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移氣、養移體。
管明不知道大佬們是怎麽個生活態度,也不知道那些歐美老牌貴族是怎麽生活的。
但管明發現,他有時候還真是習慣了現在的生活方式。
出門坐車,直接把車開上飛機上,然後在飛機上或者和穆曉曉打網絡電話,或者是思考問題,到地方後也不需要下飛機,而是鑽進車子裡,車子直接從飛機肚子裡開出去,開到目的地。
“周老,麻煩您了。”
開門,管明看到周萬裡正往這邊走來,於是握手寒暄一下。
“應該是麻煩你了才對。”周萬裡笑眯眯的說道。
管明的科研能力很強,雖然在現代社會中,科研是一個團隊協作的項目,但那只是相對而言。
管明的極限在哪裡,沒人知道。
但大家都知道,有管明的協助,不說其他方向的科研,起碼火箭這部分,應該會提速,而且是從音速到光速的提升。
“精神很多,不錯,有股子朝氣勁。”上下打量了一下管明,周萬裡點點頭,毫不吝嗇的讚揚。
穿著偏正式化,西裝一套,外面是一個修身款呢絨大衣,裡面是羊毛衫,起碼從整體形象上來看,乾淨利索了很多。
“還行吧,這段時間就拜托周老了啊。”管明對於服裝沒什麽太多研究,這一套還是穆曉曉挑的呢,如果不是穆曉曉,他大概會選擇羽絨服吧。
“先坐,對了,房間的話還是原來那間,需要先放行李?”現在才上午十點半左右,早飯過了,午飯不到,時間上還真有點尷尬。
“先說事情吧,行李之後再說,早點都處理好,然後好抓緊時間去工作。”既然下定決心,管明也不會敷衍工作。
“行,那先說說你提名的事吧,這方面之前你也了解,你的提名渠道是院士提名,雖然是意料之中的事,同時內部也都溝通好了,但對外的話,你要有心理準備。”想了一下,周萬裡說道。
提名渠道類似與報名渠道,然而院士提名不準許個人申請,目前國內有三種院士提名的渠道,一種是單位推薦、一種是學術團體提名、最後一個是院士提名。
當初把管明安排到火箭基地的時候,是抱著單位推薦的想法,畢竟管明太年輕了,不過上面工作做的很優秀,起碼有院士願意給管明背書,同時上面也有傳言,說單位推薦已經不適合當下院士提名,有消息說上面正考慮乾掉這個推薦渠道。
如果管明走的是單位推薦,倒不會比另外兩個差到哪去,但怎麽說呢,還是有點區別的。
“心理準備?是外界對我的議論?”琢磨了一下,管明問道。
“是啊,主要是你太年輕了。”點頭,周萬裡並沒有說套話,而是很直白的告訴管明原因。
院士是對國家在科學技術方面最高學術稱號,也是一個國家的科學技術方面的頭牌,是國家之間在科學技術方面的競爭。
“呵,這倒沒什麽,我這人啊,最不怕別人議論,因為我很少去關注這些。”管明輕笑,混不在意。
“的確,前兩天我還特意看了看你的微博,不過說起來,你的無人駕駛汽車研究的怎麽樣了?”周萬裡很關注管明科研部分,他知道管明的微博,他也相信,一定有很多人都想了解管明的科研進度。
“還行吧,目前的話,還在設計階段。”管明不想多言。
因為和無人駕駛汽車那個視頻相比,管明覺得《康熙說唱王朝》的視頻更好看,然而周萬裡並沒提這個,這真是一個悲傷的故事……
北方的冬天還是很冷的,不過是乾冷,風硬,但吹不透衣服。
南方濕氣大,風能吹透衣服,那小滋味,賊爽。
管明讓周武把行李弄回房間,午飯之後,周萬裡親自帶著管明去墓地那邊。
火箭基地的面積很大,因為當初也不是建在城市裡,說郊區都有點誇讚這個基地了,不過好在這裡大多都能自給自足,包括墓地。
管明從未來過這邊,但時間和家庭平複了他的心情,看到一塊塊豎起的墓碑,管明也是感慨萬千。
好像公墓一樣,一個個排列,這不只有趙解放一個人的墓碑,而是有很多,幾十,或者是過百。
“就是這了,基地剛建的時候,有挺多老人身體本就不怎麽好,那時候醫療也不像現在這麽完善,那些老人總是說生要在這裡,死也要在這裡,要看著火箭成功研發,要看著國家一步步強盛,趙老是我敬佩的人,但在這裡長眠以及沒有安葬在這裡的人,他們也是值得我們敬佩的,都是些無名英雄啊……”
喟然一歎,隨後周萬裡也陷入沉思,能成為一方主管,必然經驗豐富,這也意味著年齡,而這基地已經存在好多年了,其中也有很多人離世,然而薪火傳遞,火箭基地還是一點點發展起來了。
看著眼前的墓碑,管明回憶起第一次看到趙解放的場面,老人精神健碩,兩鬢斑白,那時候管明還比較抵觸火箭基地,然而老人卻從未抱怨什麽,工作的勁頭甚至比小年輕還足。
轉眼,老人長眠於此。
或許,每個人心中都有一份堅持,燃燒著生命的蠟燭,努力照亮世界。
抬頭看了看,一個個墓碑乾乾淨淨,很顯然有人打掃過,不落塵埃不落雪。
北方的冬天,銀裝素裹,然而這一片小小的墓地,卻乾乾淨淨,如同雨後的古老小城,是那樣的沉甸甸。
不算是正式吊念,管明也沒有拿花籃、燒紙什麽的,只是過來看看, 僅此而已。
就好像那年,管明和穆曉曉去帝都旅遊,去看故宮一樣,看的是那沉甸甸的歷史,看的是那濃鬱的人文情懷。
戈壁類型的地區,風很大,但卻沒有唯美的吹動雪花。
但不知怎麽的,管明忽然想起《天空之城》的鋼琴曲,原本有些耀眼的太陽,仿佛也柔和很多。
一種說不出的情愫縈繞、盤旋,如同一縷縷炊煙,幻化出一副時間畫卷。
“周老,咱們走吧,該工作了。”撫摸著趙解放那寒冷刺骨的墓碑,管明看著天空,良久後,說道。
“工作,是該工作啊,每次想偷懶的時候,我都會夢到這些長眠的老人,他們指著鼻子罵人,說我碌碌無為,讓我早點滾蛋,真是……”周萬裡自嘲地搖頭,這些話是對他自己的督促,也是對管明的希望。
搖頭不語,管明沒說什麽,因為他不知道要說什麽,應該說什麽,或者,這本就是周萬裡的自言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