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的戰果,九十八具行屍,區區一座格林湖竟然就隱藏著如此多的數量,著實叫人感到震驚。盡管這可能正是瑪莎-沃克的主要藏匿點,但考慮到另外還有四十六處輻射源,而真凶到現在還不知躲在哪裡,情況絕對是十分嚴重的。
湖邊現場剖屍,索蘭扛著一具浮上岸來,由麻衣負責主刀。事實證明,他沒有在湖裡將行屍大卸八塊是正確的,因為正是在這些家夥的體內,麻衣再度發現了久違的線蟲。
“凶手可以確定,正是瑪莎-沃克。”
麻衣輕輕劃開第三具行屍的胸膛,無以計數的乳白線蟲自傷口中冒出,被她輕易切成碎片:“而且還可以確認的情況是,這些線蟲的存在,絕對和神選者咖啡中的添加劑脫不了關系。普通的行屍居然進化為新的傀儡師,要說只是偶然,起碼我是肯定不會信的。”
“這些都好說,先看看怎麽處理這幫……屍體吧,哎呦,搭把手啊。”
索蘭一次次往返於湖面和湖底,已將十多具屍體送出水面。這裡是格林湖南岸的公園,現在又是深夜時分,不會有什麽居民到此閑逛,也就成為他們處理屍體的現場了。但就像索蘭抱怨的這樣,這九十八具屍體,到底該怎麽處理?
“果然還是燒掉?”
麻衣似笑非笑道:“然後再曝出一條驚天新聞?前些日子,賽琳娜-奎因在波音工廠南邊的事兒,今天還有人在網上議論。怎麽樣,要不要再燒上一把……這次是陪我一起?”
不知不覺間,問題被轉移到另外一個層面上了,這時候究竟該怎麽做,可絕對算得上是步步驚心。索蘭使勁咧著嘴巴,二話不說,直接跳進湖裡了。
岸邊上,麻衣輕輕地嘖了下舌,倒也沒說什麽,繼續低頭,解剖取證起來。
再放一把火什麽的,當然是沒必要的行為。當初之所以會防火,無外乎都是因為場所限定,要麽深山,要麽一片純粹的綠地公園,不把屍體燒了,難道還能現場挖坑嗎?比起集體焚屍,萬一真讓人發現了一個莫名其妙的萬人坑,相信恐慌度絕對會再升一個等級。
所以果然,還是就讓這九十八具行屍屍沉湖底的好。當行屍徹底成為屍體後,即便還有線蟲寄生,它們也終歸脫離了玄奧的范疇,躲不過緩慢腐爛的過程。了不起多少時日後,閑來無事的富家翁釣魚吊起些骨骼,把事件性質定位於長期的投湖自殺罷了。只要有任何能大事化小的手段,何苦要引得輿論紛飛呢?
尤其是在現在,這個已經人心惶惶的時間點。
“有收獲就行,不過我們也要防著,不能讓普通人發現它。”
麻衣捧著好大一個玻璃罐,裡面裝滿著剛剛收集的線蟲,無數條細小的家夥在瓶子裡蠕動不休,偏偏瓶身又是透明的,真是抓在手裡都會叫人頭皮發麻。屍體是要扔在湖底,但作為打掃戰場的一部分,索蘭也是要把它們都分別拎上來一次的。那麽多的原材料在手,再多的瓶子也不怕裝不下。
“準備去下一個目標吧,然後這些瓶子……”
索蘭盯著地上一共四口瓶子,虧得在他來來回回的功夫裡,麻衣竟飛快地趕回警局,臨時取來了這些:“你是送回去,還是送回去,還是送回去?”
“怎麽,你想一個人串別人家門去?”
麻衣放下手頭瓶子,起身拍拍衣服。乾燥衣物的工作,只要抖一抖身體即可,她早已重新套上寬大的風衣:“那可不行,萬一哪家屋裡子藏匿著個性感迷人的女行屍,我頭頂豈不是要多抹綠色?”
眼觀鼻,鼻觀心,索蘭再不多說哪怕一句話,這就照著預定的軌跡出發了。今晚的工作量可是很大的,不怕那些民宅裡會藏匿著太多行屍,但萬一那幾處公共場所突然爆發騷動了呢?雖然早不知是什麽時候就開始的事,但這種事情,真的是能早一分不肯晚一秒。
兩道飄逸的身影,急速穿行在深夜的城區中。繼格林湖後,高爾夫球場地和體育場館的衛生間,各棟民宅的地下室,還有其他任何輻射源標注地的可藏匿行屍處,這些地方都需要逐一排查。閑聊時間當真有限,畢竟誰也無法知曉,這群早就存在著的行屍,究竟會在哪個瞬間惹出亂子來。
可以想象,任何知道了這個秘密的人,其實都很難睡好覺。
就比如說,雪莉-哈伯。
“妮娜-葛雷萊茵。”
臥室裡亮著橙黃的台燈光芒,色彩與雪莉的發色相近。今夜已經很晚了,但她躺到現在仍沒有睡著的能力,所以只能坐起身來忙些其他事情。這會兒,她就正坐在床上擺弄著手機,並一片攤開著些其他紙質資料,認真給自己加班著。
“然後……還能有誰?”
雪莉翻閱著近期的案宗報告,喃喃自語著:“裡昂-羅斯?他算是最接近某場行屍事件真相的當事人了,問題在於,他知道了多少真相?”
然後還有其他很多的文件。作為案宗報告,裡面記錄的信息是非常繁多的,除去案件本身外, 破案過程裡的每一個細節也都有記錄。雪莉知道,起碼從很多類似題材的電影裡知道,當喪屍類危機爆發時,肯定會有很多人直接或間接地被卷進來。那麽,除了她和裡昂-羅斯外,還有誰?
“嗯,果然那個葛雷萊茵已經不算是我們的陣營了呢。那麽下一步就該是……”
從關於裡昂-羅斯的住院報告中,雪莉忽然間,注意到了一點。
“疾控……中心?”
是了,雪莉的眼睛飛快轉了起來。
從索蘭在奧林匹克山製造那起爆炸開始,就一直有兩個疾控中心的研究員,不時在這一系列案件中秀存在感。他們雖然不一定真的聯想到了什麽,但如果真的讓這一類人,旁敲側擊地察覺到了喪屍的存在,會導致什麽樣的結果?
索蘭被一個邪惡的白大褂扎了一針,然後就此灰飛煙滅的畫面,頓時飄過雪莉的腦海。
“誒……似乎很大事不妙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