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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鸞歸桐》第332章 大結局
太陽沉沒下去後,夜色漸濃。

 湛藍的天被染成深灰,模糊了重重宮闕的線條,卻越發顯得莊嚴巍峨。

 軒窗半敞,暖融融的夜風卷進來,攪起薄霧般的窗紗,在地上打著轉。

 豌豆蹲在地上,饒有興致地盯著窗紗看。

 衛國弄不明白這有什麽好看的。

 她想,貓和狗就是不一樣。

 阿寶和阿貝從來就不乾這麽無聊的事。

 它們喜歡在院裡裡撒開歡地跑,搶著玩小繡球。

 後來年紀大了跑不動了,就愛在太陽底下曬肚皮。

 撒嬌般地哼哼讓人給它撓撓,然後舒服地閉上眼睛。

 那模樣真是別提多招人愛了,哪像這貓,讓你摸一下都像是對你的恩賜似的。

 可偏生母后對這突然巴過來的小白貓喜歡的不行,還給取了個叫豌豆的名字。

 最奇怪的是,這貓還配合的不行。

 只要母后一叫它,它就奶聲奶氣地喵一聲,把人心都叫化了。

 但只要換了旁人叫,這小白貓就跟聾了似的,看都不帶看你一眼的。

 衛國跟三哥劉康吐槽道:“它根本就不是聽不懂,是懶得搭理別人,多氣人啊。”

 劉康就笑:“你非得讓它黏你幹嘛?”

 是啊。

 不理就不理。

 非得求著人家幹嘛?

 衛國一下就啞巴了,她總不能承認她嘴上嫌棄,但其實也很喜歡那毛絨絨的小白貓吧。

 她跺了跺腳,“不跟你說了,我回去了。”

 結果跑回來發現豌豆在盯著窗簾玩。

 她叫了它幾聲,它依舊不理她。

 衛國氣的在心裡腹誹:還豌豆呢。

 人家豌豆長在枝頭是綠的,炒熟了是黃的,母后怎麽想起給隻白貓取這麽個名字?

 但不管衛國喜不喜歡,這小白貓都在長秋宮中扎下根來了。

 都說動物的母性比人還強烈,可配殿裡的那母貓丟了隻小貓竟壓根都沒找過,豌豆更沒留戀過母親的溫暖。

 母后在時就黏著她,母后不在就往書案上一蹲曬著太陽,獨立的不行。

 以致於就連父皇都開玩笑說,這豌豆就像只是借那母貓的肚子一用似的。

 母后聽了,笑了笑,繼而十分認真地點了點頭。

 衛國:“…………”

 既然生活中又多了這麽個小生命,還挺高冷的。

 但看在母后很喜歡它,嗯,她也不討厭它的份上,她還是想盡量和它和諧相處。

 她為此特意讓宮人做了好些貓玩具,像是掛著銀鈴鐺的逗貓棒,像是毛絨球。

 可結果豌豆都是看一眼就挪走目光,一點興趣都沒有。

 反倒對些莫名其妙的東西喜歡的不行。

 比如說還沒來得及種花的花盆。

 它吃的多又不愛運動,天天蹲著,很快就長成了胖乎乎的大貓。

 衛國看著它費盡周折地把手腳全放在花盆裡,再極為滿意地一窩,等最後想出來時頭卡住急的直喵喵,那畫面真是別提多喜感了。

 她當時笑的眼淚都出來了,連聲叫她母后也出來看。

 笑著笑著,也不知道是不是幻覺,她竟感覺豌豆狠狠瞪了她一眼。

 “哈哈哈哈…………”

 她愣怔了一下,笑的更厲害了。

 笑痛快後,她取了把小錘來小心翼翼地把花盆砸了個口,把豌豆抱出來。

 這是衛國第一次抱它。

 但是感覺真的很好。

 毛絨絨的活物貼著你,你能清楚地感受到它的心跳。

 她忍不住拿手摸了一下,油光水滑的毛皮摸著太有手感了,就跟貂皮一樣。

 她把豌豆從頭到腳順了一遍,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豌豆竟然沒有掙扎也沒有撓它。

 雖不像對母后那樣溫柔親熱,但至少它接受了這種接觸。

 衛國嘴角不自覺彎起來,抱著懷裡的貓粲然一笑。

 征服宮中最尊貴最受寵也是唯一一個的公主後,豌豆在宮中的日子越發滋潤。

 郭聖通沒空陪它,就衛國陪。

 身邊總不會缺了人。

 洛陽城中很快便傳遍了長秋宮豌豆的大名。

 陰瑜不喜歡貓。

 尤其是叫豌豆的貓,跟它主人一樣傲氣十足,看著就招人厭煩。

 她沒想到前世郭皇后養了隻叫豌豆的貓,今生還會養隻叫豌豆的貓。

 意外之下,不免打聽的多了些。

 於是,在不經意間她竟聽說那貓是隻白貓。

 她心下一跳,怎麽能是白貓呢?

 她見過豌豆。

 那是隻黃貓,胖的走路肉都直顫乎。

 偏生又一舉一動間都透著無與倫比的高貴姿態。

 矛盾無比,卻又和諧無比。

 她記得清楚,豌豆絕不是白貓。

 她那會聽人提過一嘴,說豌豆是劉疆特意給郭皇后尋去的。

 郭皇后本不想要,但又感動長子一片為她著想的心思才收下了豌豆作伴。

 因著是黃貓,隨口取了豌豆的名字。

 而這輩子陰麗華另嫁他人,建武十六年和建武十七年的日食也都奇了怪了的都沒發生,郭聖通的皇后之位固若金湯,劉疆用不著再去給她送貓作伴。

 那麽,郭後

 怎麽會好端端地就改了喜好,養上了貓?

 取的還是前世的名字?

 一個大膽的念頭不受控制地從陰瑜心底升起,她驚詫地瞪大了雙眼。

 這一夜,她做了個夢。

 夢到她獨自走在長秋宮外,忽聽見一聲貓叫。

 她抬頭望去。

 周圍黑蒙蒙的。

 只有一隻雪白的貓瞳孔燃著火般地看著她。

 死死地看著她。

 目光裡寫滿了不屑。

 是豌豆!

 就是豌豆!

 陰瑜從夢中驚醒後,捂著激烈跳動的心口久久無法平息情緒。

 它也是重生來的!

 郭後也一樣!

 難怪她能改變命運!

 黑暗中,陰瑜絕望地瞪大了雙眼。

 *

 天下雖定,但反叛卻時有發生。

 建武十九年,在天子剛追尊孝宣皇帝為中宗,又祭祀過昭帝、元帝、成帝、哀帝、平帝後,妖巫單臣、傅鎮等佔據了原武縣豎起了反旗,遣太中大夫臧宮圍之。

 夏四月,拔原武,斬臣、鎮等。

 秋十月,西南夷寇益州郡,遣武威將軍劉尚討之。

 越嶲太守任貴謀叛,十二月,劉尚襲貴,誅之。

 是歲,複置函谷關都尉。

 二十年夏四月庚辰,大司徒戴涉下獄死。

 大司空竇融免。

 劉秀一步步地用溫水煮青蛙的方式收縮著權利,掌控著一切。

 他並不弄高祖那套漢室在功臣就在的那一套,而是刻意防范著功臣。

 榮華富貴?

 可以。

 大家夥跟著我賣了命才打下江山來的,當然可以。

 啊?

 不夠啊?

 還要一起治天下?

 不好意思啊。

 來啊,大刀伺候。

 功勳們雖覺得有點失落,但細想想還是小命和長久的富貴要緊,一個個都往下縮。

 因此還不至於鬧出像高祖時功臣不得好死的怪圈,但也不是人人都能看得開的。

 大司徒這位置實在太有誘惑力了,於是劉秀毫不客氣地挨個打壓。

 伏湛因事罷官,韓歆因剛直去位,又被逼自殺,歐陽歙、戴涉皆因罪下獄而死。

 到了這會,郭聖通不免慶幸起來。

 幸好前世劉疆的太子太傅沒接這大司徒,否則下場更強。

 可她想的明白,有什麽用?

 六月庚寅,劉秀任廣漢太守蔡茂為大司徒,太仆朱浮為大司空。

 壬辰,左中郎將劉隆為驃騎將軍,行大司馬事。

 二十一年春正月,武威將軍劉尚破益州夷,平之。

 夏四月,安定屬國胡叛,屯聚青山,遣將兵長史陳⑨討平之。

 秋,鮮卑寇遼東,遼東太守祭肜大破之。

 小打小鬧的反叛聽的多了,郭聖通也習慣了。

 但仍是覺得糟心,說不出來的糟心。

 身居高位者的一舉一動,實在是牽連無辜百姓。

 倘若平帝能爭氣點,哪還有這些七七八八的亂事?

 建武二十二年冬十月壬子,大司空朱浮免。

 癸醜,光祿勳杜林為大司空。

 二十三年春正月,南郡蠻叛,遣武威將軍劉尚討破之,徙其種人於江夏。

 夏五月丁卯,大司徒蔡茂薨。

 秋八月丙戌,大司空杜林薨。

 九月辛未,陳留太守玉況為大司徒。

 冬十月丙申,太仆張純為大司空。

 郭聖通聽這些消息也已經聽麻木了。

 倒是二十四年冬十月,匈奴薁鞬日逐王比自立為南單於,於是分為南、北匈奴的消息讓她震驚了半晌。

 匈奴內亂自然再好不過了,誰願意見天打仗?

 即便是孝武帝應該也是不願意的。

 因為,那是人。

 是漢室子民。

 郭聖通吸了口氣,又長長地吐出。

 日子一天天平穩地往前滑去,她看著劉秀嚴苛宗室諸王及外戚,看著他擴大尚書台的權力,來削弱三公的權威,看著他廢除了執掌地方兵權的郡國都尉,以後又罷輕車、騎士、材官及樓船士等,她看著他一步步的,不慌不忙地集中權力,鞏固統治。

 直到建武二十六年初作壽陵,將作大匠竇融上言園陵廣袤,無慮所用。

 劉秀並不喜歡身後事辦得鋪張奢靡,因言“古者帝王之葬,皆陶人瓦器,木車茅馬,使後世之人不知其處。

 太宗識終始之義,景帝能述遵孝道,遭天下反覆,而霸陵獨完受其福,豈不美哉!

 今所製地不過二三頃,無為山陵,陂池裁令流水而已。”

 他回去後還和郭聖通感慨:“是一卷竹席裹屍,還是六國雄兵陪葬,有什麽區別呢?

 不如給疆兒多留下家財,才是我這個當父親的本分。”

 說著說著,卻見郭聖通始終沒有反應。

 正奇怪要拉她時,忽見她的眼淚啪嗒就往下落。

 他立時哭笑不得:“這是幹什麽?只是修,修就得好幾年。

 再說了,又不是修好了我就得躺進去。”

 她還是哭。

 哭的回腸蕩氣。

 他手足無措,只能抱著她哄:“是,我是大了你十幾歲,但也沒事啊。

 我去了不還有疆——”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郭聖通哽咽著打斷了:“不……不許……”

 這一世,怎麽就這麽匆匆呢?

 一晃,他竟然五十有六了,而她也有四十歲了。

 真是太匆匆啊,太匆匆。

 而偏偏他還不像從前的皇帝般追求長生不老,他對生死看的太透徹,覺得死了就是死了,沒有什麽必要好留戀的了。

 但是,她怕。

 她真的怕。

 還會有來生嗎?

 他們還會相遇嗎?

 真的,她真的對前世釋懷了,

 哪有人能做到十全十美?待誰都一點都不虧欠?

 她就全然沒有對不起劉秀的嗎?

 自然也是有的。

 而命運,在愚弄過她一回後,給了她一次全新的人生。

 原來,當初只要多走那麽不經意的一步,命運就能天翻地覆。

 可是,在此之前,誰能知道?誰能知道?

 她抽泣著搖頭:“不許說……不許說這些不吉利的話……我要你萬壽無疆……”

 他不懂她磅礴的情緒從何而來,但著實覺得窩心。

 想想當初在真定王宮見到她時,她那般不願意嫁給他。

 以致於他出征後,她來封信隻字都不問他怎麽樣了,隻說正事。

 幸好,後來越來越好。

 他們有了疆兒,有了輔兒,有了康兒,又有了鸞兒。

 他想象不出來,生命還能完整幸福到什麽樣子。

 所以,他真的不懼怕死亡。

 這一輩子足夠了。

 哪怕沒有來生,也夠了。

 可她這麽一哭,哭的他心裡酸的不行,當即說不出話來了。

 半晌才連連點頭道好。

 此後,天子將政務分攤了一大半給太子劉疆,把更多的時間用來陪伴皇后。

 中元二年,二月初四,皇后郭氏薨於長秋宮。

 二月初五,帝崩於南宮前殿,年六十二。

 遺詔曰:“朕無益百姓,皆如孝文皇帝制度,務從約省。刺史、二千石長吏皆無離城郭,無遣吏及因郵奏。”

 後漢書在論及這位開國皇帝時讚曰:“炎正中微,大盜移國。

 九縣飆回,三精霧塞。

 人厭淫詐,神思反德。

 光武誕命,靈貺自甄。

 沉幾先物,深略緯文。

 尋、邑百萬,貔虎為群。

 長轂雷野,高鋒彗雲。

 英威既振,新都。

 虔劉庸、代,紛紜梁、趙。

 三河未澄,四關重擾。

 神旌乃顧, 遞行天討。

 金湯失險,車書共道。

 靈慶既啟,人謀鹹讚。

 明明廟謨,赳赳雄斷。

 於赫有命,系隆我漢。”

 充分肯定了這位偃武修文,勵精圖治的開國皇帝,至於郭聖通後世史學家總要提一句貌美。

 或許在他們看來,唯有如此才能解釋光武帝對她的一生獨寵吧。

 傳到後來,郭聖通已經被宣揚成了一位足可同四大美人打擂台的人物了。

 卻不知歷史上真實的郭聖通雖是美人,卻絕對算不得傾國傾城。

 可這也沒什麽要緊不是嗎?

 窗前的郭聖通徐徐轉過來身來,垂眸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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