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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72.邏些城,紅山宮
街道上,所有人都是讓得遠遠的,一群吐蕃士卒將地上的華服漢人緊緊圍住。
聽得那吐蕃將領的喝罵,那華服漢人笑了,“爾等狼子野心,我隻恨不能將消息傳回大唐”。
吐蕃將領聞言大怒,正欲上前抓捕,忽的,人群中一陣騷動,為首一名面容清雋的漢人出列用著吐蕃語大聲道:“此人是我大唐子民,不知犯了何事,爾等怎可刀兵加身,若真是違法亂紀之徒,還請交由我大唐官府處置為好”。
此話一出,周邊的漢人紛紛附和,一時間,人聲鼎沸。
吐蕃將領聞言怒視,“此人刺探吐蕃軍情,應該讓讚普處死”。
“吐蕃什麽時候可以處置我大唐子民了,爾等就不怕大唐天兵來討個公道嗎?”那清雋漢人聽了怒不可遏,舉起手大喊,頓時又贏來一群漢人附和。
只是這華服漢人所犯之事甚大,吐蕃將領是絕對不可能將他就地釋放的,當下裡就欲拔刀,拚著火並也要將這地上的華服漢人帶回去。
這時,那地上的華服漢人見此淚流滿面,當下裡聲嘶力竭的喊道:“我乃大唐劍南道益州孟原,感念諸位同胞維護之心,只是事關重大,還是勿要徒增傷亡的好,只需要有心人能將重要軍情傳回大唐……”。
“閉嘴”,那吐蕃將領看渾身甲胄應該是出身貴族,也是略懂漢話的,聽到此處大怒,當即就拔刀充了過去,那孟原見狀也不躲避,大喊道:“吐蕃欲伐象雄國,獨霸西南”。
話音剛落,那吐蕃將領的彎刀就已落下,孟原脖頸上出現一圈紅線,鮮血溢出,已然氣絕。
“可惡”,那將領見孟原臨死前已經將消息泄露,頓時大怒,回頭環視人群,那清雋漢人見狀便是退入人群中,大喊道:“漢人快走,務必將消息傳回大唐”。
“抓住他們,休要走了一個漢人”,吐蕃將領大怒,忙是派兵抓捕,不多時,邏些大亂。
邏些城,西北之地,高聳著瑪布日山,山上坐落著零零散散十數座紅白相間的宮殿,其名曰紅山宮,也就是後世聞名的布達拉宮的前身。
松讚乾布定都邏些城之後,便是將王宮設置在了瑪布日山的紅山宮,經過十幾年的建設,已經初具規模了。
此時,王宮大殿裡,一名英武的吐蕃青年正在大發雷霆。
“尚論,這等大事,你竟然說與一個唐國商人知曉,你是被雄鷹啄了眼嗎?”
這面容英武的青年正是吐蕃讚普松讚乾布,而堂下坐著的正是他的叔父,吐蕃尚論論科耳。
“讚普,那孟原聲稱是被唐國官吏迫害,無奈來到邏些的,很是痛恨唐國,論(吐蕃臣子自稱論,相當於中原的“臣”)這才相信他的,誰知竟是如此奸詐,更何況,區區象雄國,滅就滅了,還怕唐國幹什麽”,論科耳一副無所謂的模樣,喝了一口杯中酒,淡淡的說道。
松讚乾布聞言咬牙切齒,“你是被他的金銀財寶給砸暈了吧”。
“讚普怎可如此說話,論可是對吐蕃絕對的忠誠的”,論科耳聞言反倒是有些不滿了,當即皺眉道,他可是松讚乾布的叔父,當年就是他鼎力支持松讚乾布繼位為讚普的,在吐蕃國內可是數一數二的大貴族。
“讚普,尚論也是被那奸詐的漢人給懵逼了,事已發生,多說無益了,怪隻怪我兒論欽陵沒有及時的殺人滅口,抓住那個孟原”。說話的這人可是了不得,乃是吐蕃大論(國相)祿東讚。
說著看了一眼堂下跪著的著甲將領,冷哼一聲,“上百勇士抓一個漢人,還讓他把消息傳出去了,何等的廢物”。
原來這地上跪著的將領正是之前抓捕漢人孟原的那個吐蕃將領,身份也是不簡單,乃是吐蕃國相祿東讚之子論欽陵,論欽陵乃是吐蕃將領少壯派的領頭者,才能卓越,更是世襲貴族,權柄頗重,更重要的是論欽陵是跟松讚乾布一起長大的,關系甚好。
見得祿東讚呵斥,松讚乾布也是不好多說,“論欽陵起來吧,此事你也盡力了”。
“讚普,如今邏些城裡人心惶惶,數以萬計的漢人四處逃竄,已經是嚴重影響了治安,還請讚普下令遏製”。說話這人乃是吐蕃小論(副相)吞彌·桑布扎。
桑布扎此人也是不簡單,乃是吐蕃傑出的語言文字家和翻譯家,創造了藏文,翻譯了許多中原書籍,對吐蕃的經濟文化政治軍事等方面的發展做出了卓越的貢獻,松讚乾布對其極為敬重。
只是有人的地方就會有爭鬥,桑松讚乾布頭疼的是,這位副相與國相祿東讚極度不和,桑布扎曾經說過:“在雪域之地,我是首位宿學”,對於祿東讚,他是並不怎麽服氣了。
祿東讚的兒子論欽陵處事不當,導致滿城風雨,桑布扎肯定是要借此攻訐的。
祿東讚聞言面色一黑,直接說道:“依照小論的意思,是要盡起屠刀,將滿城的漢人殺絕了?”
此言一出, 松讚乾布就是臉色一變,伸手阻止道:“不可,我吐蕃非是禽獸之類,怎可行此獸行,中原漢人千千萬萬,很多漢人在我吐蕃經商務農,甚至做官的也有,不可自絕於千萬漢人”。
祿東讚嘴角上揚,他是知道松讚乾布的為人的,肯定不會如此行事的,這樣說就是想惡心一下桑布扎。
果然,桑布扎聽了之後,冷哼一聲,“我可沒有說過這話,讚普,我建議封鎖城池便是。出兵象雄國的事是瞞不住的,遲早會被唐國皇帝知道,為今之計,只有盡力拖延了。到那時我們已經滅了象雄國,唐國自然也是沒有辦法了”。
松讚乾布聽了點點頭,忽的,一直默不作聲的論欽陵抬頭道:“讚普,我想領兵去松州邊境”。
“嗯?出兵象雄你不可缺少,去松州邊境作甚?”松讚乾布眉頭一皺。
祿東讚初是不解,略一思索便是臉色一變,指著兒子論欽陵,“你好大的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