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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靠近那扇亮著火光的窗戶,發現旁邊有一扇虛掩著的門,墨千影與左秋雲對視了一眼,然後伸手將門推開。
這是一間比想象中要簡陋的茅草屋,裡面的布置異常簡陋,仿佛只是系統為了填充場景隨機生成的。然而與這番簡陋的場景格格不入的,是一名坐在太師椅上的老者。他身上穿著華麗的綾羅綢緞,十隻手指上都帶著好幾層的戒指。
“坐。”
那個低沉的聲音從老者那邊響起,然而並沒有看到他的嘴唇在動。兩人稍微遲疑了一下,但最終還是乖乖坐到了旁邊的凳子上。
“我知道你們要來幹嘛!”
老者的聲音悠悠響起。
“一個月前夜梟去了一趟昆侖劍宗,回來的時候帶了不少好東西,我就猜到你們這些人遲早會找上門來,倒是沒想到堂堂昆侖劍宗派來的人只有這點本事。當年七劍劍主縱橫漠北無人能敵,傳到你們這一代卻也凋零成這樣,也難怪夜梟那小子能全身而退。”
這老頭的話說得相當難聽,即使全程還是那副沒有語氣波動的低沉嗓音,依然讓左秋雲覺得無名火起。不過他也只能乾瞪眼,畢竟這個鬼地方到處彌漫著危險的氣息,誰也不知道忽然暴起的話會有什麽結果。
倒是墨千影鎮定自若地輕笑了一聲,隨即答道:“那些前輩們無敵天下的時候,他們的對手也沒有現在的實力不是?我們現在看起來是不怎樣,因為我們的對手就是前輩你們啊!”
“哼!你小子倒是能說會道,可惜也只有這點小聰明了。”
老頭的視線忽然落在了墨千影身上。
“唐門這種亂七八糟的門派,那裡我唯一佩服的就是上任門主唐天豪,可惜他死得太早,害我連找他報仇的機會都沒有。倒是你小子身手還過得去,而且還走了狗屎運搞到了那隻戒指,倒是讓我有些嫉妒你了。”
墨千影倒是沒想到他會說這麽一通話,旁邊的左秋雲則暗地裡偷笑,並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同情。
墨千影倒是不在意被這老頭劈頭蓋臉地鄙視,他在意的是這老頭那段話裡提到的信息。根據他的說法,他似乎跟唐門已故的門主唐天豪有著某種仇怨,而且也知道關於奧爾加指環的事,如果是這樣的話,想來先前襲擊血鎖龍城的人,真的就是他派過去的。
“既然老先生知道我們的來意,不知道能不能行個方便,反正你們把這些東西搞來,無非就是求個財而已。”墨千影耐著性子跟他說下去,“那些東西在前輩的手上也沒什麽用處,倒不如出個好價錢,讓晚輩們對師門也有個交代。”
老者用低沉的聲音乾笑了幾聲,然後幽幽地說道:“那個昆侖劍宗的小子可以先出去了,夜梟已經在外面候著,你拿了東西給我直接滾吧!會有人帶你離開的,但是走了之後就不要再出現在暗月街了,這裡不是你們該來的地方。”
左秋雲聞言先是露出了一絲欣喜的表情,但很快就意識到這老頭似乎沒提到墨千影,於是有些擔憂地看了過去。墨千影則對他搖了搖頭,示意他先離開,看上去是知道自己暫時走不了了。左秋雲隻得無奈的歎了口氣,對他拱了拱手以作告別,然後推門離開了茅草屋。
於是周圍忽然就陷入了安靜之中,外面左秋雲的腳步聲漸行漸遠,直到再也聽不到任何動靜時,墨千影才反應過來,轉頭看向了躺在太師椅上的老者。
老者冷冷地盯著他看,卻沒有說話。過了一陣夜梟也推門走了進來,找了牆角的位置靠著,雙手抱在胸前沉默著看向墨千影。
茅草屋裡的氣氛變得越發詭異起來,墨千影也開始有些坐不住了,周圍的景象在昏暗的燈光下也變得有些扭曲,仿佛下一秒就會陷入黑暗之中。
“當年我正值壯年,趁著夜色迷茫獨闖唐門,原本是打算去探一下傳說中的唐門禁地。”
老者忽然開口打破了沉默,眼中懶散的光芒也變得銳利起來。
“可惜我剛走到演武場的時候,就發現唐天豪在那裡等著我。我本以為憑我的本事,他根本奈何不了我,畢竟唐門的暗器功夫我也偷學過,想應付一下根本不在話下。”
說到這裡,老者忽然冷笑了一下。
“現在想起來,當時我真的很蠢,如果不是太過自大,也不會落得現在這個半身殘廢的下場。那一戰我被廢了雙腳雙手,連喉嚨都被割開。如果不是我師傅及時趕到將我救出,恐怕現在唐門演武場下面就會多一具枯骨了。”
老者的話十分陰冷,落在墨千影的耳中,卻感到莫名的蕩氣回腸,他仿佛看到了當時前代掌門唐天豪傲視八方的身影,然而聯想到他最後的下場,又難免有些唏噓起來。
“小子,你現在還活著,完全是我給死去的唐天豪一點薄面,不然你在踏進暗月街的時候,就已經死了。”
老者的雙眼直勾勾地盯著他。
“所以為了報答我饒你不死的恩情,是不是應該幫我做一件事?”
墨千影先是一愣,然後失笑:“前輩,你想找人幫忙可以直說嘛!至於你說的放我一馬的事,我覺得這種說法有失偏頗,畢竟就憑我手上的戒指,想離開也是隨時就能做到的事。”
“哼!小鬼倒是學會討價還價了。”
老者不以為然地說著。
“放心,不會讓你白忙活的,夜梟從那個蠢貨身上得到的胸針,就當是你接下這趟差事的報酬好了。 ”
“這麽大方?”墨千影也有些驚訝,“不過前輩你能開出這麽高的價錢,恐怕要我做的事,也一點都不簡單吧!”
“廢話。”旁邊的夜梟倒是爽直地表達了自己的輕蔑,不過還沒等他接著說下去,就被老者閃電般的目光嚇得縮了回去。
“沒讓你說話的時候給我好好待著。”
老者對夜梟的態度十分差,但是很詭異地夜梟非但沒有不滿,反而越發懼怕他。看到夜梟不再出聲,老者才再次看向墨千影,接著說下去。
“看到桌子上的信封了嗎?過去拿好,然後打開它,裡面就是你要做的。”
墨千影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發現夜梟靠著的牆角旁,果然有一張簡陋的木桌。他挑了挑眉毛,但還是走了過去,將桌上的信封拆開。他將信封拆開,然後借著燈光查看起裡面的紙箋,上面只有一行用朱砂寫的字:
“為美好的世界獻上鮮血與殺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