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林心中一驚,猛然回頭望去,只見自己的將旗已經攔腰斷裂。
這將旗倒了可是大事,後軍忽然間看不到自己的將旗,隻以為主將已經戰死,於是急忙止步準備回撤,可遠處的兵士看不到,突然發現前面的人往後撤,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一時混亂不堪。
兵敗如山倒。
常林心中焦急,知道事情已無法挽回,悔恨不已,大吼一聲:“諸位兄弟,隨我突圍!”
一路廝殺,直殺到天色昏黃,方才突圍而出。
高麗棒子卻沒有追擊,看對方已經撤了,便也鳴金收兵回去了。
這一仗打了莫名其妙,常林輸的更是莫名其妙。
輸了嗎?常林這邊壓根就死傷百十個人,隻不過突圍的時候,看下屬打的過癮,又多打了會。
就棒子那點戰鬥力,別看裝備上一身甲胄,你就是再給他點機關槍薩得什麽的,他也就那熊樣,翻不起什麽浪花來。
可確實也是輸了,就算殺了再多的高麗棒子,可你兵敗山倒,集體撤退是不爭的事實,泱泱大國,打一個吃屎都長不大的國家,竟然這麽狼狽,就算贏也是輸。
等著常林的是一紙皇召,召常林回京問罪。
待他到了京城,甚至連皇上的面都沒見到,用瀚文帝的話說,這種連高麗棒子都打不過的笨蛋,朕懶得見,直接扔天牢裡去。
其實高旭恨不得一刀砍了他,隻不過常林這麽多年為大楚立下許多汗馬功勞,斬不斬也不是他說了算,這種事最終還是得歸大理寺管。
大理寺也是今推明,明推後,誰也不知道該如何定罪,畢竟大楚的將軍,這種兵敗之罪,最終還是要皇帝定罪才能判決,可皇帝隻說給扔天牢,也沒說怎麽判啊。
是以常林就像沒人問一樣,被扔在天牢裡。
最終來來回回折騰了一年多,還是皇帝有一日突然歎了口氣,對身邊的內侍說:“那常林……發配錦州吧。”
瀚文帝其實不傻,即便常林真的打了敗仗,可勝敗乃兵家常事,也沒有打了敗仗就該秋後審判的道理,那以後這仗還怎麽打。
可這已經不是一個常林的事情了,常林那個戍邊大將的位置,如今各方勢力都在爭,他這個做皇帝的有時候明知道是白的也隻能說是黑的。
常林就這樣被發配充了錦州,這才有了濟南路遇楊小逍的事。
……
風四娘是第一次看見楊小逍這般失魂落魄的模樣,心中一酸:“你若是想知道剛剛那個犯人犯了何事,跟上去便是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的怎麽會突然為了這個討厭的家夥而酸楚。
楊小逍回頭:“你說的輕巧,就咱倆這比臉還乾淨的口袋,我怕還沒走出濟南的地界,便餓死路旁了。”
風四娘一怔,臉色泛紅,若不是她同情心泛濫,他們倆還真不至於這麽慘,連頓飯都要蹭人家階下囚的。
可心中卻不想楊小逍看低了自己,哼了一聲:“不就是些許銀兩麽,本姑娘出馬,還不是手到擒來。”
說完便把楊小逍一把拽了過來,在他耳邊耳語一番,如此如此,這般這般。
楊小逍瞪大了眼睛,這姑奶奶,真會玩。
不過......我喜歡。
……
濟南城有一坊市,專門收購珠寶首飾,坊市有一惡戶,名字叫什麽沒人記得,大家都叫他蚱蜢,又狡詐又生猛,隻要有生意上門,誰家敢跟他搶,那以後這家就別打算開門了。
所以整個坊市的生意基本都被他壟斷了,別人想做,隻能做一些他不樂意做的,挑剩的殘羹剩飯。
要不說壟斷的生意好做呢,給傻子做壟斷的生意都能發財。
蚱蜢本來閑著沒事,這幾日上門的生意少了,也落的清閑,正想著晚上去喝點花酒,放松放松兄弟,突然看見一對錦衣男女走進了坊市。
“這女的長的真俊。”蚱蜢激動的連忙迎上去:“哎呦,兩位,要來這意戀閌資偉。腋凰擔忝強燒胬炊緣胤攪耍獾胤驕臀因乞燜盜慫悖嫻模鸕嗇惚氯チ耍閎チ艘裁蝗爍沂漳業畝鼇!
這二人正是兩口袋空空如也的楊小逍和風四娘。
二人悄悄對了一眼,成,就他了。
風四娘挽著楊小逍的手,整個身子都偎在他的懷裡,嗲聲嗲氣的說:“相公,家裡那些首飾,奴家不想要了嘛,咱給賣了,你再給奴家買點新的好不啦。”
楊小逍滿面春風,一陣舒爽:“寶貝你說怎麽辦,相公就怎麽辦”
風四娘姣好的身段往身上一蹭,就是爽,質感十足,楊小逍甚至感到一陣燥熱,南無阿彌陀佛,罪過罪過,美女身邊坐,佛祖摸一摸。
蚱蜢一看這對夫妻你儂我儂,雞皮疙瘩掉了一地,“沒想到這小娘們長的俊俏,還這麽嗲聲嗲氣,若是在床笫之間,這聲音,豈不是爽歪歪了。”
“那個誰!”楊小逍一看這家夥眼神迷離,就沒泛什麽好心思,連忙叫他:“你把東西收拾收拾,跟我回家,把我家裡的破銅爛鐵都拾回來。”
蚱蜢雖說色迷心竅,卻還知道生意還是得做,連聲應是,回身把店裡收拾收拾,便打了烊,叫上兩個夥計,一起跟著楊小逍他倆後面,亦步亦趨的跟著,似個奴才一般。
風四娘依偎在楊小逍的懷裡走著,猛然察覺到一個硬物頂著自己,在他耳邊低聲道:“楊小逍,你走哪還帶著兵器麽?”
楊小逍一怔,紅著臉呐呐不已,特麽的,丟人丟到姥姥家了。
誰讓這丫頭長的這麽水靈,這上突下翹的身段往懷裡一蹭,我能按耐的住,我那兵器可按耐不住啊,哥能忍弟不能忍啊。
風四娘沒再繼續追問下去,因為二人已經到了地方, 蚱蜢抬頭一看,卻是一處珠寶樓。
這地方蚱蜢也常來,與這兒的老板也是相熟,不過他與這老板的交易許多都是私下裡的,畢竟把舊的二手貨,打磨打磨,拿到這珠寶樓裡當新的珠寶來賣這種事雖不犯法,可也不光彩。
“相公,我忍不住想先買一些新首飾好不啦。”風四娘依舊嗲聲嗲氣。
這一聲相公直叫的楊小逍渾身發酥,甚至跟在後面的蚱蜢又有些想入非非了。
於是,二人便你儂我儂的走進了珠寶樓,珠寶樓的老板是個富態的胖子。
胖子這些年賺了不少錢,在濟南城也算是數一數二的富戶,不過胖子最近有些倒霉,早上出門的時候被人從遠處灑了一臉的辣椒水,好不狼狽。
胖子心中尋思肯定是上次醉酒打的那個家夥報復的,心中憤恨不已,說不得下次碰到那個家夥,也得報復回來方能消心頭之恨。
匆忙趕回店裡,用清水一洗,隻辣的眼睛疼痛不已,兩個眼泡已然腫的像個饅頭,此時的他看誰都有些模糊。
楊小逍與風四娘進了珠寶樓,他只看得是兩個華服男女進來,外面跟著三個仆人,想是來了有錢的主顧,強忍著眼睛疼痛,喜笑顏開的招呼起來。
隻是笑起來有些慘不忍睹罷了。
風四娘強忍著笑意,挑了幾件貴重的珠寶,心滿意足的讓可憐的胖子打包裝了起來。
該付錢了,胖子拿著算盤劈裡啪啦算了一通,剛抬頭滿臉喜氣的要說多少錢的時候,卻見楊小逍裝模作樣一摸口袋,“呀,竟然忘記把錢帶出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