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是說太子最近每天都要到籠天山莊聽崔鈺講課?”聖皇抬起頭,疑惑地看著面前的衍。
聖皇摸了一下自己的胡子,將手中的奏折一丟,笑著說道:“看來這個崔鈺還是有點本事,竟然能找到太子的這條線,不過如果真的以為這樣就行的話,那就太天真了。”
說著,聖皇走到窗戶邊,發現今日陽光甚是不錯,心中突然起了興致,說道:“罷了,今日就出去看看好了,看看這個崔鈺想要幹什麽!”
籠天山莊中,除了崔鈺的聲音,寂靜無聲。
崔鈺看著下方的人群,心中已經覺得事情已經差不多了。今日差不多就要結束了。
聖皇一身玄衣,氣質威儀驚人,在籠天山莊的一間房間中,高高的俯視整個花園。
這是聖皇第一次看到崔鈺的面,那個坐在涼亭中的青年,面露微笑,舌燦金蓮。
今日崔鈺講的,乃是文人氣節,崔鈺的話,就好像為眾人打開了一面巨大的大門。讓在場所有的文士雙眼放光。
就是聖皇也神色凝重,看著崔鈺。
甚至聖皇連坐在最前排的李乾和李太白都沒有去看一眼。
當時至正午,崔鈺突然停止,說道:“今天是我最後一天講課,現在我要離開了。”
崔鈺的話,頓時讓下方的士人炸開了鍋,紛紛挽留,崔鈺擺擺手,說道:“我這裡有一首詩,送給你們!”
“學生洗耳恭聽!”聲音整齊。
崔鈺點了點頭,說道:“力微任重久神疲,再竭衰庸定不支。苟利國家生死以,豈因禍福避趨之!謫居正是君恩厚,養拙剛於戍卒宜。戲與山妻談故事,試吟斷送老頭皮。”
聖皇看著崔鈺,此時心中已經對這個一門心思要見自己的青年,有了些許好感。
能夠念出這樣為國盡忠的詩句,無論如何,都無法讓聖皇生出惡感。
“你們都是現在或者日後,大唐的中流砥柱,要記住,心中浩然正氣長存,威武不能屈,即使是死,也要堅持真理,人固有一死,或輕於鴻毛,或重於泰山。……當無謂生死,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我們且行且看,諸位告辭!”
說完,崔鈺帶著葬土消失不見。
聖皇聽到最後,心中感覺怪怪的,不明白在最後,崔鈺為何總是在告訴這些文人,不要怕死,不要害怕權貴,堅持自己認為正確,萬萬不可退卻。
不知道為什麽,聖皇的心中突然升起了一股不妙的感覺。
李乾和李太白,這兩天已經被崔鈺徹底洗腦了,完全接受了崔鈺的思想,徹底成了崔鈺的粉絲。
從今天開始,籠天山莊中崔鈺再也沒有來到過。
而這些文士在幾日後,竟然在山莊中聚會,不知道商量什麽事情。然後聖皇的奏章中,就看到無數文士離開京城,向著大唐四面八方離去。
看他們的方向,正是大唐許多的郡城,聖皇臉色凝重,不過也不是太過在意,畢竟文人在大唐的存在感實在太低了。
但是聖皇還是太小瞧了文人的力量,孔孟之道在中國五千年中扮演的角色,有著無比恐懼的力量,絕對不是聖皇可以了解的。
沒過幾天,又是大唐五天一次的大朝會。
聖皇高坐龍椅,陣陣混沌霧靄從上方垂落,威嚴赫赫。
“有事啟奏,無事退朝!”尖銳的太監聲高聲朗道。
整個大殿中,安靜異常,不過也算是正常,幾個文官互相看了一眼,眼中堅定的看向了高高在上的聖皇,其中一個大步走出,高聲說道:“臣有本奏!”
眾人看過去,發現竟然是太子太師,徐昌圖。他不是國子監的院長嗎,平日他都是從不參加這種朝會的,今日怎麽會來參加朝會。
聖皇倒是疑惑,這個老古董雖然有官職在身,但是平日只在國子監教書,今日怎麽會跑了過來,一種不祥的預感再次縈繞在聖皇的心頭。
只見徐昌圖大步走出,躬身一禮,說道:“臣要彈劾二皇子,在鎮天城中光天化日之下,調戲良家婦女,縱容手下惡奴欺壓百姓,有辱皇家威儀。”
“嘶!”頓時,整個朝堂上寂靜一片,一種官員都震驚的看著徐昌圖,心中想著,這徐昌圖瘋了嗎?
但是,還沒等聖皇說話,又是一個大臣走了出來,說道:“臣有本奏,臣彈劾鎮天府尹孫海英,罔顧我大唐律法,包庇二皇子的種種罪行……”
“臣有本奏,臣彈劾鎮天城巡城守衛,罔顧法紀,對二皇子的惡性視而不見,乃是瀆職之罪……”
瘋了,瘋了,一些不知道原因的大臣,看著文官們將矛頭直指二皇子,心中都懵了,不知道他們要幹什麽。
這個二皇子,乃是庶出,自小文不成武不就,乃是一個閑散王爺,甚是不得聖皇喜歡, 但是他卻是一個很讓聖皇放心的一個皇子,雖然說二皇子說不上什麽安生,甚至經常犯些小錯誤,但是就是這屢犯的小錯誤,才能讓聖皇對他更加放心。
誰知道,今天這群人吃了什麽槍藥,將矛頭都對準了二皇子。
調戲良家婦女,能有什麽大事,別說是二皇子了,就是在場的一些勳貴家的二世祖們,這種事也是經常乾的,若不是經常犯錯,好像一個完人一樣,無論哪個統治者都不會對他們放心,這是他們的潛規則。
果然,聖皇在後面鐵青著臉,但是證據鑿鑿,聖皇也不能拿這些潛規則說事,只能壓著怒氣,說道:“此事,王璐,你去查清楚,然後遞上奏章,朕容後再議!”
幾個上奏的文官互相看了一眼,只能退下。
本以為事情就這樣結束了,但是又有幾個文官走了出來。
“臣有本,臣要彈劾禁軍統領,郭子明,貪汙軍餉。”
“臣要彈劾守城軍守將,盧靖,王柏年,陳鐸三人,私自提高城門稅銀,貪贓王法。”
“臣要彈劾……”
……
一時間,竟然有十幾位軍中將領被這群文人彈劾,被彈劾的人,紛紛走出,怒斥他們,大叫冤枉,整個大殿竟然吵做一團,一個個面紅脖子粗的。
那些沒有被彈劾的人紛紛看向那群手無縛雞之力的文人,心想真的瘋了,這群弱雞文士們要幹什麽。
聖皇在幕後,看著眼前的一幕,單手扶額,他終於知道自己不好的預感是怎麽一回事了。
頭疼,朕的頭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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