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月光灑落在百年建築上,迷人的月色照耀在寧靜的廣場中,綠樹掩映的華盛頓大學迎來一個慣例的午夜。圖書館燈火通明,那裡永遠都有很多好學的青年駐留,理工科的實驗室更將通宵達旦視為日常,一切都在按部就班地運行著。
但十月份畢竟已經臨近終結,萬聖節快到了,無以計數的派對動物們早已按捺不住躁動的心,開始了各種名義的大聯歡。
小樹叢中,隨處可見主題風格濃鬱的詭異掛件。從南瓜燈到吸血蝠,從驚魂小醜的海報頭貼,到巫毒教的各種詭異掛墜,難為學生們逛遍全城的獵奇小商店,竟能湊出這麽多“寶貝”。起碼最幾天,很多比較膽小的亞裔女學生,根本不會半夜到此閑逛。
所以,這裡自然成為了男生們的逗留地,尤其是那些精力旺盛,天不怕地不怕的球員們。今夜此時,一群人高馬大的肌肉青年便蜂擁而入,大學橄欖球隊一行十數人,如一群狼般衝進了這裡。
“蓋瑞,我有一個好主意!”
隊伍中間,馬克興奮地連蹦帶跳:“我把房間裡的噴壺帶上,我昨晚在裡面撒尿了!哈哈,到時候米凱恩肯定以為那就是他的,到時候往眾人身上一噴,效果絕了!”
大家都是剛從另一場派對中退出來,每個人都醉意盎然,甚至還有人拎著屏黑啤在喝著。蓋瑞是體形最結實的那個,所以打的也是最重要的位置,在任何一所學校中,四分衛都是最受歡迎的學生。
“你和米凱恩用的同一款噴壺!?”他晃晃悠悠的,沒走三步都要撞到旁邊的人:“哈哈,原來你是個基佬!喂,夥計們,都聽到了沒有,蓋瑞是個基佬!他和米凱恩那個眼鏡男,用的是同一款噴壺!”
喝醉了酒的大塊頭們,一個個脹紅著臉,大冷天的夜裡穿著短袖衫,光著盡是汗水的膀子,開始拍著節拍鼓噪了起來。馬克倒是不以為意,他嬉笑著錘了蓋瑞一拳,調侃了起來:“你不是基佬,你也照樣沒泡到想要的姑娘,那個妮娜-葛雷萊茵,你都快約了她一年了,人家理都沒理過你一次,哈哈哈……”
“趕緊給我滾!”
蓋瑞惱羞成怒了,借著醉意,他一把推開馬克:“趕緊把你那該死的噴壺拿過來,然後再撒一泡尿,老子今晚不把那瘦猴似的眼鏡男澆死,也要一肩膀把他撞飛到月球去!”
眾人一片哄笑聲中,馬克跌跌撞撞地離隊,然後嬉笑著朝來路返回了過去。剛剛的聚會裡,他喝的啤酒不多,卻足足灌了兩瓶伏特加,全身都發紅發亮散著熱氣。他蹣跚地穿過小樹林,笑嘻嘻地把樹梢上的吸血蝠拍了下來,一腳踩到了泥裡。
“嗯,老蓋瑞生氣了,哈哈哈。”
就算醉得不像話,也知道該怎麽滾回窩裡去。馬克身高接近七英尺,邁起步子飛快,不一會兒的功夫,就來到了男生三號公寓樓下。
這一棟樓裡,住的幾乎全是派對動物,滿滿當當五層高的宿舍,只有三十多號比較老實的男生,還會在這幾天晚上呆在房間裡不出來。十四個亞裔留學生,拐帶著六個習慣性自卑的非洲小國黑人,幾乎就沒在任何一個派對裡露過面,天天不是學習,就是沉迷電腦遊戲。
“一群傻逼呆子,嗯……”
馬克跌撞著走進大門,因為時間太晚,門衛也在打瞌睡,只有朝向門外的探頭還在忠心工作。他的房間在三樓,這個位置不會錯的,330號房間,他和托多德那條老狗的自留地。
“妮娜-葛雷萊茵,嘿嘿,蓋瑞的眼光還真不賴呢。那小妞那雙美腿,
夠老子玩一年的了……哎呦!”走上二樓時不小心踩到香蕉皮,他狠狠摔倒了,腦門磕著了扶手轉角,鮮血頓時冒出來了。照理這時候,應該是傷者大呼小叫喊門衛,氣急敗壞要賠償,但馬克實在醉得不清,他甚至沒意識到自己受傷了,任憑殷虹的血液瞬間浸滿整張臉,他稀裡糊塗繼續上樓。
330房間,對面迎著衛生間,就在走廊的盡頭,另一條樓梯的旁邊。冬天陰寒濕冷,但還算好熬,但夏天炎熱潮臭,什麽時候都有飄香的屎尿味往外冒,住在正對門兒別提多享受了。
“嗯,怎麽感覺頭好暈……”
血都順著下巴流到脖子上了,馬克卻還沒察覺到,兩瓶伏特加量是不小,但他也畢竟只有二十一歲,又不是俄羅斯裔。夜裡的涼風真沒能讓他清醒多少,反而是寒風吹拂,毛孔收縮,把他全身的熱氣都逼了回去。
吱嘎一聲,他迷迷瞪瞪地推開了屋門。
托多德那條老狗不在,他應該和同樓的籃球社成員一起,跑哪個地方聯歡去了,不過他離開時竟然忘關窗戶了。
寢室窗戶,宿舍門,敞開著散發著屎尿香氣的衛生間門,直通至大墩坑的走廊盡頭,衛生間的窗戶也是敞著的。一陣強勁的穿堂風頓時行程,砰的一聲,寢室門剛開,就被狠狠地關死了!
“法克!”
馬克被這動靜一下,反倒終於醒了點酒。
然後他才注意到,不知何時,托多德那條老狗的床上,被褥竟起了好大一個包,還不停起伏著,當然更也有些亂七八糟的動靜響起。好一條老色狗,馬克戲謔地笑了,這家夥真是不夠朋友,領個美妞進屋,怎不知道跟室友分享呢?
“嘿,托多德!”
他想都不想一下別的,一把將被子掀開了。
瞬間,他的酒意完全醒了,並把那一聲嚎叫聽得一清二楚。
托多德的確享受過,而且還是女上位,但那都是他死前的事了,何況也未必真是享受。
這是多胖的一個女人啊,白花花的肥肉層層疊疊,像圍了多少層最大號的輪胎。而且最詭異的是,她的肌膚白得近乎透明,還能看到許多詭異的線狀物在皮層下蠕動著。
然後是……托多德。
肯定會被坐死,但他並不只是被坐死的。這麻杆般的哥們,整個胸膛一片血肉模糊,雪白的肋骨根根畢現,內髒早已露出並殘破不堪。但那還不是全部,馬克拉開被單的同時,這女人惱怒地起身,嘴上嘶啦一聲,剛好扯下了托多德的整張臉皮!
“啊……啊……啊……啊!!”
馬克呆立原地,甚至連逃跑都忘記了,拚命張大嘴巴,尖叫了起來!
下一秒,嗷的一聲,球一般白得透明的女人,猛地一蹦跳了起來。床板轟然崩塌,而她也一把將馬克坐倒在了屁股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