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工大觀光團，天澤足球社的一眾人回到了活動室。李毅坐在一張桌子後面沉吟，趙喜光站在他身後，秦牧坐邊上。黃小仙蹲在牆角處，被十幾條足球社大漢怒視著。

　　“大家都冷靜一下，今天的事兒不簡單，也不能全怪黃小仙。”沉吟良久之後，李毅開口說道。

　　“社長英明！我就說嘛，不就是多談了幾個外校女朋友嘛，你說他們至於的嗎?！還有你們，對了，我剛才沒看清楚，是誰從門外踹的我?出來！”黃小仙從角落裡站起來，挺起一米八以上的個頭，揚起顏值逆天的臉。

　　“對不起，是我判斷失誤。搞成這樣全怪這廝，拖出去打。”李毅誠懇對社員們道歉的。

　　“嘎?”

　　“臥槽，你們幹什麽?！”

　　“啊！疼！別打……臉！”

　　李毅這才轉過頭來對秦牧說:“能夠平安過關，真要謝謝你。”

　　“客氣了，兩句嘴炮罷了，能費多大勁兒。再說現在也不算完啊。”秦牧擺手。

　　“關於明天的比賽，我有一個想法;我們正常發揮，盡量輸得慘一點，這樣他們應該就不會提打斷黃小仙退這茬了。”李毅接著秦牧的口風說道。

　　“是個辦法。”秦牧點頭，隨即道:“可萬一他們偏偏就提了呢?”

　　“那大不了就真人開黑唄，總不能真把黃小仙腿打斷吧。反正到時候十一對十一，情況再怎麽差也好過今天這種被三百多人堵在家門口強吧?”李毅頗為無所謂道。

　　“華夏的人口基數太大，所以一隻足球隊能夠踢到全國前三，球員至少也擁有職業運動員的水平，這裡的水平，包含身體素質。而你們隊裡，也就趙喜光能達到這個水平線，你算多半個。剩下那些人球技到頂也就是業余加，身體素質也隻能算是普通人裡的上等。所以即便到時候真人開黑，你們十有八九會落得輸人又輸球的局面。”秦牧兜頭就是一盆涼水，澆在李毅的頭上。

　　“關於球技的事兒，你應該是問過趙喜光了，所以我也不準備翠流弊。但說到身體素質，我的社員可是個個都龍精虎猛！”李毅當即反駁道。

　　“你聽。”秦牧道。

　　李毅聽了片刻道:“沒什麽特別的啊?”

　　“有的。十幾個人圍著人家打，都這麽長時間黃小仙還能吱哇亂叫的，這就已經很說明問題了。”秦牧解釋道。

　　“可，就算是輸球又輸人，又能怎麽樣呢?你剛來，天澤足球社的情況你還不了解，這些對我們來說也算不上是什麽更丟人的事情。”李毅聳著肩膀，無所謂道。

　　“嗯，我知道了。”秦牧一拍手。

　　“知道什麽了?”李毅追問。

　　“知道趙喜光那股子臭不要臉的勁兒是跟誰學的了。”秦牧點頭道。

　　“你就不能換個好點的說法，比如玩世不恭的浪蕩氣質。”

　　“你還別說，仔細想想倒是挺浪蕩的。”

　　“你……”

　　“好了，說正事兒。你之前也說了，今天的事兒沒那麽簡單。比如工大搞這出兒到底圖什麽?”秦牧強行將話題掰正，完全不給李毅反駁的機會。

　　李毅很憋屈，想反駁話頭卻已經錯過去了，隻得悶悶道:“坦白說，黃小仙泡得是工大女籃隊長和女柔道社長，畢竟不是校花這種人人都香草的拉仇恨神器，所以罪不至死啊。工大確實是反應過度了。而如果順著你的思路往下想，無非就是工大足球隊想借著群毆黃小仙的時機，

把我們天澤足球隊給一杓燴了。然後作為本市最強高校球隊，順理成章的接替我們，跟皇馬青年隊踢那場既定友誼賽。可這個理由也很牽強啊。一場比賽而已，至於嗎?”　　“其實是至於的，不能因為你們吃魚翅吃膩了就說魚翅不好吃，這是不對的。就好像王矢琮拋棄的那麽多網紅女友的微博下面，還不是有很多人搶著接盤?”秦牧思索了一下，道:“可我感覺還不僅僅是這樣而已，還應該有更深層次的原因。也就是說，有陰謀。”

　　“得你這種病是這樣的。我大姨夫的三兄弟的表哥的兒子玩英雄聯盟的時候就總覺得有四個仇人利用高科技手每局都能成為他的隊友，然後用盡各種辦法拖他後腿。後來還是齊魯省得楊教授治好的。”李毅安慰道。

　　秦牧揉頭。

　　“呵呵，無言以對了吧?”李毅得意道。

　　“不是，你這段話槽點太多，我得整理一下思路。”秦牧一邊揉頭一邊說著:“沒有受迫害妄想症，雖然你大姨夫三兄弟表哥兒子的感覺也時常困擾著我。再有齊魯省那個號稱閃電仙醫網癮克星的楊教授去年被幾個十三歲的孩子不小心綁在通電的鐵絲網上一開始是電，後來是烤了一夜飄香整個小區這事兒你沒看新聞?”

　　“哦，想起來了，互聯之家戰隊好像還在一次奪冠後說起過這事兒。好像說什麽互聯之家戰隊能在中華區脫穎而出，楊教授功不可沒之類的。 ”

　　“好了，你又跑題了。”秦牧打斷道。

　　“怎麽又是我跑題了……”李毅分辨。

　　“總之，如果說組織一場聯歡晚會晚會的難度系數是一，謀劃一場由三百多大學生組成的持械行動的難度系數至少是十。而想要將這一謀劃實現，難度系數沒準就要飆升的一百五。更別說像楊晨說的那樣還搞了一次全校眾籌生命精華，工大的校方甚至是公安部門根本沒有理由不知道。知道又不管，那麽問題來了，你說這會兒楊晨在幹什麽?”秦牧再一次打斷李毅，然後為自己的觀點做了一個開放式的總結。

　　李毅說:“趙喜光，你們快進來兩個人保護我，我懷疑這人有精神病。”

　　那麽是不是像秦牧說的那樣，有陰謀呢?楊晨這會兒又在做什麽呢?

　　“我真懷疑是不是吃飼料長大的。三百多人出去，被人家幾句嘴炮懟回來。你他嗎還好意思回來?楊晨，求你了，去屎好嗎?”楊晨低著頭，在冷氣包廂裡滿頭大汗。

　　而坐在他對面沙發上說出這番話的，則是一個中三以上，高三未滿的清瘦少年。

　　包廂內的氣氛隨著少年的話音落下而沉寂，片刻後，少年的一個助理遞過來手機。

　　少年接過手機，用尚未完全度過變聲期的聲音，道:“陳總嗎?那明天球賽視頻直播的事兒就拜托您了。我放心，您也放心，微博熱搜當然不是問題。草根強隊打臉貴族魚腩這樣的標題還是很有話題性的。我知道，您當然得保證客觀，帶節奏是水軍的事兒，好好好，咱們心照不宣，心照不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