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大眼兒胸有成竹便問他:“你想怎麽辦?”
大眼兒冷冷得說:“等!”
我很不解:“等什麽?”
大眼兒說:“等著看殺五哥的人自己冒出來,然後乾掉他給五哥報仇也給自己清除後患。”
等了一會兒大眼兒緩緩說道:“很長時間以來五哥的心思就不在幫裡的事務上,幫裡有很多怨言。這個也不怪幫裡的兄弟們。誰都想過好日子,誰都想揚眉吐氣啊,連我都找退路了,你指望有幾個人能忠心耿耿?我估計如果不是顧及我的存在有人早就發動了。這次我受傷正好給了他們機會,他們終於行動了。”
他點起一支煙後接著說:“五哥大意了,他總以為只要抓住幫裡的最強的武力,有我這個忠心耿耿的兄弟保護就能壓製住其他人。可是哪有千日防賊的道理呀?終究有人忍不住動手了。”
我問:“他們因為你對五哥衷心所以乾掉五哥的同時要殺了你?”
“是啊!”大眼兒鬱悶的吐了個煙圈:“五哥早年對我多有栽培。我年紀輕輕在幫裡有這樣的地位也有賴五哥的提拔,我不能不報恩。我多次放話告訴他們文鬥可以,武鬥不行,任何人不許傷了五哥。因此要殺五哥人家自然要殺我,一是怕我壞了人家的事,二是怕我給五哥復仇。我若是不死,殺五哥的人就不能安心,還會派人來殺我。”
被人盯著可不是什麽好事。我又問:“你想好怎麽應對了嗎?”
大眼兒說:“伐柯。現在關鍵是不知道誰是凶手,雖然鄭利的嫌疑最大但是幫裡其他幾個人也不能排除。如果弄錯了會人人自危,我可能要落到和整個三星幫為敵的境地,想報仇都難。而且我估計只有一次找出真凶的機會。真凶一旦發現我安然無恙,肯定會傾全力追殺我。”
我問他:“你是想讓別人對你生死不明,因此采取錯誤的行動露出馬腳,由此查出真凶?”
大眼兒點點頭,又默默地吐了個煙圈。
我倆正沉默著,小蔡進來說醫生到了。我一看好家夥,這個打扮得像個嬉皮士的王醫生帶了一大堆手術器械和血漿之類的東西,快腿他們正氣喘籲籲地把東西搬進地下室。
當王醫生和他的女助手看到叼著煙的大眼兒都愣住了,然後王醫生撲上前去幾乎掐著大眼兒的脖子喊道“油法克,這是怎麽回事?我聽說你快沒命了扔下病人就跑來了。那家夥給子彈打破了胃,我不知道利尼能不能處理好!你卻跟我開這種玩笑?!”
大眼兒把卡在脖子上的手掰開說:“剛才有人差點兒用小刀把我的頭切下來你知道嗎?”然後他看到小鮑威爾兄弟走進來便吩咐小蔡:“你和海耶去吧東西處理掉。”
小蔡拉著海耶到屋角抬了一個大旅行包到外面去了。
王醫生問:“你沒有受傷叫我來幹什麽?”
大眼兒說:“我需要你證明我受了很重的傷。我不知道誰雇殺手來殺我,現在我必須要麻痹他,拖延時間,好讓我找出這個人來。”
“好吧。可是如果傷的很重應該去醫院做檢查,這裡什麽儀器都沒有,說你重傷別人會懷疑的。”王醫生無奈地說。
大眼兒說:“這個不勞你操心。”然後他讓我帶王醫生找一間屋子休息隨時待命,小鮑威爾從地上面跑進來說:“外面來了好幾個人,都想要看看馮的情況。快腿攔住了他們。”
我安排好王醫生和他的助手後大眼兒正在監控室看攝像頭拍攝的畫面。
“看來盯著我的還不是一家。”通過麥克風我就聽到快腿在聲情並茂地講殺手如何化裝成婊對大眼兒一擊不中反被大眼兒殺死的故事。看來大眼兒已經和快腿對好台詞了。 來的幾個三星幫的人要求看看大眼兒的情況被快腿以大眼兒正在接受手術的理由拒絕了。等他們走後我問大眼兒:“他們會不會硬闖進來?”
大眼兒說:“很有可能。所以現在我要出去躲一躲。你和那個女人,叫尼可兒是吧,還有王醫生和我一塊兒走。小鮑威爾也立刻走。”
幸好地下室有一個隱蔽出口,在那裡我們安排了一輛隨時可用的商務車。大眼兒帶著我們幾個從隱蔽出口出來七拐八拐往小蔡過去租的房子去。路上春卷兒來了電話告訴我們剛剛看到警察到了基地,現在似乎仍在搜查。
乖乖,好懸。我說:“看來人家為了弄清你的情況下了血本了。”
大眼兒冷笑:“不止是為了弄清情況。如果我殺了殺手,他們可以指控我謀殺婊z,就算最後我能脫罪,也要在裡面待上一段時間。這樣他們就可以為所欲為了。這又不是什麽新把戲。”
說完他有意無意瞟了一眼尼可兒嘴角閃過一絲嘲笑。尼可兒看來是察覺到了大眼兒的嘲諷,停止玩弄他的假發反擊道:“如果不是我知道詹姆斯的利害,你已經可以收屍了。”
晚上各方面的消息匯總到了我們這裡。Bull通過大眼兒一個兄弟去找介紹尼可兒的馬克,卻發現馬克已經讓人滅口。小蔡和海耶載著旅行包往海上去拋棄的時候發現後面有車跟蹤,在他返回時還有警察攔截檢查。幸虧他和海耶在海邊就分開了,海耶才沒和警察碰面。
春卷兒和野豬則在基地附近的一個廢棄多年的水塔和一座舊房屋閣樓上拍下了不少照片,把可以人等和前來搜查的警察都拍了下來。
警察第一次出現在基地之後很快就拿出了搜查令,他們說是有個女人報案說大眼兒殺害了一個婊z。當然他們沒能發現任何線索,除了找到幾個證人證明確實有個女人被帶進了這所房子。而且我們的基地剛開張,裡面也沒有任何違禁的東西。但就是這樣他們還是拘留了快腿,大概是為了盡量砍斷大眼兒的觸手。
傍晚時大鳥兒打電話告訴我大眼兒已經被當作殺人凶手受到通緝,這效率還真高。
內部有人就是好辦事。大眼兒是眾所周知的幫派人員,因此關於大眼兒的案件會照例給有組織犯罪管制局一份簡報。大鳥已經調到有組織犯罪管制局,那份簡報便落到了大鳥手裡。大鳥立刻追查到報案的女人,Bull在確定馬克被殺沒有留下有用的線索後立刻接觸了那個女人。在得到五千美元之後那個女人就把一切都倒出來了。
當然這種不多的線索必須要深挖,然後大眼兒安排春卷兒把那個女人監視起來。如果有人想把這個女人象馬克一樣滅口,我們就能真真切切抓住一條尾巴。
當晚大眼兒讓我睡覺,他卻一夜沒睡,不斷的收發短信。
為應付可能出現的最壞情況,大眼兒還和尼可兒談了一次, 許諾每月付給你可兒八萬美元的工資,而如果合夥兒作買賣尼可兒還會有分紅。於是尼可兒爽快地答應了加入我們的團夥。
八萬美元一個月?要是我也會接受這樣的條件。看來大眼兒給逼急了,還真夠大方。
大約兩點鍾,大眼兒把我叫起來,我看到Bull和春卷兒已經回來了。大眼兒說:“幫裡幾個有實力角逐老大位子的人耐不住了。就在今天他們要在堂口開大會。我估計要殺我的人今天就會跳出來。我先過去等他們。昨晚Bull和春卷兒跟蹤了滅口的人,現在基本能確定是誰乾的了。”
我忙問:“你和誰去?”
大眼兒說:“我自己去。你們就不要進去了,在外面接應我。太危險。”
大眼兒是我的好朋友,我決不能讓他獨自冒險,所以我說:“我和你一起去。”
“不行。我不能確定能控制住局面。太危險,可能還有別的幫派參與進來。”大眼兒斷然拒絕。
我立刻說:“那我也不能讓你自己去。我不想失去你這個朋友。”
大眼兒想了想說:“好吧。你和我進去。”
我問:“我們能進得去嗎?”
他把煙屁股吐掉冷笑說:“五哥身邊最能打的人都是我帶的。這麽多年誰是什麽德行我一清二楚。我早就埋好了暗樁了。他們會把我們帶進去。”
我提醒他:“你說五哥是被身邊的人毒死的?”
大眼兒舉起手機晃了一下:“已經被滅口了。和我猜想的一樣。現在我倒是很好奇,這些人怎麽突然有了這麽大手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