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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州未被魔族吞滅,人族尚留一分元氣,絕對是不幸中的大幸。
龍驤禁營軍主力進入其中清剿了一年的雜魔,斃殺魔物上千萬之多,只是雲州絕險之地也不在少數,剩下的魔物躲入這些絕險之地,就很難盡除,但只要雲州人族尚保留一分元氣,自身的防禦力量也足以應對這些零散的魔物了。
而另一方面,雲州受舊有宗閥世族控制的勢力,在魔劫中被蕩除一盡,最後是雲師率領從凡民、從寒族中崛起的反抗力量,苦苦煎熬到最後——陳海從雲州遷徙凡民、抽調防禦兵馬,一點點恢復雍京,恢復鳳雍山、恢復中州的元氣,待中州再度興盛起來,成為海東大陸的中樞區域時,他也不用擔心中州會落入舊有宗閥世族控制之中……
至此,可以說全面反攻魔族的契機已經來臨,但陳海並沒有立即組織大規模的兵馬,對北線魔兵盤據的陰魂嶺以及南線魔兵盤據的首陽山直接發動攻勢,而是利用人族所控制的鳳雍山、鎮元山、滕王山、雁蕩山為據點,破襲數以百計的養魔地、清剿數以億計的雜魔,切斷魔族在崇國境內的後備兵馬補充來源。
同時,陳海也第一時間組織精銳兵馬,增援那些被困崇山峻嶺之間還在苦苦掙扎著、在失陷地抵抗魔物侵襲的人族殘余力量。
崇國從東到西、從南到北,都有二三十萬裡之遙,雖然有近四分之三的疆域,一度淪陷魔族之中,數以千萬、億計的魔物南下,盤踞到這些地域滋生繁衍,令崇國一度變成魔域,但整編的精銳魔兵魔將,在過去二十多年間,不可能將這些區域的每一寸土地都踐踏過一遍,這使得還有數以億計的民眾,被困在一些地勢絕險的地方,甚至還有一部分進入像血煉場這樣的秘境,作最後的殊死抵抗。
以往北陵都處於被動防禦的狀況,根本沒有力量去增援這些抵抗點,而從荊山會戰之後,北陵雖然同樣沒有辦法,將這些反抗地的數以億計的民眾都接到安全地帶來,但多多少少能給予一些物資的支持。
收復雍京之後,整個崇國的禦魔形勢徹底逆轉過去。
特別是魔族的翼魔、魔蛟等空中力量,受到毀滅性的打擊,還有三五萬頭翼魔精銳,也都縮在陰魂嶺、首陽山不敢露頭,使得北陵增援各地的小隊精銳,三五艘風焰飛艇編成一隊,裝載幾架重膛弩、六膛重裝弩以及相應的救援物資,三五百人就敢出動,增援各個人族反抗地的效率就大幅提升上來了。
到隆慶十年,陳海依照人族反抗地的規模,設置折衝都尉府、折衝鎮守府、折衝都護府三級機構,一方面支持當地的反抗力量組織更強的軍事力量,清除附近的魔物,一方面更快速的恢復這些地方的人族元氣。
像雍京這些跟小天地域及秘境有通道的地區,還有數百萬乃至上億的民眾在抵抗魔劫,設為折衝鎮守府、折衝都護府;除此之外,其他大大小小的反抗地,哪怕人數只有數千,也設立折衝都尉府,防禦反擊力量,由從北陵軍抽調精銳進行加強,務必要在最短的時間,使得各反抗地的星火能夠燎原。
到隆慶十二年,雖然在淪陷地設置的折衝都護府僅有三處,有資格所設的折衝鎮守府也只有七處,但是大大小小的折衝都尉府多達六百余處。
北陵軍對淪陷地的魔物清剿,主要也以這些大大小小的折衝都尉府為中轉基地或落腳點進行,而大量的物資以及健壯民勇、後勤輜重兵作為後備人員,不斷的運入這些折衝都尉府,也在不斷的加強這些折衝都尉府的力量。
到隆慶十四年,陳海則開始下令這些折衝都尉府從地形險峻但狹窄的區域遷出來,到地勢要衝、要隘之地建造城池,或者恢復在魔劫中被摧毀的舊有城池,盡可能利用手頭一切條件,開墾荒田、興修水利、開采礦產、牧養牲口,將生產一步步的恢復過來。
淪陷地太過廣闊,數以億的雜散魔物看到精銳兵馬過來,常常是一哄而散、走避山水之間,即便將北陵軍、龍驤禁營軍都派出去,三五十年內都不要想能清剿乾淨,以這六百多處折衝都尉府為基礎,然而往外繼續建設更多的人族定居點,一點點恢復人族對淪陷地的統治,才能迅速壓縮雜魔的生存空間,直至將其徹底驅逐出去。
這時候,北陵以學宮、天機學院為主,包括府學、縣學體系已經建立起來,不僅每年能培養二三十萬基層武官補入軍中,使得二三十萬精銳武官能退出北陵軍,作為地方防禦力量派到這些折衝都尉府加強清剿魔物外,北陵每年更能抽調近百萬的學子,直接進入這些折衝都尉府以及以折衝都尉府為基新建的人族定居點加強防禦力量或恢復生產,使得折衝都尉府到隆慶十六年底,差不多都具備采煉玄陽精鐵、鑄製簡單天機戰械的能力。
而此時,雍京城不僅重新修建起來,環護雍京城的鳳雍山,大大小小的關隘要衝之地,也修建了三十多座城寨,不斷從北陵、雲州遷徙民眾填補過來,使得鳳雍山以及鳳雍山環抱的雍京平原,定居人口在隆慶十六年時達到三千萬。
鳳雍山作為海東大陸最為核心的靈脈之一,先後作為流陽宮及玄元上殿的祖庭,山勢雖然比室韋山、大金山、紫柏山等要小得多,僅萬裡方圓,但山川地勢靈秀無比。
除了靈氣要比其他地方更為充裕之外,山腹地底的礦產也要遠比其他地方更富足。
這些年,北陵將探礦點都延伸到萬丈海域的深處,才使得塢銀、精玄金等極珍金鐵的年產出量提升到三百萬斤,但在雍京新建的礦場、冶煉場,每年極珍金鐵的采煉規模,就已經達到五十萬斤規模。
無論是戰車及飛艦都能采用的雷幕機匣,還是飛艦所需要的風焰射流匣,以及青蓮霹靂子、青蓮集焰彈,都需要消耗極珍金鐵,因為極珍金鐵的采煉成為提升北陵軍戰鬥力以及北陵綜合實力的第一要務。
魔龍磐山所率的翼魔精銳主力,被殲滅之後,鬼奚、黑炎率南北線魔兵主力,縮於陰魂嶺、首陽山就沒有再敢有大的動作,但它們很快發現他們越不敢有大的動作,就越沒有資格進行大的動作。
隨著一座座養魔地被摧毀,隨著每時每刻都有成百上千的魔物被斃殺,盤踞陰魂嶺、首陽山的魔兵失去補充跟增援,而北陵軍卻一天比一天強大,它們的處境只會變得更加的窘迫。
甚至天南國、越國以及安西、南黎的宗閥世族,一方面反思魔劫以來的種種弊端,一方面迫於北陵日益強盛的壓力,內部也陸續或多或少采取一些改革措施,拔擢寒族、獎勵生產,實力也得到一定的增強。
而東征討魔軍、玄元軍雖然受陳海控制後勤補給的約束,不得不始終停留在滕王山、雁蕩山封堵南線魔兵的退路,但大大小小的接觸戰打下來,武官、將領也不斷的淘汰、錘煉,加上利用一切條件在滕王山、雁蕩山內部進行墾種、組織天機戰械鑄造,戰鬥力也是得到大幅提升。
這種情況下,魔族繼續拖延下去,無疑是徹底的死路一條。
隆慶十六年冬,看到形勢再不容魔族拖延下去,南線魔兵、北線魔兵同時從陰魂嶺、首陽山出動。
往北、往東的通道已經徹底的封死,兩路魔兵主力也沒有往南進攻南黎或往西進攻安西,更不要說越過萬濤河進攻北陵了,它們選擇往西南方向的南詔挺進。
雖說東征討魔軍、玄元軍各有三百萬兵馬,在雁蕩山、滕王山封堵南線魔兵的退路,但這些年過去,烈帝秦冉在洞庭山以及越廷及安西呂氏在茅鎮山脈以東的秦池都相繼建立堅固的防線,畢竟這幾年元氣一直都在持續的恢復中。
惟有南詔的處境最為尷尬。
一方面當年的慘敗,令南詔的抵禦力量受到重創,另一方面天南國被迫立鄭季石為南詔郡王,而隨著嵇氏及魔血三姓的子弟遷入南詔,使得南詔的地位日益獨立,天南國顯然不願意再投入多少資源跟人馬,去經營南詔,而南詔卻又必須不斷的抽調人力、物力到鎮元山,增強以鄭季石、嵇元烹為首的天南討魔軍,這諸多因素都使得南詔在泯山一線的防禦極度空虛。
而另一方面,天南討魔軍實際上跟天南國已經沒有太密切的關系,雖然在北陵的支持以及不斷從南詔抽調後備力量,將兵力擴編到二百萬人,這兩百萬即便及時撤到泯山,但兩路魔兵逾一千一百萬魔兵魔將一起往南詔殺去,也不是南詔所能抵禦的。
沒有魔兵的壓迫,隨時能撤回己境,甚至己方已經擁有長程後勤補給能力的玄元軍、東征討魔軍,會不會在烈帝秦冉及越鄭王的統領下,從後面咬住魔兵主力的尾巴,使之不能全力進攻南詔,則是鄭季石、嵇元烹、鳩真等最擔憂的事情。
他們只能派鳩真趕到這些年一直在太華山坐鎮、潛修的陳海請援龍驤禁營軍迅速南下,封堵魔族主力進攻南詔的路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