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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雪槿不但事情沒有完成,還反倒被陽寒麝抓了個正著,心裡是又氣憤,又擔憂。陽和煦望著生生被陽寒麝拽走的朱雪槿,剛剛才看到的唯一一點點光明,也完全被黑暗吞噬。末了,他的嘴角揚起一個自嘲的笑意,向前一步的工夫,一個踉蹌,好在扶到了亭旁的簷柱,不然,可是要結結實實的摔一跤了。
身體上雖未有任何疼痛,可如今的心,卻已經是七零八落了。陽和煦一路心事重重,身前的朱雪槿與陽寒麝幾時已經不見了身影,他都完全注意不到。他的心中,如今完完全全被佔滿的,全是朱雪槿。
朱雪槿的笑容,朱雪槿說的每一句話還有離他漸行漸遠的朱雪槿。那是如今他要喚一聲皇嫂的女子,為何,他卻如何都無法忘懷?
反觀朱雪槿這邊,被陽寒麝像提溜小雞子一樣直接提溜回寢宮,可她依舊不安分,怒氣衝衝的樣子。陽寒麝也不客氣,反腳將門duang的一聲關上,後再將朱雪槿一把扔在了自己的床上。朱雪槿掙扎著爬起來,又被不知何時已經大步衝上來的陽寒麝一把壓住,感覺到陽寒麝口鼻之中炙熱的氣息已經快要撲到自己的臉上,朱雪槿終於感受到了一點恐懼,她奮力掙扎,無奈,從以前開始,她便拗不過陽寒麝,如今,對上已經被憤怒衝昏的他,她更是無法。
“陽寒麝,你……你快起來。”朱雪槿這麽說著的工夫,都覺得自己的語氣有些虛弱,或許,更虛的,是她的心。
“朱雪槿,你好大的膽子啊,夜裡私會陽和煦,你可知這事若傳出去,抹黑的是誰?”陽寒麝的鼻尖都快貼上朱雪槿的,那憤怒的有些顫抖的身子,就那麽重重的壓在朱雪槿身上。
朱雪槿大著膽子,這個時候唯有先轉移陽寒麝的注意力,讓他千萬別在自己身上施暴才是。咬咬牙,她開口,鏗鏘有力道,“怎的,你與敬妃兩個狼子野心,要八皇子一同前往剿蜀的心思,究竟為何,我會不清楚嗎?難道我要眼睜睜的看著八皇子就這麽慘死你們母子兩個的手下?陽寒麝,你別忘了,我到底是為何嫁給你的,也別忘了,當初你是以何要挾我。你明知我心中唯有八皇子,這件事情我既然知道了,我怎可坐視不理!”
朱雪槿這幾句話,猶如一個霹靂,登時將陽寒麝劈的體無完膚是啊,這些日子的相處,怎的竟讓他忘了,朱雪槿心中的那個男子是誰又怎的讓他忘了,朱雪槿不會屬於他。一時間,陽寒麝更加怒火攻心,可卻對底下這個無論自己使用什麽招式都無法降服的女子無可奈何。他起了身,一指一旁的地鋪,冷冷憤怒道,“滾下我的床,去你的窩裡睡!”
這可正是朱雪槿求之不得的,她幾乎是連滾帶爬的就下了陽寒麝的床,一股腦的鑽進了自己的地鋪,還是不放心的面朝著陽寒麝的方向,生怕他改變心意,再把自己抓到他的床上去。陽寒麝氣的連衣裳都沒有換下,直接直挺挺的躺在床上,後翻了個身,同樣面對朱雪槿的方向兩個人就這樣你瞪著我,我盯著你的,度過了一整個夜晚。
第二日,便更是誇張,為了阻止朱雪槿再去見陽和煦,陽寒麝直接讓高品軒就那麽眼睜睜的看著沒錯,是眼睜睜的看著,就站在朱雪槿的對面,朱雪槿去哪裡,他便去哪裡哪怕朱雪槿如廁,他也在外面就那麽候著。朱雪槿當真是沒有一點辦法,打吧,她又打不過高品軒逃,就更別提了,她怎麽可能跑得過這夏國王宮第一高手。
可心裡還是焦急著呀,朱雪槿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般敬妃如此恨她朱氏滿門,可為了能夠讓陽寒麝奪得這夏國王位,她都不惜暫時放下仇恨,要陽寒麝娶了自己。這一次,這樣好的機會,她如何會放了陽和煦?
思前想後,念著高品軒這般看著自己,她唯有提步往永福宮走。既然無法阻止,她也要去敬妃口中探探虛實才是。高品軒見朱雪槿走了,也不多問,直接跟上便是只是眼見朱雪槿竟是往永福宮去,心裡倒也是有些疑問了。
見到敬妃沒有多麽難,畢竟如今敬妃也是她名義上的母妃。對於朱雪槿的到來,敬妃倒是不訝異,心中雖對朱雪槿依舊滿是厭惡,面兒上卻帶著柔和的笑意,請她入座。待屋裡唯有敬妃、明月、朱雪槿以及高品軒四哥的工夫,朱雪槿倒是絲毫不客氣的開了口,語氣中並無一絲恭敬道,“敬妃不必對我這般假情假意,你的心思如何,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還有,這屋子裡的人,都知。”
“雪槿丫頭也算是心直口快。”敬妃說著,示意已經有些怒火攻心的明月看茶明月再三鎖了眉頭,這才撇著嘴給朱雪槿滿了一杯高品軒則一直默不作聲的看著,他是陽寒麝的眼與耳,今日之事,他是需要原封不動的全數轉達的。
“何以你們會讓八皇子出征,你們這狼子野心,倒也是昭然若揭了。”朱雪槿不動桌上的茶盞半分,她在這裡吃過虧,所以,日後,這永福宮的東西,她絕對一樣不吃,一樣不碰。
“這回你可是錯了,這可是王后的旨意,與我無關。”敬妃抿了口茶,眼睛眯成了彎月。
承明殿夏王這邊吩咐出去的工夫,夏王后已經心情不錯的散步走到了敬妃的永福宮一如既往的,永福宮門可羅雀,冷清的很這裡曾一度被稱為夏王宮的“冷宮”,吃穿用度是所有宮宇之中最差的,敬妃畢竟是個三品的妃,尚有夏王欽賜的稱號,又曾經為夏國立下諸多鐵馬功勞,如今落得個這樣的下場,的確是有些淒慘了。
不過夏王后可絲毫沒覺得自己怠慢了敬妃,王宮之中,三品的妃位是可以容下四人的,但宮宇卻隻分配了清寧宮與永福宮兩座,她讓敬妃獨佔永福宮,已經是對她天大的賞賜了,她還貪心不足些什麽。況且這些年,她也沒有過度為難敬妃些什麽,又不用敬妃日日去她昭陽宮請安,這還不算是恩賜麽。
明月進來通傳王后來了的時候,敬妃可是有點訝異這冷冷清清的永福宮,什麽時候能勞得王后的駕臨她趕緊打榻上一躍而下,在明月的幫忙下迅速整理了衣裝,這才出了門,這會子的工夫,王后已經走到了門口,見敬妃恭恭敬敬的對自己福身作揖,她笑笑,揮手道,“好了,甭外道了,本宮念著也有段日子沒來你永福宮瞧瞧,今兒正好順道,便過來看看你。”
“王后有心了,咱們無力說。”敬妃將王后請入寢宮,心中還是有些不解王后這偽善究竟是從何而來。
夏王后見敬妃有些呆,不禁輕笑,放下手中茶盞,對其道,“敬妃可是上了年紀,上了年紀的人總是愛回憶過去。”
“呵呵,王后說笑了,”敬妃帶著一臉和善的笑意,絲毫沒有因為夏王后取笑她的年齡而有絲毫不滿,“這后宮之中,的確是屬臣妾年歲大,可能真的有點上了年紀,頭腦也不靈光了。”
“可不是,”王后接著道,“敬妃是第一個嫁給大王的,是曾經唯一的妃。不過這裡是夏國,敬妃你血脈不純,王后這個位置,自然輪不得你來坐。說真的,這些年,敬妃你可曾怨過?”
夏王后這話說的可當真是露骨,聽得一旁的明月臉一會兒綠一會兒白她是又為敬妃傷心,又為夏王后的這諸多揶揄生氣。沒錯,當年敬妃位份最高,功勞最大,又誕下了大皇子陽寒麝,可後位遲遲未有人坐,也未輪的上敬妃。在迎娶了夏王后、且封她為後之後,夏王為彌補對敬妃心中的虧欠,方才賜了她“敬”一號,意在對她這些年為夏國所做貢獻的尊敬。可這種尊敬,誰需要?身在這后宮之中,什麽最重要,夏王心裡還不清楚嗎?
敬妃卻依舊保持著微笑,搖頭道,“瞧王后您說到哪裡去了,臣妾對於眼前的一切安之若素,已經很滿意了。”
“滿意就好,滿意就好,不然啊,本宮這心裡可一直有個坎兒,怎的都過不去呢。”王后說著,似是意有所指她再度端起了茶盞,錯開一點蓋子,嗅了嗅茶香。
“王后心中有何坎兒過不去,不如說給臣妾聽聽?”夏王后這明顯的有話要說,敬妃自然該接但瞧夏王后忽然臉色一凜,直接開口道,“本宮皇兒和煦,與四皇子玄聖、朱烈、朱雪槿一道前往遼國盛京之事,後來本宮聽聞,遊歷是假的,那個時間剛剛趕上遼國的冰雪節,本宮皇兒又向來是個好玩的而在那之前幾日,他們曾來敬妃你的宮中……”王后的眼神瞟向敬妃,看似無意道,“不知,此事可是與你有關?”
敬妃心中倒是未因夏王后這番問話而有什麽異動,也絲毫沒有顫抖或緊張她相信那件事情既然朱烈已經選擇了隱藏下來,就一定不會暴露,而她,只需要正常的說一下過程便是。不過面兒上,敬妃還是擺出了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開口對王后說了那一日之事。
“王后,那一日正是臣妾的生日,四皇子與八皇子前來慶賀,本宮因懷念故裡,便說了冰雪節一事。但本宮絕對沒有想要加害兩位皇子的意思,這件事情,王后您可以向朱將軍證實一下,的確是夏遼邊境的賊人所為。”敬妃說著,急切的望著夏王后,一副非常不想被夏王后誤解的樣子。
“有敬妃這麽說,本宮心裡這個坎兒也就過去了,”哪裡用得著敬妃要夏王后去詢問朱烈,早些時候,夏王后便已經將此事弄清楚如今說出來,不過是想試探敬妃而已,且為自己下面的話做鋪墊,“對了,本宮剛剛從長春宮過來,長春宮的那個主子,已經被本宮處死了。”
長春宮的主子,不就是麗嬪麽敬妃倒是有些訝異了,夏王一直沒動的麗嬪,怎的夏王后就大著膽子處死了?她立即一副死也要站在王后身邊的樣子,開口關懷道,“王后,麗嬪妹妹可一直是大王的心頭肉,王后您這般,是否有些唐突?大王若怪罪下來……”
“大王?”夏王后冷笑一聲,後輕輕彈去了衣袖上落下的灰塵,輕言了句,“敬妃,大王素日裡待麗嬪如何好,你是知道的不止是你,整個后宮誰人不知,就連身為王后的本宮,都要讓她幾分。可此次事發,大王如何說的,你向來聰慧, 可猜得到?
敬妃搖搖頭,不過瞧著夏王后那得意的樣子,也就猜的不離十了。不過為遮掩鋒芒,這些,還是從王后口中聽來最為妥當這個時候,小心謹慎是最為重要的。
夏王后口中所說的這些,與敬妃所想並無差異她早就看出,夏王雖表面上和藹可親,又極其溫和,可骨子裡,他是那種極其冷漠之人。之前對麗嬪百般寵愛,幾乎到了愛不釋手的地步,不過也只是將麗嬪當做一個十分歡喜的玩具,一旦這玩具惹怒了他,激怒了他,他可以眼都不眨的瞬間扔掉畢竟,對他來說,這樣的玩具何其之多,丟掉這個,一定會有更好的繼續來充盈。
敬妃搖頭,沒有接得意洋洋的夏王后的話夏王后見她似是有些低落,忍不住又帶了幾分痛快的開口道,“除了麗嬪,便也是為這后宮除去一顆惡瘤。說起來,這件事情的幕後功臣,還是敬妃你。今日本宮特意前來,便是感謝你為這件事情所做的一切。“
“王后說的哪裡話,這件事情能夠讓臣妾來處理,也是個偶然。相信前因後果,王后也已經查清楚了。”敬妃說著,她可不願做這個出頭鳥,更不願讓王后抓到她一點點把柄,她為人處世向來是最小心翼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