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劉秀回眸,語帶疑惑:“去淨房?叫羽年跟你去吧。”
他的目光落在她腿上,就差沒說可別再摔了。
郭聖通吸了一口氣,有些咬牙切齒地搖頭:“不用!我不去!”
他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分明在說那你下來幹嘛?
她氣結,剛想說話,他回過身去揭開燈罩開始吹燈。
她忙把地上的被褥枕頭一股腦卷了,抱到案上放了,蹭蹭跑回榻上躺下。
劉秀聽著動靜回頭,“哎……夫人,這是幹嘛啊?”
郭聖通的聲音輕飄飄地從雲煙般的帳幔後傳來,“地上又涼又硬,夫君還是上榻來睡吧。”
她在“夫君”這兩個字上加重了語氣。
聽在人耳邊,有種小奶貓氣極了伸爪子嚇唬人的架勢。
她這是在提醒他別忘了他們是夫妻嗎?
他有些好笑,一看他躺下就臉都嚇白的是誰?
他想著給她足夠多的時間來慢慢消化她的緊張害怕,她怎麽好像還委屈上了?
上榻就上榻,他反正期待的很!
他留了一盞燈沒吹,撩開帳幔躺了上去。
身邊人的呼吸立時一滯,而後又轉出若無其事的樣子來,“夫君,快睡吧。”
他側過身面朝著她,微微挑眉,“就這麽睡?”
她呼吸聲立時不穩,一抹紅霞染透了她的雙頰。
他笑看著她,繼續逗她:“哦?不是啊?那夫人叫我來幹嘛?”
他發現逗她比逗他那些外甥外甥女有意思多了。
看著她那又窘又羞的樣子,他莫名開心。
這樣的她,才有些這個年紀女孩子該有的鮮活氣息。
他笑笑,仰面躺回去,不把她逗急了,“睡吧。”
而後果真不再說話,閉目凝神,一副專心睡覺的樣子。
郭聖通偏過臉借著幽微的光亮打量他,見他睫毛輕顫,呼吸聲漸漸平緩,沒一會便像是馬上要睡著的樣子。
她撲通亂跳了半天剛剛平穩下來的心又有些氣不順了,這是以為她不敢?
左右早晚是要經歷的……
她攥緊雙拳,暗自下定決心,傾身過去飛快在他臉上落下一吻。
夢中,好像就是這樣開始的。
但是接下來呢?
她有些記不清了,而且這好像不是她一個人能完成的吧?
哎……
他怎麽沒睜眼呢?
真睡著了?
還睡的這麽實?
不會吧……
那她要不要再親一下?
重一點的,剛剛好像太輕了。
她垂下眼簾,低下頭去狠狠地在他臉上吻了一下。
他的臉上沒多少肉,她又是全力一擊,立時疼的她淚花在眼眶裡打轉。
可,他還是沒反應。
這就毋庸置疑了,絕對是在裝睡。
不想理她?
指望她就這麽算了?
天真!
她努力回憶著夢境,傾身把唇印在他唇上。
溫軟的觸感撩撥的她頭皮立時發麻,但哪有臨陣脫逃的道理呢?
尤其是劉秀現在是在裝睡,她要是退回去他還不知道在心裡怎麽憋笑呢。
她一不做二不休閉著眼睛繼續往下吻,不住的輾轉……
劉秀本就只是合眼躺著,她剛一湊過來他便憋著笑。
他以為她小孩子心性,被他逗急了要捉弄他。
誰成想,她竟然敢親他。
只是她也太沒有分寸了,先時輕的像羽毛撩的人心癢難耐,而後一下戳的他臉疼。
戳疼之後,他開始思考是醒還是不醒呢?
還是不醒吧,免得她尷尬。
可她卻像頑皮的孩子從搗蛋中尋到了樂趣一般,沒完沒了起來。
他的身子漸漸僵住,再沒有憋笑的心思了。
有一團邪火從他心底冒起,一路燃到小腹。
他趁著理智還佔著上風,終於忍不住開口:“別鬧——”
他的聲音低沉無奈,像一縷風拂在郭聖通臉上。
她莞爾,附在他耳邊語帶挑釁地呢喃道:“你怕了?”
他被她說的又好笑又好氣,真恨不得指著她的腦門問她:到底是誰怕?!
怎麽這會還像是瞧不起他的架勢呢?
泥人尚且還有三分血性,這不給她點教訓她還真不知道怎麽回事了。
他霍然睜開眼來,雙眸幽深黑亮。
她嚇了一跳,卻瞪圓著眼不肯走。
氣勢上怎麽能先輸呢?
她想說點什麽給自己鼓氣,還沒開口嘴就被堵住。
他伸出手把她按到旁邊躺下後,覆上身氣勢洶洶地撬開她的牙關,尋著她的舌纏吻。
她很快就被吻的脫力,呼吸都艱難起來了。
只有回應他,才能略微緩過點氣來。
可那不過是杯水車薪,她很快就軟的像一灘水,一點力氣都沒有。
那個夢境一點點在她腦海中模樣清晰起來。
她想,沒什麽好害怕的。
她閉著眼,用軟綿綿的雙手一點點解開衣衫。
他忽地坐起身來,閉著眼聲音嘶啞低沉地道:“不許再鬧了,睡吧。”
說完便背對著她躺下,整個過程乾脆利落極了,絕不像會再反悔的意思。
郭聖通微微一愣後,氣的頭都炸了。
好不容易開了頭,就這麽算了?
那她以後就更難鼓起勇氣了,這事不還是繼續折磨著她嗎?
她翻過身壓在他身上,又去尋他的唇。
他用力按住她,而後揚起臉蜻蜓點水地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吻。
“乖,明天晚上再說。”
他方才躺下後,渙散的心志依舊半晌歸攏不到一起來。
她卻還來鬧他,他是真的忍不住了。
可是,那一吻落在她額頭上,他心底湧出一種前所未有的滿足感,躁動不安的心也漸漸平靜下來。
一而再的被拒絕,郭聖通的火氣蹭蹭往上冒。
她用力從他懷抱裡掙脫出來,飛快地脫掉身上的貼身衣衫。
她灑脫的很,隨便衣裳是被丟在榻上還是掉下去都不管。
她很快便脫的乾乾淨淨,雪白玲瓏的腰身即便在微淡的光影中也看得清清楚楚。
她在看他,他也在看她。
四目相對中,他眸中砰然跳動出火焰來,在暗夜裡灼燒人心。
他一把按倒她,而後開始脫自己的衣服。
他比她急。
人一急耐心是很差的,她躺在那聽著他急躁的呼吸聲,莫名想笑。
然而,很快她就笑不出來了。
她的雙唇被堵住,纖細的腰肢上也多了雙遊走攀爬的手。
她的意識迅速模糊,那種身不由己隨波逐流的感覺又來了。
她在這關頭還走了下神:總算是做成了不是嗎?也不枉費折騰這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