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麽阿姨一定也看到了是林默兒提了隻兔子……”林依依正說著,突然耳邊一陣風聲,緊接著是啪的一聲,臉上便傳來了火辣辣的疼。
林依依知道封辰月在生她的氣,卻不知道有這麽嚴重,一時間委屈異常,眼眶裡蓄滿了淚水,隨時要將S市淹沒的架勢。
她向來給人一種柔弱的感覺,雙眼無辜而清純,小嘴微翹,連微卷的頭髮都在幫她加分,很難讓人不喜歡。
林默兒則完全不一樣,雙眼清澈黝黑,睫毛卷翹而濃密,一頭直發如瀑布一般,給人甜甜的感覺。再加上她性子喜靜,總能讓人不自覺地心生憐愛。
“給我滾回房間去,晚上不準吃飯。”封辰月說著又是一巴掌扇過去,直接將林依依給打倒在地。
“阿姨……”林依依想哭而不敢哭,楚楚可憐。
兩巴掌頓時讓林依依雙邊臉頰紅腫起來,並顯現出五個清晰的手指印,可見封辰月用了多大的力氣。
“做錯了事不敢承認,這麽小就謊話連篇,長大了還得了?”封辰月作勢又要打。
林依依害怕地抱住頭,眼淚也隨之而出,哭得那叫一個委屈及肝腸寸斷。
“小月,你對依依太嚴厲了。”封老太太雖然這樣說,卻並沒有責備封辰月的意思,也沒有要維護林依依的想法。
林依依見大家都不幫她,隻好憋屈地捂著火辣辣的雙臉跑開了。
路過封辰彬的房門口,林依依腳步慢了下來,緊緊地瞪著乖乖坐在書桌前看書的林默兒,陰狠地盯了她許久才離開,那眼神陰冷得似三十歲的中年婦女。
風波過後,封老太太與封老爺子便開始收拾野味,留了一公一母的野雞與一公一母的兔子家養,其它全部殺了。
清洗乾淨後,當晚就燉了一隻,剩下的抹了鹽醃起來,待太陽曬乾。
吃完晚飯,一家人就這幾隻野味做了規劃。
給老大和老二各寄去三隻兔子和兩隻野雞,讓他們與戰友分享,增近友誼。
剩下的二隻兔子與四隻野雞在林默兒生日的時候各燉一隻,剩下的留下來,給以後打牙祭。
林依依靜靜地坐在房間裡,面色平靜,內心卻已崩潰。
她捂著發燒的臉頰,疼痛到麻木。
同樣被封家人收養,分人養但沒分家,為什麽待遇這麽不一樣?
憑什麽她要竭盡全力去討好身邊的每個人,活得小心翼翼還會千瘡百孔?
就像現在,她被打了,滿肚子的委屈卻沒人會聽,她只能毫無辦法地坐在這裡。
林默兒什麽也不用做卻被封辰彬寵成了寶,而她只能靠看封辰月的臉色過日子。
憑什麽?
憑什麽林默兒的命這麽好?
憑什麽她林依依要受這樣的委屈?
兩世了,能不能活得不要這麽窩囊?
林依依聞著肉香而不得,聽著大家討論怎樣為林默兒慶祝生日,想到自己與林默兒是同一天生日……
嫉妒瘋長,就像一團火,燒遍她的四肢百骸!
如果不是還殘存著一絲理智,她早就衝出去將林默兒一頓胖揍,出了這口惡氣再說。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就到了林默兒生日這天。
封辰彬一大早就拿出一套新衣服為林默兒穿上,這套衣服並不是當下流行的“的確良”,而是不怎麽值錢的棉布衣。
淺藍色的棉布上印有白色的小圓點,配上白色的荷葉邊,襯得林默兒白裡透紅的肌膚吹彈可破。
再加上直直的黑發柔順地垂下來,以及甜甜的笑容,嬌美得像一朵花兒。 林默兒看到衣服不是的確良,悄悄松了口氣。
她實在不能理解這個年代的人為什麽會喜歡這種面料,它既不環保,又不舒服,也不算太漂亮,透氣性差,不吸汗,而且一碰水就容易走光。
還好封辰彬眼光好,選了後世流行的棉布,才沒讓她遭那個罪。
整理好衣服,封辰彬又變戲法樣的拿出一頂小花帽,戴到林默兒頭上。
五月中午的太陽有些毒,封辰彬提前做好防護措施。
“今天放假,帶你去趕集。”封辰彬眼波平靜,像在談論天氣。
只有林默兒知道這天假來得不容易!
隨時要迎接高考,連農活都不讓做的人,怎麽會輕易有假?
這一天,是兩世的林默兒最開心的一天。
他們逛了一整天,雖然沒買什麽東西,卻覺得很滿足。
封辰彬還送了林默兒此生的第一份禮物——手表。
七七年,手表可是稀罕物,不是有錢就可以買到的,封辰彬許是花了許多的精力才得到了這塊手表。
“默兒,時間是最寶貴的東西,送你這塊手表是希望你今後把握住生命中的每一分每一秒,不要虛度,不要浪費,不要讓自己某天后悔。”封辰彬也不管林默兒聽不聽得懂,認真而鄭重地說。
“嗯。”林默兒揚起小腦袋,同樣的認真與鄭重。
她萬分珍貴地將這塊手表珍藏,不敢戴,怕弄壞,怕弄丟,最後把它收進了空間臥室的保險櫃裡才放心。
當然,手表是其次,封辰彬的話才是最重要的。
她一定會努力做到,這一世,再也不讓封辰彬失望。
封辰彬雖然奇怪林默兒將手表藏到了哪裡,但見識到她寶貝的樣子後,也就忍住了沒問。
晚飯過後,封辰彬將林默兒哄睡後,輕手輕腳走了出去。
林默兒在封辰彬關上門的瞬間睜開了眼,他已經洗過了澡,現在出去是幹什麽?她很想下床去看看,可是她的小短腿還是夠不到地上。
這天晚上的等待是很焦急的,因為任憑她豎直了耳朵也聽不到半點聲音。
大約一個小時後,林默兒終於聽到了封辰彬的腳步聲由遠及近,並伴隨著他的說話聲,“既然這樣,那我明天和爸媽說,你早點休息。”
“嗯。”隨後是封辰月難掩興奮的聲音。
林默兒知道,能夠讓封辰月這麽興奮的,只有嫁給封辰彬這件事。
兩人都變得水火不容了,怎麽又突然有了轉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