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甩箭殺林鑫
聽得朱公時的話,李破軍順著看去,四處火光中,只見得營中點將台之上,一個小胡子武將一手持劍挾持了一個文士,那文士赫然便是會昌縣令汪正雍。
戰鬥平息了,神策軍將伏地投降的千余叛軍捆好看壓,又是將那數千吃撐喝醉的叛軍集合於營前看押朱了。
李破軍眼睛一眯,拍馬上前,冷喝道:“你便是林鑫?”
那林鑫被這一喝唬得一愣,直退後兩步,手中長劍一挺,“放我離開,否則……否則我殺了他”。
李破軍冷著臉還沒說話,這個時候他不能輕易表態,若是不放林鑫走,執意拿下他,那太不通人情,指不定落下一個不顧功臣性命的臭名。若是放走林鑫,那更是不可以,林鑫可是造反的,是不可饒恕的誅族大罪,豈能輕易繞過,如果輕易繞過林鑫,說明造反之罪不過如此,他日若是別人效仿怎麽辦。
一旁的翟長孫擦擦臉上濺上的鮮血,臉色也是不好看,房遺愛將手中寬大的陌刀往地上一杵,“哼,賊子還敢講條件,二爺我劈你”。
那台上的汪正雍滿臉灰白之色,這卻不是被嚇得,畢竟他也是正統儒士,習過君子六藝的,豈懼刀兵,他是萌生死志了。
“殿下,勿須顧我,下令殺賊吧,賊將必須殺之以證國法,勿要因下官而壞了國法,因殺賊而死,下官……死得其所”。
汪正雍朗聲正色說道。
林鑫聽得這話又是嚇得一愣,他此刻那算是肝膽盡喪了,直氣急敗壞的喝道:“你,你不要命啦”。
汪正雍聞言嘴角一挑,“哈哈,太史公有言,人固有一死,或輕於鴻毛,或重於泰山,本官因殺賊而死,名留世間,林賊,爾等亂臣賊子,當是遺臭萬年了,哈哈”。
此時的汪正雍氣勢昂然,頗有幾分名士風流。
李破軍聽了也是眼睛一亮,倒是不成想汪正雍氣節如斯。
看著三丈之遠,一丈高的點將台,李破軍嘴角一挑,輕輕的踢了踢馬腹,玉頂馬便好像聽得懂心意一般,閑庭信步一樣慢悠悠的有意無意的向將台走去。
當下李破軍也是笑道:“汪縣令勿須如此,如此賊子,豈能傷我忠臣”。說罷砰~的一聲將大戟扎進硬土裡,右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馬脖子上的箭筒裡抽出一支羽箭,看著瞪眼驚愕的林鑫,直將手中羽箭一甩。
此時李破軍距離將台不過一丈遠,也就二三米的距離,如此近的距離,加上林鑫有些輕視李破軍,畢竟只是十幾歲的孩子,看著近前來的李破軍,甚至想到劫持了這位太子殿下,不僅能逃走,而且還能去跟廬江王殿下邀功呢。
看著突然爆發的李破軍,林鑫微微一愣,竟是沒有第一時間向後躲閃,便就是這一愣的時間,那支羽箭便是隨著一聲慘叫扎進了林鑫的胸脯之上。
掙扎倒地,僅僅撲棱了一下就是沒有了聲息,原來那支羽箭正是扎進了林鑫的心臟。
眾人驚詫的看著這一幕,更是驚訝於李破軍的露的那一手,甩出的箭支快準狠,以至於林鑫這位沙場宿將都是沒有反應過來。
當然其中原因很多,一來林鑫略是輕視李破軍,畢竟李破軍雖是一身威武黑甲,但是畢竟年紀擺在哪兒,太過於年輕了。二來距離很近,三來就是李破軍著實牛逼了,快準狠。
汪正雍驚魂未定的擦擦額頭冷汗,娘的,還沒反應過來,身旁的林鑫便是倒地咯嘰一下就完蛋了。
忙是下了將台對著李破軍拜道:“拜見殿下,謝殿下救命之恩”。
李破軍翻身下馬,
直說道:“哈哈,汪縣令有禮了”。進了軍衙,李破軍直說道:“翟長孫,速領本部控制四門,勿要逃脫一個叛賊”。
“末將領命”。翟長孫領命下去了。
“梁百武,速領本部肅清全城,若遇叛賊,不降即殺,記住,盡量勿要擾民”。李破軍又是看著梁百武令道。
“末將領命”。梁百武也是興然領命下去。
堂中隻留房遺愛等一乾小將意猶未盡的眼巴巴的看著李破軍。
“汪縣令,天亮之後,還有勞汪縣令主政安民,勿使城中生亂才好”。李破軍朝汪正雍拱拱手說道。
汪正雍忙是下座拜道:“不敢當殿下之禮,此臣之責也”。
汪正雍看著李破軍眼中盡是敬畏之色, 他此時對李破軍可謂是既敬又服了。見得李破軍拱手行禮,他哪裡敢坐著受禮啊。
看著房遺愛幾人都是抱著兵器興致衝衝的模樣,料想是這第一次上戰場有些興奮了,雖是只是衝殺了一陣便是熄了戰火,但是這幾個熱血少年不僅沒有絲毫懼怕,反而還有些殺得不盡興的樣子。
李破軍直說道:“房遺愛,程處默,杜荷,你三人今夜好生看守戰俘,勿使生亂,若有暴亂之人,殺無赦”。
房遺愛三人聽得這話,具是興奮,興致衝衝的領命出去了,看他們磨刀霍霍的模樣,怕是巴不得有人暴亂一般,這樣才好再試試刀鋒。不一會兒,便是聽見一聲吼,“都給二爺我老實點,我這大刀可是饑渴難耐的”。聽見房遺愛這吼聲,李破軍卻是一笑。
堂下的李震卻是皺著眉頭,“大將軍,遺愛他們性格太過暴烈,萬一激怒戰俘,恐生亂子”。
宇文禪師卻是一笑,“就遺愛那殺人狂魔一般的,也要戰俘敢動彈啊”。
李破軍聞言點頭,直說道:“正是,當下正要房遺愛幾人鎮住戰俘”。
李震聽了一想想也是笑道:“也是,那數千人縱是勢眾,然盡皆膽喪,再有遺愛他們一旁凶神惡煞的鎮住,當無事了”。
“殿下,軍府簡陋,請移駕縣衙歇息吧”。汪正雍見得已過子夜,現在看李破軍這布置,滴水不漏的,應是無事了,接下來便應歇息了。
李破軍搖頭一笑,“不勞煩汪縣令了,此間甚好,便就在這歇息了,汪縣令自回縣衙安民便是,對外便說朝廷大軍已定會昌,當下安定民心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