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入使用能幫助您收藏更多喜歡的好書,
希望大家都能多多登入,管理員在此感激不盡啦!
《鸞歸桐》第221章 拒絕
  胡馬嘶風,漢旗翻雪,彤雲又吐,一竿殘照。

  劉秀披著鶴氅站在營帳外,颯颯寒風冷刀子般地吹過耳邊,臉早已是冰涼一片。

  吳漢站在他身後,瞧得他側臉凍了層霜花,忍不住出聲勸道:“外頭冷,主公還是進去吧。”

  洛陽方面的捷報傳到鄗邑後,諸將至帥帳中祝賀劉秀,耿純老話重提再勸劉秀稱帝,諸將應聲拜之。

  劉秀不肯,馬武苦勸:“天下無主以致海內鼎沸,主公乃高祖九世孫,為天下計應早即帝位。

  臣知主公生性謙遜,但如此退讓置江山社稷於何處?

  不如早定名份,再行征伐。”

  馬武這番話說得擲地有聲,蕩氣回腸,話音未落便引得諸將連聲應是。

  劉秀卻是鐵了心的不為所動,當下叫諸將各自散去,此事不得再議。

  吳漢被馬武說得心下滾燙,走到半路到底又折回來了。

  他本想再勸勸劉秀,但眼瞧著劉秀那滿腹心事的模樣他又把話咽了回去。

  主公如今不稱帝絕對是還在考量著什麽,但毋庸置疑的是,主公定會稱帝!

  那謝躬死了,李軼也死了,主公還能再對更始帝稱臣不成?

  依著他說,大家也不必這麽急。

  可再一想,大家跟著主公這一路腥風血雨,圖的不就是從龍之功嗎?

  怎麽又能不急呢?

  吳漢說話間,密密麻麻的雪花自半空中落下來。

  轉眼功夫,就撒開了張大網,把天地囫圇個罩了進去。

  劉秀頭肩很快便雪白一片,卻還是沒有要理會吳漢的意思。

  吳漢本就不善言辭,能說這麽句關心話已經是極限了。

  他見劉秀不應,便也不再多言,繼續悶聲侍立著。

  劉秀身姿挺拔立在那,叫吳漢想起從前安樂縣縣令府裡那株有年頭的松樹。

  松樹是四季常青的,平時有花有草的時候顯不出它的俊秀來。

  一到雪天,那樹枝掛層雪花,鮮亮可愛的叫人移不開眼去。

  也真是奇怪了。

  旁人在這大雪裡站著,多半都像那縮脖子的鵪鶉,偏生主公能站出翩翩風度來。

  吳漢心道,正兒八經的鳳子龍孫到底是不一樣。

  長安城的更始帝劉玄他雖沒見過,但聽說劉玄在淯水邊稱帝時戰戰栗栗地話都說不出來。

  就這樣人,還漢家宗室?

  可真是墮了高祖世宗的威風!

  吳漢正暗自憤懣時,劉秀忽地轉過身來笑了:“你怎麽跟那嚴尤一樣。”

  嚴尤?

  建興帝手下曾任大司馬的人物,吳漢自然知道。

  可他怎麽和嚴尤扯關系了,嚴尤怎麽了?

  吳漢想不明白。

  劉秀也沒有給他解釋的意思,而是說起正事來:“你回去告訴耿弇、景丹、蓋延、朱佑、邳彤、耿純、劉植、岑彭、祭遵、王霸、堅鐔、馬武、陳俊,你們這十三將留下來繼續追擊尤來軍,我率軍回薊縣。”

  吳漢一振,立即道諾。

  他轉身要走,又聽劉秀道:“子顏,把郭況叫來。”

  郭況是主母唯一的弟弟,自到主公麾下便引得諸將矚目。

  大家夥都好奇這少年會是個紈絝還是個人才,卻沒想到幾回接觸下來發現這竟是個實心人,半點沒有驕縱之氣,做事做人都小心謹慎極了。

  這樣的少年郎,誰能不喜歡呢?

  郭況在主公麾下先為參事,後調為黃門侍郎。

  黃門侍郎雖沾了了黃門二字,但委實和宦官沒有什麽關系。

  黃門侍郎為皇帝近侍,可出入禁中,日暮時需出宮,不可像小黃門般日夜伴於天子身邊。

  依著吳漢說,這也是個好職位。

  既安全,又當紅,再適合郭況不過了。

  畢竟這戰場凶險的很,他要是有個三長兩短,還不得叫夫人哭死去。

  但不承想前次打勝仗時,主公宴請群臣,酒過三巡忽地心血來潮問郭況想不想挪個地方?

  那小子也乾脆,當即點頭,還說想去刺奸大將軍岑彭手下。

  岑彭督察各營,總攬情報,威風是夠威風了,但著實辛苦的很。

  吳漢還以為主公要勸勸呢,結果主公笑了一下說那可得經得起摔打。

  於是,郭況就去了岑彭手下。

  今次叫他來,只怕是要問問天下各方形勢。

  吳漢腳下加快,不多會就到了郭況帳外,

  他把事和郭況說了,又忍不住問道:“主公說我像嚴尤,這是個什麽說道啊?”

  郭況也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你把當時情景說給我聽聽。”

  等吳漢原原本本說了之後,郭況笑道:“我明白了。”

  他告訴吳漢,劉秀未起事時曾待叔父舂陵侯劉敞到嚴尤那裡去投訴佃戶拖欠租稅,嚴尤對這個豐神俊朗的少年郎印象很深刻。

  以致於後來聽著劉秀起事的消息,嚴尤大為震驚,覺得沒法將劉秀和一個縱橫戰場的武將聯想到一塊去。

  吳漢聽後咂舌,“主公這不是拐著彎說我覺得他文弱嗎?我哪是這個意思啊。”

  郭況不說話,只是笑。

  吳漢感慨完,再看向郭況的目光就有些複雜了:“我的事你不會也查了個底朝天吧?”

  郭況唇邊的笑終於漫到了眼底:“你坦蕩蕩的,有什麽好怕的?”

  “那倒是。 ”吳漢頷首。

  郭況拱手辭了吳漢,出了營帳往帥帳去。

  他到時,劉秀早已經進帳了,正拿著火鉗撥弄爐火。

  郭況規規矩矩地行了一禮,“不知主公有何事?”

  “坐。”劉秀撂下火鉗,站起身來為郭況倒了杯熱茶。“天冷,晚就在我這用吧,燉羊肉再用點酒,一夜都暖乎乎的。”

  郭況點頭,沒有要推讓的意思。

  在長安時,他和劉秀之間就已經是無話不說了。

  等著劉秀娶了他阿姊後,他們便更親密了,實實在在是親人了。

  在劉秀面前,他從來不客氣,“要是有魚的話就更好了。”

  劉秀笑:“行,那就清蒸條鯽魚。”

  人說冬鯽夏鯰,滴水成冰的嚴冬裡吃尾肉嫩籽多的鯽魚再好不過了。

  定好了晚膳,劉秀還沒有要說正事的意思,“快過年了,我準備明日起身回薊縣,到了把桐兒和嶽母都接來。

  你有什麽話,回頭寫了信給我。”

  郭況應好,又有些擔心:“只怕我母親記掛著沒人祭祀父親和祖宗,還是要回真定的。

  姊夫要是勸不動,就使人送她回去吧。”
鍵盤左右鍵 ← → 可以切換章節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有問題
章節內容不符
章節內容空白
章節內容殘缺
上下章節連動錯誤
小說很久沒更新了
章節顯示『本章節內容更新中』
其他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