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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輪回太荒》第4章:戰爭救助站
  已經順利完成任務的傭兵團們,收拾好東西準備返回了。隊伍中有人召喚出了一隻類似大號穿山甲的家夥作為返程的代步,寬大的背部擠一點可以坐十幾個人,順便把流蘇這個小家夥一並帶走了。

  通過與石頭大叔的閑聊,流蘇知道在原來的她死後一段時間爆發了可怕的怪物潮,人類被打了個措不及防,損失慘重!後來當權者的快速反應,縮減了人類的居住范圍,緊急修建了城牆,派了很多厲害的戰士與法師到戰爭前線來,怪物們攻打了幾次也沒有結果,就漸漸的退了回去,駐扎到一塊,形成兩軍對壘的局勢。之前的那片森林就屬於中間地帶,人類沒有駐兵防守,怪物們似乎也不怎麽喜歡森林。

  入城後與傭兵們分開,石頭大叔不放心她一個小姑娘,就打算陪她到救助站。

  救助站是怪物潮爆發後,當權者們下令建造的,主要分布在戰爭前線的城市,目的就是為了解決那些因為戰爭原因的流浪者們的衣食住行,裡面有地方住,有食物供應,整頓好後還有工作安排,讓落難者盡快度過難關,一些走失落單的老人小孩會在這裡登記造冊,方便親人們尋找。這一舉動一推出就獲得了全國上下一片讚美。

  流蘇的本意是不想去救助站的,但又實在不忍心拒絕石頭大叔的好意,也沒辦法解釋自己為什麽有能力獨自生活,就乖乖的在石頭大叔的陪同下去了救助站。流蘇想的是,去了大不了等會就出來。一進到救助站裡工作人員就笑臉相迎,問著流蘇一些日常的事宜,包括名字,原來家住哪裡,是否還有親人之類。要帶流蘇下去安排一下住宿的問題了。石頭大叔就走了,走之前還對流蘇說,要是有什麽困難可以去城裡的傭兵的公會找他,就說找影虎公會的石頭就行了,大家都知道的。

  流蘇默默的記在心裡,點頭,與大叔揮手告別。

  如果不是親身經歷,流蘇怎麽也不會相信,另人交口稱讚的救助站居然是這樣一副景象。

  工作人員把流蘇帶到一個房間,然後門一鎖,就再也不管了。這個房間已經有七八個孩子了,有些漠然的看了眼進來的流蘇,沒有過多的表示。流蘇打量了一下,這裡的孩子感覺都有些木訥,沒有孩子該有的活潑,或許是戰爭的原因吧!非常普通的房間,除了一張床外再沒有其它,看的出來這裡以前應該是一個單人間。

  流蘇有一些無所適從,隨意找了個地方就坐下來,她也不怕髒,身上這身衣服早就在山洞裡爬的時候已經被折磨的看不出原型了。別人看流蘇這樣子隻以為她在看著地板發呆,實際上她現在正在看著太荒裡的小家夥鬥的死去活來。這時候的太荒已經沒有那麽多的白霧茫茫,那株會說話的雜草衍生出了很多的雜草,把原來的黃土地變成綠油油的草地,眾多的小雜草們正在和盤古搶地盤。流蘇看到的時候地盤攻奪站已經到了末尾的時刻。雖然盤古仍然牢牢佔據著中心位置,可周圍的地上卻長滿了草。

  這時候流蘇聽到一陣喧鬧聲,房間裡的孩子突然都爭先恐後的往窗口擠去。隻有流蘇一個人傻傻的坐在原地不動。

  “你們這些騙吃騙喝的小兔崽子,還想老子伺候你們吃喝,做夢吧你們。”外面傳來男子醉醺醺的聲音。然後就看見窗口丟了幾個黑饅頭進來,大家就跟瘋了一樣的哄搶。流蘇看見一個男孩子剛搶到一塊饅頭塞在嘴巴裡,還來不及吞下,就直接被人一拳打了出去,被別人撿起來馬上就吃下去。

  流蘇不與他們爭搶,儲物戒指中有乾糧有水她倒是一點也不著急,可是流蘇現在非常的內急,憋的她胸悶氣短,狂敲門也沒有人理。

  “你在做什麽?省些力氣吧。不會有人理我們的。”邊上的一個女孩問。

  “我內急。”流蘇的聲音有些小,臉色也憋的很紅。

  “那,那裡有個桶。”女孩指著角落裡的一個小桶。

  “就這樣直接用嗎?”流蘇看了一下四周,雖然看起來好像沒有人注意一樣,可是這麽赤裸裸的在這麽多人面前解決生理問題實在是有些難堪。

  “你快些吧,我幫你擋一下。”女孩站起來陪著流蘇,把髒的看不出原本顏色的裙子扯開形成一個小小的空間。流蘇很快解決了,整理好衣服出來。

  “謝謝你,我叫流蘇。”

  “瑞拉。”

  通過和瑞拉的聊天,流蘇知道了這次救助站的孩子們是要被送去皇城做仆人的。這個消息讓流蘇打消了逃跑的念頭,畢竟有順風車坐總比靠著自己兩條腿要好。有個老婆婆每天會給每個房間添水,總是帶些吃的過來分給這裡的孩子。老婆婆很和藹,像遠在皇城的婆婆一樣,每次來流蘇都和她聊聊天。這也讓流蘇知道了,每次送飯的男人為什麽那麽暴躁,本來救助站的孩子都是他來分配的,這一次上面突然來了幾個人說需要一百個十三歲以下的孩子去皇城做仆人。本來他分配人去做事總是能拿來一些回扣的,這沒了也沒什麽關系。可惜的是他有一個美貌的妻子,這一直是人人都羨慕的事。那天晚上他本來是去找朋友喝點小酒聊聊未來的,這是怪物潮爆發之後他最愛乾的事。可那晚朋友不在家,他沒什麽事也就回家了。正好是看見妻子和別的男人赤裸著在床上翻滾。火氣一上來抄了跟棍子就直接上去,一看,那男人正好是皇城來的頂頭上司。後來,他就被撤了職,讓他管理夥食和衛生。這樣一來,他就更愛喝酒,整日都是醉醺醺的。

  食物的匱乏叫人絕望,這麽多的孩子幾乎沒有一天吃飽,而瘦弱的流蘇也爭強不過那些年紀大的孩子,常常吃不到東西,在幾次偷偷的吃了一些食物之後,還是叫人發現了。那時流蘇正偷偷的將食物塞到瑞拉的手裡。被幾個年紀大的孩子看見了。上來就是一巴掌打翻了瑞拉,然而瑞拉還是緊緊的抓著食物不肯松手拚命往嘴裡塞。

  “叫你藏食物,給老子松手。”說著又是一巴掌。

  流蘇嚇了一跳,連忙衝上前去製止。然而流蘇現在瘦弱的身體怎麽攔的住那些大孩子,一個甩手流蘇就被撞到地上。“醜八怪,你也想攔我?“周圍的孩子哄笑起來,“醜八怪醜八怪“不停的叫著。

  看見食物還是被瑞拉吃了,男子氣不打一處來。狠狠的又踹了一腳,這一腳叫瑞拉頭磕在地上,立馬見了血。流蘇的手漸漸的握緊,手指關節發白,準備隨時放盤古出來給他們一個教訓。

  “住手”。一個稚嫩但堅定的聲音響起,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聲音來源於一個擁有紅色頭髮的男孩子,他是這兩天新來的。

  “呦,想護花?也要看你有沒有那個能耐,給我打。”四五個大孩子瞬間將紅色男孩圍住了,那男孩子倒也沒有害怕直接與他們扭打在一起,完全是不要命的打,一時之間竟佔了上風。周圍有些膽小的孩子尖叫起來,原本就擁擠不堪的小房間一下子亂了套。

  “吵什麽吵什麽,不要命了,都給老子住手。”成年男子提著帶刺的棍子打開了門,直徑將幾個扭打在一起孩子分開每人打了一棍子,那棍子上帶著尖刺,隻一會便能看見衣服裡滲出紅色。吃了痛,大家都安靜下來了,他只看了幾眼隨便問了兩句也明白了事情的原因。把這些鬧事的孩子都拉出去重新分配,流蘇和瑞拉也分開了,流蘇又看了那紅發男孩一眼,只見他眼神堅定絲毫沒有恐懼,自己心下的慌亂也漸漸淡了去。

  流蘇和一些女孩子分配在一起,沒有那麽亂的環境,倒也能和平共處。接下來的日子非常的無聊,還總是餓。流蘇也不敢貿然進入太荒,怕引起這些孩子們的恐懼,也給自己帶來不必要的麻煩。沒事的時候流蘇就看著太荒裡的兩個小家夥。那株普通的雜草叫做“萬靈草”,會說話,能與流蘇流暢的溝通,萬靈是一株生長了萬年的草,已經到達了成精的地步。植物有靈,所有誕生靈智的植物都被稱為植妖。植妖的修煉非常的困難,能成著萬中無一。比植物更難修煉的就隻有那些石妖,土妖這類的非生物了。根據萬靈草的說法,那就是有生以來從未見過。然而在這個世界上,有一些植物,出生即為妖,被稱為靈植。例如盤古,不過見多識廣的萬靈表示也不知道盤古到底是株什麽植物。

  沒過幾日,就聽到消息說是要出發去皇城了,大家的面上都露出欣喜的神情。流蘇也非常高興,在這裡的苦總算沒白吃。

  一百個孩子分了四輛車,就是那種大的平板車,四周裝上了木欄杆,前方套著魔角馬,感覺就像運貨車似的。魔角馬以超長耐力著稱,它的速度快,行動起來也很穩,是軍隊專用的騎兵坐騎。流蘇不禁覺得奇怪,因為魔角馬雖然比其它的坐騎數量多一些,有專門的人來馴養,但面對整個國家的騎兵隊伍還是杯水車薪的。沒可能為了接一批仆人就大老遠的跑過來再跑過去,尤其是在這種戰爭時期,坐騎肯定是稀缺資源,不會為了一些無關緊要的人浪費。這個念頭再遇到另外一批隊伍之後愈發懷疑,兩撥人匯聚到一起,少說兩百個孩子,任何時候的皇城也不需要這麽多的孩子來做仆人,皇城從來不缺這種資源。但不管做什麽,隻要能去皇城就是好的。流蘇心頭提著疑惑,默默的打量著車隊。

  車隊出了城。是的,出了那道為了抵禦魔族入侵而修築的城牆。這讓大家莫名的有些緊張,顯然那些怪物在孩子們的心裡都留下了陰影。護衛們騎著魔角馬分散在隊伍兩邊前進著,把八輛大板車都護衛起來。這些護衛們穿著製式的服裝,一切都向正規的軍隊一般。流蘇不知道他們為什麽要出城,但心頭總有一股不安散之不去。

  隊伍在小道上前進著,這裡是山邊小路,回頭已看不到城牆。日頭曬得人昏昏欲睡,流蘇百無聊賴的眯著眼。

  “隆。隆。隆。”伴隨著地面的震動,這聲音從遙遠的地方傳來,隊伍迅速收縮起來,護衛們圍成一圈,抵禦著隨時可能出現的情況。

  “在上面,快散開。”山坡上滾下成片的巨大圓石,似海浪一般發出石嘯聲。石頭滾動的速度太快,轉瞬即至眼前,狠狠的砸在人群中,一時間鮮血就染紅了大地。孩子們慌亂起來,尖叫哭喊著,亂成一團。巨石砸在地上,就開始動起來,伸出四肢站立身體,是那種石頭怪物,與護衛們戰鬥成一團。

  流蘇突然轉身就跑,一直跑,不敢停下來,直到身後的嘈雜聲音一點也聽不見了,直到身體再也承受不住了才停下開,扶著樹乾倒下去,用力的呼吸著。環顧四周,這裡已是森林深處,不辨方向。

  樹很多,葉很密,森林之中暗暗地,隻有些許陽光透下來,流蘇猜測許是太陽快落山了。她可以進入太荒,她不怕。但是她現在很渴,需要補充大量水分,喉嚨已經難受的快要冒煙。

  流蘇與植物們的交流非常朦朧,詢問它們哪裡有水源,完全猜不出意思。隻好把萬靈草叢太荒中丟出來。 萬靈草一落地,周邊的小草們仿佛拜見君王一般低俯搖擺起來,透出一股愉快的氣息。

  在萬靈草的指引下,流蘇很快就發現了一條小溪,這條小溪的位置非常奇特,一直被濃密的樹遮蓋的嚴嚴實實的森林在這裡卻打開了蓋子,讓月光直直的照了進來,倒映在水中波光粼粼。流蘇用手捧起水用力的喝了好幾大口才緩解了口渴。

  “渴,渴,我也渴。”萬靈草叫囂著。小短腿根本跑不動。流蘇把手伸過去,萬靈草就輕車熟路的爬上來,然後把它移到水邊,看著它貪婪的吸水。流蘇突然想到,盤古也是植物,植物的生長都需要水,需要陽光,而太荒裡什麽都沒有,確實不利於它們生長了。

  把喝飽水的萬靈草丟回太荒,流蘇把手浸入水中,嘩嘩的吸起水來,水面打著小璿,蕩開道道波紋。太荒裡開始下起了小雨,流蘇能看到水透過灰蒙蒙的介質透過灰蒙蒙的霧氣,落在那片小土地上,落在萬靈草和一眾小弟身上,也落在盤古身上,流蘇能感覺他們在歡呼。雨下了好一陣,匯成了一片小湖,流蘇才停了下來。

  “恩,這是太荒裡的第一片湖水。便稱之為太荒湖。“

  用手掬了一捧水細細的擦了擦臉,這時流蘇才有時間打量自己,借著月光,入眼是一張完全陌生的臉龐,沒有前世那麽的明亮動人,臉上及其普通的五官讓人看過就記不起,依稀可以看見額頭上有一塊醜陋的疤痕,讓整張臉顯得有些醜陋,流蘇攏了攏頭髮,遮住了額頭的疤痕。還好,還有一雙眼睛很明亮,有繁星點點,像星空一樣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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