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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鸞歸桐》第225章 前塵
她捧著肚子勉強向諸將行了一禮:“既如此,一切便都托付給諸位了。”

 諸將不敢受,忙還禮,“主母言重,余將竭盡全力。”

 出了議事殿,寒風撲面而來,風雪仍未轉小。

 陰鬱的天穹上,黑沉沉的雲層緩慢艱難地挪動著。

 廊下積雪比之來時厚了一寸不止,侍女們撐開傘,攙扶著她出了庭院到門口登車離去。

 諸將目送至看不見人影了方才折返,彼此對望間都瞧見了濃重的讚譽之色。

 若是將來事可成,主母當為一代賢後。

 她所出嫡長子,想必更是不凡。

 漢室複興委實大有希望!

 …………

 郭聖通終於回到住處時,已將近暮時。

 大雪紛紛揚揚地下著,萬物都被凍噤聲了。

 她勞心勞力了一下午,一回來便歪在軟榻上,連話都不想說。

 常夏上前問道:“夫人是這會用飯,還是過會?”

 她等了許久才等到回答,“過會吧,廚下若是燉的有雞湯,用雞湯給我下一碗面餅就成,旁的都不要。”

 這是累的狠了,若不是肚子裡有孩子,只怕飯都不想吃了。

 常夏應是,本想吩咐小侍女去,但想了想還是拿了傘親自往廚下去了。

 她要去問問齊越寶能不能做些什麽開胃的來。

 越是艱難時候,越該吃好。

 不吃飽了,哪有力氣?

 常夏走得飛快,她盡量叫自己不去想那些煩心事。

 可有時人的腦子真由不得自己做主,越是不想思量的越往上浮。

 君候到底是死是活?

 倘若活著,這會在哪呢?

 什麽時候能傳個準信回來?

 倘若死了,夫人真要讓將軍們去迎主公侄子嗎?

 那將來夫人和孩子可如何自處?

 光是想想都鬧心極了。

 她一沒注意,腳底打了下滑,差點摔了一跤。

 她氣性上來,狠狠地跺了一腳,喃喃低語道:“連你也要欺負我?”

 泄憤過後,她又忍不住想哭。

 夫人再有兩月就得臨盆了,怎麽就趕在這節骨眼上出了這麽大的事?

 要是翁主在,夫人還能有個人商量商量,如今什麽都聽將軍們的,也不知道是好是壞。

 常夏心事重重地到了東廚,剛收了傘,劉大江便笑著迎了出來:“這麽大雪,您怎麽親自來了?”

 常夏道:“夫人胃口不好,想來看看齊庖人能不能做幾道開胃菜。”

 “我師傅在裡間忙活著呢,您快請進。”劉大江滿臉樂呵呵。

 在他看來,齊越寶……不是……師傅還真行了大運了。

 夫人離開邯鄲宮時點名叫齊越寶跟著走,他劉大江也跟著沾光了,他們一時半會地總算是性命無憂了。

 如今夫人身邊的心腹侍女又親自來點菜,可見師傅在夫人心中真是有些分量了。

 將來再伺候好了小公子,那一輩子都跟著妥了。

 劉大江想想就樂開了花。

 常夏勉強一笑,由劉大江領著往裡進。

 廚下正忙得熱火朝天,君候失蹤的事他們沒地方知道,個個臉上都喜慶的很。

 齊越寶眼尖,不用劉大江叫就看見了常夏,他忙淨了手到常夏跟前來。

 常夏把郭聖通的交待說了,又問他有沒有什麽開胃菜。

 …………

 常夏和齊越寶說定了晚膳菜式後,天色徹底暗下來了。

 其實還隻到酉時初,但漫天黑雲襯得像到了戌時般。

 她接過劉大江遞來的宮燈,照著亮疾步往回趕。

 常夏還沒進門,就聽見裡間吵嚷的聲音。

 她心道不好,忙小跑起來。

 她撩開珠簾一看,是羽年在發脾氣抱不平。

 “……夫人,那建策侯委實欺人太甚了……說什麽迎君候侄子……君候定是被亂軍衝散了……即便……也沒有您腹中骨肉親啊……平時忠心耿耿地,一到這時候真叫人寒心……”

 羽年的話也正中常夏心懷,可怎麽能這個時候在夫人面前給夫人添堵呢?

 這丫頭,真是太沉不住氣了。

 她本有心上前叫羽年別再說了,但再一想,她們這些打小就伺候夫人的人,若都都不為夫人忿忿不平,又還有誰為夫人說話?

 一味叫夫人憋著,也不是個好法子。

 還不如叫她們說說,夫人聽著也紓解情緒了。

 畢竟她們即便說的不對,也總是一片關切。

 只是可惜她們人微言輕,除了抱怨什麽都做不了。

 常夏上前拽了拽羽年,“你聲音小些,震得我耳朵都疼。”

 羽年正說得火大,絲毫沒注意到這個,經了常夏一提醒也意識到自己情緒太激動。

 她抿了抿嘴,緩和下情緒,“夫人,要不要寫信給夫人?”

 郭聖通搖頭。

 常夏忍不住道:“那寫信給大王或臨邑侯也行啊。”

 大舅二舅?

 寫信給他們又能如何?

 逼迫諸將不要去迎劉章?

 沒有意義。

 她方才在議事殿說的話真是一片肺腑之言,怎麽她們都以為她是無奈為之呢?

 把這一切交托給劉秀侄子,是最好的選擇,想必劉秀也是願意的。

 她所憂愁的是劉秀到底是生是死。

 前世時他也曾失蹤過嗎?

 還是這是今生的轉變?

 耳邊侍女們還在為她建言,她知道她們是好心,但這會她實在是沒有心力去和她們解釋。

 她隻想安靜地坐一會。

 她瞧著她們的嘴一張一合,漸漸那聲音消散了,有什麽暌違已久的東西劃過了她的腦海。

 她渾身一震,下意識閉上了眼。

 “……以貴人有母儀之美……宜立為後……而固辭弗敢當……列於媵妾……”

 “固辭後位?她是偉大賢淑了,可怎麽沒人問我要不要她讓?”

 “……我不需要,真的不需要!”

 “怎麽在你娶我時, 沒能容我固辭呢?”

 “……如今說得這一切都是我貪心得來的……我寧願嫁給旁人……”

 “她委屈?是,她是委屈,可她也不傻……當時情景,諸將群臣容得她說不嗎?一個新興的政權經得起再一次折騰嗎?”

 “……她賢明遠播,她母儀天下……那我這麽多年陪你歷經艱辛,給你生兒育女,又算什麽呢?驕縱猖狂?這可真給我漲見識了!”

 “我是佔了她的地方,可你們從來也沒有給我說不的機會。”

 “我想說不,從在真定時就想說不!”

 “對不起她的,從來都是你!可世人偏偏把一切罪責都安在我頭上!”

 “……難怪呂後後來要把天下都握在手中,因為良人不良,只有權力是永恆的……”

 “……生前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了,管他死後怎生評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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