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駛吉普車在霍洛曼斯克破破爛爛的街道上狂飆,車胎碾在屍體上發出噗噗的聲音,從天空中投下的巨大光圈,一直在跟隨林遲移動,令他有種“舞台劇主角”的感覺。
不過,被這種聚光燈照射,他一點兒也高興不起來,只是對後排的屍魔問道:“你是怎麽認出我的?”
現在進入異化狀態的林遲,和之前的外形截然不同,光看他現在“白骨戰士”的造型,估計很難認出現在的他,和之前那個年輕男子是同一個人。
在他提問之後,站在後排操縱機槍的屍魔笑了起來,張開腐臭的大嘴,解釋道:“我們這些異化的夥伴們,當然不是靠外形識人……”
砰!
他的話還沒能說完,街道兩側已經響起了沉悶的槍聲,幾發子彈轟在林遲的肩膀上,屍魔的腰側也中了一槍,身體頓時一抖。
“焚燒機關的士兵殺過來了!”屍魔大聲喊道。
話雖這麽說,這個附身在屍體上的異化生物,卻興奮的握緊了機槍的握柄,使用那把產自美國的重機槍,對著街邊的巡邏兵們就是一通橫掃。
熾熱的火鞭驅散街邊的陰影,把巡邏兵們打得血肉橫飛。坐在車上的兩個怪物,完全不懼怕AK的子彈,繼續以最快速度向前狂飆,衝出巡邏兵們的包圍網。
然後,林遲看到吉普車的引擎蓋下方噴出濃重的白煙,遮蔽了前方的視線。
“靠……”他低聲罵了一句。
雖說他和屍魔幾乎是“免疫”了突擊步槍的近距離射擊,但這台車卻沒他們那麽結實,在挨了幾十發子彈之後,已經變成了到處漏風的鐵殼子,車速也立刻猛降,已經無法繼續正常行駛了。
二十秒之後,被子彈轟得遍體鱗傷的吉普車,緩緩的停在街邊。奇怪的是,巡邏兵們的槍聲也停止了。
——怎麽回事?
察覺到情況不對,林遲抬頭看向遠方的天空,然後突然把屍魔推了出去,吼道:“快跑!”
耀眼的赤紅彗星從天空中閃過,轉瞬間落在林遲面前的街道上,在“野火”落地的瞬間,林遲身邊的吉普車也轟然爆炸,狂野的氣浪把他整個人推出五米遠,撞在停在路邊的一台破車上。
“你是……”
林遲話音未落,便看到籠罩在對方身上的紅光突然消散,出現在街上的,是身穿黑色緊身衣的獨眼肌肉男。
“法科夫斯基,代號‘野火’。”對方做了個言簡意賅的自我介紹,呲著一口黃牙發出嘶啞的笑聲:“竟然還能活著?挺厲害的嘛……”
林遲眯起眼睛,盯著站在自己十米外的那個對手。他已經從“獵人”講述的故事中,聽到過對方的名字。
毫無疑問,此人正是珍以前的戰友,同時也是焚燒機關的“四天王”之一,從沙皇那裡得到力量的“野火”!
林遲還沒來得及說話,對方已經再度開口了,接近方形的面孔上,露出讚許的笑容:
“你的力量很強大,沙皇正需要你這樣的人,同志,加入焚燒機關吧?”
聽到這話,林遲差點笑出聲,強忍著笑意搖了搖頭:“還是算了。”
他很清楚,若不是自己體內安裝了異化能量穩定器,恐怕早就被對方釋放的紅光乾掉了。但是,光靠這種東西,也是很難和法科夫斯基對抗的。
不過,法科夫斯基似乎並不打算放棄,也完全沒有放林遲離開的打算,只是站在原地,慢條斯理的開口道:“焚燒機關需要您這樣的人才,聆聽沙皇的聖言,您會明白的。”
——這家夥是被洗腦了嗎?
面對一臉陶醉表情的法科夫斯基,林遲低聲問道:“你還記得‘獵人’嗎?”
“獵人……你是說頓河的猛獸吧。”
聽到林遲的話,法科夫斯基眯起右眼,意味深長的歎了口氣:“那個蠢貨自以為進入了焚燒機關的領導層,實際上不過是沙皇的寵物罷了,沙皇陛下對大型猛獸很感興趣,所以才會從超能力部隊那裡,強行征用了那頭野獸。”
“是嗎。”林遲注視著眼前的獨眼男子,總覺得這種設定自己好像在哪裡見過。
雖說還沒見到“沙皇”本尊的模樣,回想起這座城市裡發生的事,林遲已經有些眉目了。
想到這裡,原本並不打算接受對方提議的林遲,突然緩緩點了點頭,開口道:
“好吧,沙皇在哪裡?我想見見他。”
“感謝您的配合。”法科夫斯基面露欣慰的笑容,站到林遲面前,突然伸出右手按住林遲的肩膀,說道:“請跟我來……”
接踵而至的,是像是乘坐過山車一般的強烈的暈眩感。眼前的景物模糊成一團,看不出究竟是什麽東西。
——這是……超高速的空間轉移?
在身邊景物高速流轉的同時,頭暈目眩的林遲,努力的維持意識的清醒,不知過了多久,眼前的景物終於再度定格。
出現在視線中的,是一間寬闊的會客室,牆紙是棕木的顏色,一座壁爐正對著自己,裡面的木柴正在熊熊燃燒。
“還挺複古的……”林遲眯起眼睛。
“這是沙皇陛下的愛好。”法科夫斯基的聲音很是恭敬。
知道自己打不過眼前的肌肉男,他也並沒有費力反抗,只是好奇的環顧四周,打量著會客室中的景象。
與別墅區那些極盡奢華的官員住宅不同,這間屋子的裝修倒是格外的複古,令人不禁回想起中世紀的木屋。不光是牆紙使用了酷似木材的顏色,屋子裡的所有家具都是木質的,寬闊的黑檀木桌面上,還放著一盞老舊的煤油燈……
林遲坐到冰冷的木椅上,問道:“沙皇在哪兒?”
“那位大人正在處理公務,他並不會接見你,但會派出一個分身同你交談。”說到這裡,法科夫斯基滿是橫肉的面孔上,浮現出陶醉的表情,像是對沙皇的“人格魅力”很有自信:
“聆聽沙皇陛下的聖言,你會明白一切的。”法科夫斯基自豪的說。
“也許吧。”林遲稍稍握緊了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