麝大跨步下了馬車,向著高品軒所在的後一輛疾行而去。

 當高品軒看到陽寒麝重新回來的時候,尚來不及欣喜,便聽到陽寒麝冰冰冷冷的語氣傳入耳中,“去行軍藥箱中,娶紅花油、白藥、紗布來。”

 這幾樣皆是緊急處理傷口以及消炎之物,高品軒一下便想到了朱雪槿的傷勢,不自覺的略微蹙了眉頭,對陽寒麝拱手道,“大皇子可是當真要救那朱雪槿?”

 “聞你從前話語,對她很是欣賞。”陽寒麝一雙刀鋒一般尖銳的眼睛望向高品軒,似乎一眼便能穿透他的內心。

 這讓高品軒不自覺的顫抖一下,後拱手道,“欣賞歸欣賞,但大皇子莫要忘了,這朱雪槿到底救過八皇子,又是敬妃娘娘的眼中釘,大皇子當真要救?臣只是想大皇子三思而後行,也省的日後生出諸多後悔。”

 “我從不救無用之人,你速速去取了這三樣來。”

 見陽寒麝依舊並未改變主意,高品軒無法,也唯有從藥箱中取出這三樣,雙手恭敬的遞給陽寒麝,見他轉身就走後,一面打禮,一面再度囑托道,“大皇子,定要三思而行。”

 陽寒麝並未有任何回答,冰冷的面色也無絲毫改變;於雪地中行走之時,筒靴與雪地間因摩擦而發出“唰唰”的聲音;重回朱雪槿與榮天瑞兩人所在馬車時,他幾乎是絲毫不歇的將朱雪槿的小襖褪下一半,露出右側滿是血汙的冰冷手臂,像是看到沾滿汙泥的白藕一般。

 陽寒麝一面以紗布清理血跡,一面幾乎是目不轉睛的盯著朱雪槿那道由肩膀至指尖的傷口瞧;從如今的肌膚愈合情況看來,這傷口一定極深,看來之前的那些死士,也的確是用盡了心思了。

 許是離了被子的溫暖包裹,許是因為右側身子luo露在外太久,又許是陽寒麝的白藥對她的傷口造成了極其疼痛的刺激,朱雪槿的身子忽的開始莫名的抖了起來。陽寒麝卻完全不理會,只是接著以紗布包扎,似乎朱雪槿怎樣都與他無關似的。終於,朱雪槿迷迷蒙蒙的睜開眼,但見一冷若冰霜的陌生男子正為自己包扎,她想開口說什麽,嗓子裡卻好像著火了一般,半天才念出三個字,“你……是誰?”

 “陽寒麝。”

 這三個字答得與他的面色一般冰冷,朱雪槿隻覺得這名字尚有些熟悉,只不過還不待她思考,便又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陽寒麝也未抬眼,幫朱雪槿包扎好過後,重新以被子裹上,望著她逐漸平和下來的臉龐,陽寒麝嘴角唅起一絲冷笑,開口漠然道,“若你日後不為我所用,便白費了我這一番心思。朱雪槿,你若無法成就我,我定毀了你。”

 *

 穿過破敗的同安城,抵達同安與東海的碼頭時,一行諸人卻發現,這裡靜謐的很,並不如閩王之前所言,已經成了殷國水兵的屯兵之處。且剛剛於同安城中時,高品軒曾問過一個逃難之人,那人亦說,從昨日起,殷國水兵便駕船而去,不知所蹤。

 越是這般,越讓人心慌;本以為成竹在胸,作戰計劃制定好,閩國水兵已經在一側組裝戰船,可是……這殷國水兵去了何處?難不成聽到朱烈與榮耀前來討伐,便望風而逃?不,他二人尚不至於有這樣大的威懾力,當初殷國進軍閩國,就該想到,閩國算是夏國的附屬國,夏國絕不會袖手旁觀;而夏與遼的友好已有上百年,遼國自然同氣連枝。那麽,究竟為何,他們突然會離開?

 朱雪槿跳下馬背,走至碼頭邊緣,細心的望著腳下的海水;如之前所預料一般,此處的確處於下流,若是出戰,己方便是逆流而行,本身已不佔什麽優勢;可細觀之下,卻發現水波粼粼,卻向著流動相反的方向。朱雪槿方才恍然大悟,幾步跑回朱烈一行人身邊,對其道,“這幾日刮得是西南風,與水流方向相逆,盡管便於行船,卻不利於他們最擅長的弓箭交戰;或許因此,他們選擇先緩兵,待此西南風一停,再大舉進軍也不遲。”

 “變成消耗戰?”朱烈摸了摸下巴,陷入深思之中。

 榮耀搖搖頭,似乎對消耗戰頗有微詞,“殷國是島國,自給自足;可我們如今所處的廣安地區,城中已無居民,我們這樣大的陣仗,帶來的食物怕是堅持不住太久,這樣對我們毫無疑問,是最大的打擊。”

 “可若我們貿然帶兵出戰東海,前往殷國,萬一中了他們的埋伏……”榮天瑞也考慮到了諸多因素,趕緊道,“本來我方水戰已經不佔優勢,若再被殷國陰到,想來定會白白犧牲不少士兵的性命。”

 四人的話,陽寒麝悉數聽在心中;稍作分析之後,他下馬,走到幾人之中,負手低聲道,“不如這般,尋幾個水性好的,先行於淺海處瞧一瞧,看看是否有異動。想來饒是水戰經驗豐富的殷國水兵,若要埋伏,也不會離得太遠。”

 “風向、水流、天氣、雲層的移動速度,都是會影響水戰的必要條件,”朱雪槿說著,向前一步,對著陽寒麝福了福身子,道,“雪槿自請前行,剛剛說的幾種要素,怕是一般的士兵看不出,也分析不到。”

 “槿兒,莫要胡鬧,切勿忘記,你的右手手臂還動彈不得,萬一打將起來,或受到殷國水兵的埋伏,你根本無法自救!”這個時候,朱烈倒是真的有點急了,雖說朱雪槿所言沒錯,但若真的讓她前去,那便是大大的胡鬧了。

 不曾想到的是,陽寒麝卻頷首,應允的同時,對朱烈一字一頓道,“我會保護她。”

 這句話的言外之意,便是這艘出去試探的小船上,除了水性極好的士兵、以及手臂受傷動彈不得的朱雪槿之外,還要加一個夏國的大皇子。這哪裡還是一艘小船,這簡直就是朱烈與榮耀的心!

 幾乎是同時,朱烈與榮耀雙雙單膝跪地,對著陽寒麝拱手道,“大皇子,萬萬使不得!臣自可與雪槿一道出行,大皇子且在此候著便是!”

 “我的劍術,天下無雙, ”陽寒麝卻絲毫不領情,面不改色道,“況且我曾答應過與朱雪槿比試,若以劍抵住她的一百支弓箭,便是贏了;如今萬一中伏,也可先拿這些殷國水兵練練手。”

 見陽寒麝絲毫不以為意,嘴角甚至露出一絲輕蔑的笑容,完全不把殷國水兵當回事,榮耀與朱烈簡直急的熱鍋上的螞蟻一般;此時此刻,不止這兩位將軍,高品軒也是額頭上都冒出了冷汗,接著單膝跪在兩位將軍一側,對著陽寒麝拱手道,“此為戰場上的兩軍交接,並非遊戲,前方敵情如何,我們並不清楚,還請大皇子三思。”

 陽寒麝卻一副已經下定決心的模樣,任誰說什麽都不會改變;朱烈無奈,唯有拉了朱雪槿到一旁,對其小聲道,“你切記,一定仔細著周圍動靜,萬一發現一點不對的矛頭,立即掉頭回來,知道嗎!”

 朱雪槿哪裡想得到陽寒麝會來這麽一招,此時也是有些頭大了,連連點頭道,“爹放心便是,這船上尚有夏國大皇子在,我不會胡鬧的。我們此行隻為探清殷國軍情,不為其他……”說到這裡,朱雪槿忍不住又蹙起眉頭,低了聲音對朱烈道,“不行,爹,我還是有些顧慮。不如這般,後頭再跟上些船隻,讓高侍衛、天瑞哥哥都跟隨,呈一字型排列,萬一有什麽事情,也好及時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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