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私人房屋區域中,林遲隨手一揮跳過了戰後結算畫面,打開好友列表,開始聯系最有可能知道情報的那個人。
“我有幾個問題。”他發出一條信息。
很快的,來自傳奇級PVE組織“摸魚攻略組”的銀龍魚,便發來了回應:“請講。”
“你知道‘綠洲軍’是什麽東西嗎?”林遲直入正題。
“唔……是遊戲裡的組織嗎?玩家還是NPC?”銀龍魚那邊立刻發來問題。
“NPC組織。”林遲答道。
“沒聽說過。”銀龍魚的語氣十分肯定:“我沒接觸過任何叫這個名字的組織,劇情裡也找不到他們出現的跡象。”
“那好吧,麻煩你了。”林遲說著結束了通話。
由於和對方並不熟,林遲也不知道銀龍魚是不是在說謊。但那家夥應該是沒有什麽說謊的必要。
不管這個“綠洲軍”究竟是什麽東西,林遲都在斯賓塞先生身上感受到了強烈的危險。那個組織說不定是由瑪士撒拉創建的危險機構,如果是這樣的話,它應該也在造物主們圍剿的名單上。
林遲正要下線走人,卻注意到聊天欄裡留下了一條未讀訊息。而那條消息,來自於不久之前曾與自己聯絡過的那個人:
“我已就緒。”
看到簡潔明了,通俗易懂的四個字。林遲抬手再次打開菜單,乾脆利落地下了線,回到現實世界中。
打開遊戲倉的艙門,潔白的“皮膚”與玻璃面罩下的面孔,立刻出現在林遲眼前,使用迎賓機器人軀體的科學怪人,正站在遊戲倉旁邊,居高臨下的俯視著他。
“有事嗎。”林遲走出遊戲倉活動了一下筋骨:“我要吃飯了。”
“那個男人去了染血酒吧。”迎賓機器人的揚聲器發出冷酷的聲音:“他找到我,想要通過我,和你進行聯絡。”
“現在改變主意打算幫我了?”林遲笑了笑。
“還沒,我只是來傳話的。”科學怪人的面罩上閃出白光,不知是打算表達什麽感情:“那是你自己的選擇,我無權干涉。”
“嗯,這才是人類的思維模式。”林遲讚許地豎起大拇指:“你學得很快。”
“但我還是想說,你正走在極度危險的道路上。”科學怪人補了一句:“人類技術還未達到那個階段,一旦出錯就再也無法挽回。”
“所以才需要‘先驅者’。”林遲笑了笑。
在腦內成像設備剛投入民用的時候,他也是第一批加入的“先驅者”。現在,只不過是再來一次而已,並沒有什麽大不了的。
事實上,要第一個嘗試的並不是自己,而是陷入絕境的教練。林遲知道,對於那個淪為實驗材料的“男孩”來說,就算是只有百分之一的成功希望,也是值得一試的。
——將人類的意識上傳到計算機中,成為真正的數字生命。即使到了2035年,這種事也依舊隻存在於科幻小說和電影中,現實中對應的設備根本就不存在。
在大多數人看來,人類之所以會成為“人類”,軀體絕對是必不可少的東西。若是真的出現了可以把意識導入電腦的異端科技,肯定會帶出嚴重的倫理問題,甚至有可能造成世界秩序的徹底崩潰。
不過,隨著科技的進步,總會有人走上這條道路。比如說……在實驗中變成植物人的科勒博士。
回想起自己查到的那些資料,在吃過家政機器人製作的醬油炒飯之後,林遲再度回到遊戲倉裡,把自己的意識接入到名為“領域”的大型多人社區之中。
使用了墨鏡西裝男模塊的林遲,輕車熟路的來到十三區,進入由科學怪人控制的非法加速區——染血酒吧。
在上次的那個加密房間中,林遲見到了正在尋找自己的那個男人。
這次,教練的外形是一個漂浮在半空中的大腦,下面連接著幾根電線。這個模塊倒是很符合他目前的境況。
林遲才剛進屋,那枚大腦已經發出了急促的聲音:
“你考慮好了嗎?我這邊已經不能再拖下去了。”
“怎麽了?”林遲盯著教練使用的怪異模塊。
“實驗室對我進行試驗的頻率越來越頻繁,我已經快要——”
話說到一半,漂浮在空中的大腦突然僵住了,像是卡了殼一樣,過了五秒才繼續說下去:“支持不住了。”
“你那邊網絡不太好?”林遲警覺地問。
“他們可能正在監聽,會造成一些卡頓,但在加密區域裡是安全的。”空中的大腦晃了晃:“但我懷疑,他們可能正在解析我的記憶,如果逃跑的念頭被發現,這一切就徹底結束了。”
“記憶實驗?”林遲問。
“是的,他們在我的腦袋上加裝了不少電極,比平時使用的數量多了兩倍。”教練答道:“我想他們應該是在監控我的大腦皮層,萬一解析出記憶的話……”
“這不大可能吧?如果能解析出人類的記憶,今年的諾貝爾獎就完全沒懸念了。”林遲搖頭。
——即使是現在最先進的腦內成像設備,也並不能完全讀取人類的記憶,而是通過神經信號傳導,在意識中製造出“虛擬實境”的幻覺。
事實上,讀取記憶這種事,在腦內成像領域中是被嚴格禁止的。就算是再瘋狂的科學家,也不敢拿這種事開玩笑。
但是……對於教練所在的那個科研機構來說,似乎並沒有什麽不可能的。
——用還活著的人類大腦進行這類實驗,本就是被明令禁止的違法行為。但那個實驗室卻已經把教練用作試驗品折磨了十幾年。就算他們現在就把教練的腦袋切片,林遲也不會感到意外。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個實驗室倒是很符合小說中常見的“邪惡瘋狂科學家”氣質。
“你是在哪個科研機構來著?”林遲問道:“是經常出現在電視上的那個‘冷山’嗎?”
“沒錯。”教練立刻回答:“冷山實驗室,他們曾經是腦內成像技術的先驅。而我……就是第一個使用‘民用腦內成像技術’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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