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8.昝君謨與梁猛彪
李破軍雖然知道李佑為人乖張凶戾,但卻沒想到已經是到了如此地步,連門口的大路都沒人敢走了,心裡的氣憤可想而知。
誰料話音剛落,一旁道中竟是響起了一聲刺耳大喝。
“哪個田舍漢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敢在這裡聒噪”。
李破軍轉頭尋聲看去,只見得一胖一瘦兩個漢子勾肩搭背的走來,看著步履蹣跚,那模樣就是個十足的酒鬼,身邊還跟著三五個小廝,有的拎著酒,有的拎著食盒。
聽得這二人出言不遜,陳康頓時就怒了,正欲拔刀上前,卻被李破軍伸手攔住。
“你二人是誰?”李破軍打量著這兩人,雖是胖瘦各異,但一身腱肉,臂膊粗長,一看就是練家子。
“哦呦,這小子還長得挺白淨哈哈哈”,那胖子見得李破軍正臉也是嬉笑道。
瘦子聞言也是哈哈大笑,“不過我兄弟二人可不好這一口啊”。
聽得二人如此放肆,陳康怒了,當即上前一人一下,胖瘦二人及隨從小廝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刀背磕在膝彎,二人慘叫著跪下。
“不知死活的東西,就憑你這幾句話夠你滅九族了”。陳康呵斥道。
那胖瘦二人被這猝不及防的一打,酒也清醒了不少,胖子正欲發怒,瘦子卻是一把攔住,眼神陰翳,似乎有些心思,掙扎起身看著李破軍說:“你到底是什麽人?這裡可是齊王府,我們可是齊王府的人”。
“李佑呢?叫他速來見我”。李破軍懶得多說,抬腿就向齊王府走去。
胖瘦二人聞言一個激靈,敢在長安城,特別是在這齊王府門口,膽敢直呼齊王名諱的人可是沒有幾個啊。
瘦子忙是拉著胖子跟上,心裡竟有些惴惴不安,那胖子倒還是一副莽樣。
不多時,走到前廳,李破軍環顧一看,也是氣笑了,都說西晉時王愷糖水來洗鍋,石崇蠟燭做柴燒,比起這位六弟來,怕也是相形見絀。
只見得地上鋪的是精美錦緞,淡淡的清幽檀香混雜著隨處可見觸手可及的陳年美酒的酒香充斥在身旁,樹上、石桌上,一壇壇的美酒,雕梁畫棟,長廊如帶,舞樂之聲悠悠傳來。
李破軍邁步直到廳前,竟然沒有一個人阻攔或者迎接,廳中的歡聲笑語靡靡不堪。
“告訴李佑,他大哥來了”。李破軍轉過身去,看著那惴惴不安的瘦子吩咐道。
瘦子一聽,頓時就臉色一變,“太、太子殿下?”忙是拉著胖子行禮,而後飛快跑去廳中。
“殿下,殿下不好啦”瘦子一衝進廳中,便是喊叫道。
廳中上首,一個年輕男子,身著蟒袍,面容清雋,見得瘦子如此慌亂,頓時不爽,將酒杯重重扔在地上,臉上戾氣十足,瞪著一雙斜長細眼罵道:“昝君謨,你想死不成?”
“齊王殿下,太子、太子殿下在外面”。那瘦子原來名叫昝君謨。
“什麽?太子,他怎麽來了”,齊王李佑也是一個激靈,而後忙是揮手道:“退下,都給我退下去”。周邊侍女忙是收拾酒席退了下去。
“殿下,那太子太囂張了,上來就打了我二人一頓,殿下亦是天家貴胄,何必這麽怕他”。這時,昝君謨旁邊的胖子叫嚷道,還在一邊揉腿,看那模樣應該是很不爽。
李佑正在整理衣著,聞言抓起一個酒壇就砸在胖子臉上,“混帳,你知道他是誰嗎?就算他打死你,父皇都不會呵斥他一句”。
酒壇砸的胖子一臉鮮血,但卻也是不敢再多言。
李佑整理衣冠忙是衝出廳堂,見得李破軍背手立於院中,忙是上前行禮道:“佑見過大哥,大哥今日怎麽有空來小弟府上啊,也不提前說一聲,小弟也好出府相迎啊”。
李破軍轉過身來,看著這個乖張狠戾的六弟,一雙斜長細眼,配著那邪性的笑容,很難讓人相信此人會有什麽好心眼。
“怎麽?沒提前說就不能來六弟府上看看了?”李破軍也是沒有好臉色,看著李佑板著臉說道。
李佑一怔,嘴角扯了扯,強笑道:“大哥說笑了,小弟府上大哥自是想來就可以來”,說著退後幾步將李破軍迎進了廳中。
聞著廳中濃鬱的酒香,李破軍皺了皺眉,直道:“六弟在此倒是逍遙快活,可是卻有人因你臥床不起啊”。
李佑臉色一變,躬身奉上茶水,“大哥是為了那王敬直而來的?”
李佑話音剛落,那胖瘦二人也是臉色微變,李破軍看在眼裡,直道:“六弟知道就好,父皇因此震怒,特讓我來喚你去跟王家賠禮致歉”。
“什麽?讓我去賠禮致歉?”李佑聽了一驚,滿臉的驚詫,“我乃堂堂齊王,又沒撞死他,憑什麽要去一個臣子府上賠禮道歉”。
“就是,他算什麽東西,擔得起我們齊王殿下的賠禮”,李佑話音落下,那胖子也是抹了抹臉上的鮮血,憤憤說道。
李破軍聞言臉色一沉,重重的一拍桌,瞪向那胖漢,“你又算什麽東西”。看向李佑,“此人是誰?”
李佑低下頭來,“他是我府上參軍梁猛彪,為人莽撞,大哥不要怪罪”。
“此人遲早會給你惹來禍端”,李破軍打量了一下這個梁猛彪,歷史上好像也就是因為眼前這兩個胖瘦頭陀,李佑才會走向極端。
“明日,你去王府賠禮致歉,這是父皇口諭”,李破軍看著李佑說道,又指向胖瘦二人,“此二人假借你的名義,在外橫行霸道,敗壞皇家名聲,明日一並送去大理寺會審”。
“大哥,他們……”李佑聞言一急,正欲說話,抬頭卻是見得李破軍嚴厲的神色,頓時不敢多言。
胖瘦二人也是大驚失色,“太子殿下,我不服,我沒有罪憑什麽要進大理寺”,那梁猛彪掙扎起身叫道,滿臉橫肉直抖。
李破軍含笑打量著,“寧繞十裡路,不過齊王府。真是好大的威風”,看向李佑,“六弟,你覺得他們有沒有罪呢?”
李佑臉色變換,如果他們沒罪的話,那罪責豈不是在自己身上,但是這二人又是他的心腹臂膀,李佑心中大恨,看了看眼巴巴的二人,又看了看含笑的李破軍,隻得咬牙道:“自是有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