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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政道風流》第49章 底氣
陸政東回到綿西之後,並沒有把主要精力放在鋁鎂合金項目的事情,事情已經發生,必然會按照一定的軌跡發展,而在京城有人幫著忙活,他相信有這樣的忙活,事情的發展不會朝著壞的軌跡發展,這就足夠了。

 至於對這個事件真正的處理,那還得看調查組的結果,省裡和市裡才會根據這個結果進行處理,所以回到市裡就全副身心的投入到工作中去了。

 城市建設、交通建設、發展經濟,這是陸政東當前最重要的三項工作,城市建設和交通建設已經拉開了大幕,發展工業經濟也必須要加把勁。

 而要發展經濟,工業就首當其衝,而要發展工業經濟,就不得不打造開發區,三項工作都陸續上馬,千頭萬緒,工作量之大可想而知。

 早在陸政東剛到綿西的時候,其實就已經提出了開發區要立足長遠,立足高、要有前瞻性、要上規模、要對開發區軟硬件設施進行升級的要求,只是這樣的要求也就意味著要有大的財政投入,城市建設和交通建設是基礎,也是開發區騰飛的基礎所以陸政東把這件事放在了後面。

 但打造開發區畢竟和城市建設和交通建設不一樣,城市建設主要是靠滾動發展,市裡並沒有投入多少財政資金,交通建設主要是通過貸款修路,收費還貸,市裡同樣沒有投入太大的財政資金。但打造開發區就不一樣,那市裡必須要拿出巨額的財政資金,所以當陸政東把開發區的設想提出來之後,這個設想遭遇到了極大的阻力,市裡不少人都認為這會給市財政帶來空前的壓力,認為這是脫離了綿西發展的實際,是好大喜功,打腫臉充胖子勞民傷財的面子工程,在這個問題上,雖然吳金泉沒有表態。但從種種跡象表明,吳金泉也有這樣的看法和擔憂。

 這樣的情況在陸政東的意料之中,這也是他公開拋出這個設想,而不是急著拿到市zhèng 府辦公會議或者常委會上的最主要原因。

 他拋出這個設想的目的就是要在懷疑爭論中逐漸讓大家認識到這個設想並不是好高騖遠,當然這需要有大量的工作要做。

 這其中,城市建設的進展如何,就顯得尤為重要。

 城市建設進展順利,那也就意味著可以帶動房地產的發展。而房地產的發展肯定能夠讓zhèng 府從土地中獲得不菲的受益,有了這個財政增長的一極,才會好說話。

 同時來自下面區縣的阻力同樣巨大,因為市裡這樣的決策也直接會影響到他們的發展,在當前經濟指標考核是最為權重的考核,經濟指標的好壞也意味著他們頭上烏紗帽的問題。他們不能不盡最大努力為自己所在的地方爭取最大的發展機會,雖然這些意見不能否決市委市zhèng 府的意志,但也不得不讓市裡在做出決定的時候重視。

 特別是處在市委市zhèng 府所在地的簷口區,市區兩級同處在一塊地盤上,歷來就是矛盾利益統一體。

 在現行體制下。相對來說縣一級黨委zhèng 府dú lì性相對較強,而區這一級則因為就處於市級黨委zhèng 府的立足之地,而且城市規劃管理工作中市級行政職能部門實際上剝奪了一些原本屬於縣級zhèng 府職能部門的權力,進而也就展成為財政、職權等多種利益權利的博弈。

 就像城市建設,從土地開到運作模式都是市裡邊在主導,而開發區原本就是簷口區下面的地盤。市裡邊等於是活生生的拿了過去,而且市裡有在大橋修通之後在江南設立一個新區的想法,這等於是把簷口區攔腰一斬,雖然簷口區所屬的江南之地,普遍貧窮落後,原來簷口區也願意把江南當包袱給丟了,但現在市裡進行大規模的城市建設,土地的價值一增長。重要性一下就凸顯了出來,簷口區肯定又有了新想法,簷口區沒有意見也是不可能的,所以簷口區也在各種場合也都提出了自己的意見,要求明確開發區和江南的地位以及開發中的責權利和范圍,顯然也有了深深的危機感。

 而這些問題陸政東不得不考慮,簷口區也是區縣的龍頭之一,和市裡開發區比鄰而居使得他們能夠借助開發區和江南新區的開發而獲益,但是也帶來一些和市裡在利益權屬上的矛盾,這很正常。

 怎樣處理好這種關系,既要確保穩步發展,進一步鞏固市裡對主導產業、重點發展方向發展的掌控能力,又要借助目前市區建設的力度,合理有度的保護簷口區的發展積極性,這是一個相當複雜而又難以處理的問題。

 這樣的問題,吳金泉是不會表態的,肯定是落到市zhèng 府去和區裡磨嘴皮子鬥心眼兒,在張新普被雙規之後,陸政東在市裡已經逐漸建立了一定的權威性,區裡邊固然不可能和市裡邊撕破臉較勁兒,但是市裡邊很多工作也需要區裡邊支持,同樣需要考慮區裡的意見感受,誰都離不開誰,最終結果只有大家都讓一步,妥協。

 陸政東倒也不想一味把權力集中在市級機關裡的觀點,似乎那樣就可以讓市裡手中權力更大,但實際效果往往是南轅北轍,在陸政東看來,該放權的部分還是要放權,充分發揮下邊區縣主觀能動性和積極性,這才是正理。

 這一點不僅僅是簷口區,其他縣也同樣如此。

 綿西的發展不是一個開發區就能夠解決問題,充其量開發區也就是一個龍頭,而要讓綿西這條龍騰飛,後面的身子必須得跟上,要不然,龍身龍尾不跟著跑,那整條龍還是跟不上。

 陸政東也是逐個找下面各區縣進行談話。既要給他們打氣或者在發展的問題上作出一些要支持的暗示,也給他們灌輸著一些觀念,但是一番深入的交流下來,陸政東發現其中一部分人的能力和思想還是很成問題,導致工作上不去。

 這其中,桔封縣的情況很糟糕,還有原本市裡排名前列的楊舟縣,今年的發展也很成問題,而零樺縣的情況也不容樂觀。

 桔封縣就不用講了,那是張新普曾經的根據地。也是重災區,受到的衝擊最大。

 而楊舟縣今年發展滯後,那很大程度上就是縣委書記康仲明的能力問題了,這一點不但是他,常委中也不少人質疑,今年楊舟就搞了一個中藥材基地,除此之外的工作乏善可陳。

 康仲明這一年多來的表現很難講是合格的,性格偏軟。遇事沒主見不說,又急功近利,康仲明這樣的缺點在縣長的位置上,由於上面還有一個縣委書記坐鎮沒有太過暴露出來,而一旦讓其獨當一面就暴露無遺。

 當然,楊舟發展滯後。除了康仲明這一任之外,前任主要領導長期小富即安安於現狀的意識有很大關系,這一屆黨委zhèng 府也沒有能夠擺脫這個慣性,除了康仲明這個班長之外,班子裡的其他成員比如具體負責社會經濟發展的縣長常務副縣長也都存在問題。楊舟縣的班子需要有一個大調整,才能讓這個原本的經濟強縣重新煥發活力,不然連原本靠後的玉杯等縣都會超越而過,昔rì綿西經濟四強縣,可能會徹底的淪為末流。

 這就涉及到人事問題,桔封縣因為張新普出事。肯定面臨大面積的變動,而玉杯縣因為鋁鎂合金項目事件,也同樣面臨大動,加上楊舟縣工作不力,還有簷口區的區長蔣格平本人身體狀況也不太好,前兩個月查出腦部出現動脈硬化,需要靜養治療等區縣還有市裡部局部分一把手年齡到點等原因到點在人事上需要微調。

 這些調整都是不能拖的,陸政東對這些人事調整若是一點想法都沒有。那是不可能的,雖然任何人嘴上都要說結黨營私派系鬥爭是可鄙的,但是在現實政治生態中這卻不可避免,換一個較為公正客觀或看好聽的說法,那就是必須要匯聚一批志同道合意氣相投的人在身邊,心往一處想,勁兒往一處使,這樣才能真正把自己的想法真正轉化為執行力,特別是在一些關鍵位置上,只有最貼心的人睡覺才會踏實。

 但陸政東知道,作為市長的他,如果說在市zhèng 府組閣部門的一把手人選上自己或許還有一些發言權,也能夠被對方所接受的話,那麽對於各區縣的黨政主要幹部人選問題,就是一個相當敏感的事情了,稍不注意就容易引發對方的猜忌和反彈。而吳金泉一直都沒有透露出馬上要調整的意思,他肯定也不便多講,所以他就是對這些人事有一定的看法,也得要找合適的機會和吳金泉進行溝通。

 陸政東也清楚,吳金泉就任市委書記之後,對這一層次的人事還沒有進行過真正的調整,而這一次幾個事情趕在一塊了,這裡面大多數都是分量極重的崗位,吳金泉肯定也是相當的慎重。

 吳金泉之所以遲遲沒有動靜,就是國*務院調查組還沒對玉杯縣鋁鎂合金事件作出一個結論,省裡和市裡這這個階段也是一個初步處理,肯定不會做出正式處理。

 陸政東也關注著這段時間的輿論動向,九月,zhōng yāng黨校省部級進修班開學,在開學典禮上,領導人發表了講話,其中就談到了要進一步發展民營經濟的問題。緊接著國內的主流媒體都紛紛對這個講話進行了宣傳。

 雖然發展民營經濟只是講話的一部分,但是敏感的人很清楚,這才是此次講話的精髓,都知道這是為下一屆黨代會理論突破的前期準備。

 這是有例可循的,高層通常在要對一個重要觀點預熱的時候,通常就會借助一些重要的場合對外公開,這既是放出、的一個探空氣球,也是逐漸統一思想的一個過程。

 在這種氛圍下,對於鎂鋁合金事件的處理也就顯得波瀾不驚了,畢竟這個項目從規模和影響力來講。和民營經濟發達地區此類事件相比,差了很遠。

 上面給出的處理意見是要吸取教訓,嚴肅整改,並把這件事情的處理權限下放到了省裡,省委也正式提出了處理意見,只是要求綿西市委市府對這一事件做出深刻檢查,其他則還沒有決定。

 陸政東看到上面的這個意見也不得不歎服漢文字的博大精深,而“嚴肅整改”一句更是很有意思,這既表明這個項目還有回旋的余地,不但回避了鋁鎂合金項目在部委審批上遇到阻力的事情。只是集中於違規用地上,又把板子打在了地方上。

 當然,這個結果陸政東還是比較滿意的,當然他也清楚,這一次處理得如此之輕,除了大氣候變得有利,京城有人幫他使勁之外,也有另外的人在幫著做“義工”——那就是想得到玉杯鋁鎂項目的一些企業和人員。

 “陸市長。鋁鎂合金事件恐怕也需要給省裡一個說法,市裡邊也該研究一下怎麽處理玉杯的相關人員才對。”

 對於這樣的結果,喻明和也是如釋重負。

 喻明和沉吟了一下,說道:

 “忠武書記也在詢問這件事情,他的意見是等到省裡意見出來之後再說,但是蔣炳明的意思是不用等到省裡意見出來。他認為其實省裡意見已經比較明確了。

 陸政東能夠聽出喻明和話語中的含義,在玉杯縣委縣府主要領導應當承擔什麽責任這個問題上喻明和有不同意見。

 蔣炳明認為縣裡主要領導在zhōng yāng調控措施正當時的時候就敢於頂風作案,敢於在土地的問題上瞞天過海,而且欺上瞞下,給市裡工作帶來了巨大被動。甚至影響到了整個綿西市乃至西河省的大好局面,這種風氣斷不能助長,必須要加以嚴懲以儆效尤,但是楊忠武卻對這一點持不同意見。

 楊忠武認為雖然雲嶺縣委縣府主要領導在這個問題上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但是至少也應該等到省委對綿西市委所需要承擔責任的態度明確之後再來研究處理玉杯縣的事情。而喻明和則傾向於楊忠武的觀點,但也有所不同。喻明和的想法是市裡處理這件事是宜早不宜遲,,這樣市委在省委那邊也可以爭取主動。

 陸政東聽完喻明和的介紹,半晌沒有開腔,蔣炳明作為分管黨群的副書記,持那樣的觀點陸政東一點都不意外,當然,他也不排除蔣炳明在這件事上沒有任何針對他的意思。畢竟這一次出事是zhèng 府的事務。

 而楊忠武的想法是為了力求穩妥,喻明和是爭取市裡不在省裡再丟分。

 “明和,你覺得馬善海在這個問題上應該負有多大責任?”

 陸政東沉吟了許久才突然問道。

 喻明和愣愣了一下,想了想才道:

 “其實在這個問題上玉杯的班子應該承擔集體責任,只是處理一個班子沒有可能,最終還是他們主要的領導負責,而他們的書記在黨校學習,那也就只有縣長馬善海負責了,沒有他的支持或默許,鋁鎂合金項目根本就不敢先斬不奏,當然玉杯方面在這方面也是做了不少工作,把下面的工作都做通了的,這一點上國*務院和省裡調查組都是認可了的,但是這也不能掩蓋他們違規的本質,我的看法還是要處理,馬善海最好調離縣長位置,分管副縣長給予紀律處分。”

 陸政東微微歎息了一聲,搖搖頭道:

 “明和,鋁鎂合金事件中玉杯縣委縣府的確負有責任,這一點是肯定的,但是我覺得要一分為二的看,老實說,我們綿西下面各縣發展緩慢,和各縣主要領導還是有很大的關系。”

 喻明和細細琢磨著陸政東話語中的意思,馬善海和陸政東之間的關系很一般,沒有什麽私交,僅僅就是工作關系,還不算是很親密的那種。

 而玉杯惹出了這檔子事情,吳金泉和陸政東都會受到牽連,而陸政東負責zhèng 府事務,承擔的責任也就更大一些,若不是最近大氣候好轉,搞不好甚至影響到今後的前程,

 即便就是大氣候好轉,也還得給省裡深刻檢討,照理說像玉杯縣捅出來這樣大一件禍事來就是對馬善海再嚴厲的處置。馬善海也無話可說,現在將其調離縣長位置,實際上就是避避風頭,已經是相當寬松的處理了,可現在聽陸政東的意思似乎覺得這都有些過重,似乎還是想讓馬善海繼續在縣長位置上繼續乾下去,這倒是讓喻明和也有些拿不準陸政東的真實意思了。

 於是試探著問道:

 “政東市長,你的意思是……”

 “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就想要表達一個意思,要給真正乾事的人改正錯誤的機會。不要一棍子打死,現在下面不少幹部都是求穩,怕擔責任,求穩確實可能少犯錯誤,但是他們卻忘了,如果錯過了這段黃金發展機遇期,那落後於人的歷史責任誰來承擔,恐怕很久以後這些地方的老百姓說起這樣的事情。這樣的人,都是耿耿於懷的,所以說實話,這樣一個大的項目,不但能夠帶來財政收入,還能解決不少就業。對環境也沒有大的影響,加上可以帶動相應的產業,換了誰當這個縣委書記也一樣要怦然心動……”

 陸政東一邊斟酌著如何把這件事的性質進行定義,一邊說道:

 “縣裡也只是在前期進行了征地,還並沒有實實在在開工建設廠區。只能算是未遂,多少也有些被逼上梁山的味道……當然,縣裡的有些做法太簡單粗放和魯莽,有些思想的苗頭也是不對的,出了這樣的問題,處理肯定要處理。我覺得可以給予縣裡主要領導以紀律處分,但是還是要保持縣委縣府班子的相對穩定,確保玉杯經濟展的穩定性和延續性,處分其實不是目的,而是要引以為戒,更好的開展工作。”

 喻明和也明白了陸政東的意思,也知道陸政東是想對願意實實在在做些事情的幹部予以一定程度的保護,但他對陸政東這樣的意思有些不以為然和擔憂。在這件事情上陸政東要是對縣裡處理過輕,市裡其他有些人說不定又會出什麽么蛾子,而且對省裡也不大好交差。

 陸政東也覺察出喻明和的真實想法,笑了笑道:

 “你是不是覺得我這樣的想法有些放任的意思?”

 “政東高市長,我覺得事情既然發生了,就是有些委屈,那也得兜著,誰叫他們做事不講究?”

 喻明和沉吟了一下道:

 “如果不嚴肅處理,有人說三道四不說,以後這樣欺瞞上級的事情也就不要處理,說不定適得其反。”

 陸政東點點頭,他能夠理解喻明和為他設身處地的考慮,換了是其他事情,陸政東不會如此一力維護,但綿西下面區縣不少主要領導進取心不足,像馬善海這樣肯做事,能做事的幹部是綿西最需要的,他的想法是盡量還是讓這樣的幹部能在最合適的位置上,這也能觸動一些其他肯做事的人。

 陸政東想了一會才道:

 “既然這件事我已經向省裡領導表明市zhèng 府是有失察之責, 到時候我去省裡檢查的深刻一些,落在玉杯縣裡的人身上的板子就輕一些……”

 喻明和聽到陸政東如此講,心裡也有些矛盾,既對陸政東堅持從輕處理玉杯縣委縣府主要領導的態度感到高興,畢竟那個願意做事的副手和下屬都希望領導能夠有擔當,在關鍵時刻不是落井下石而是拉一把,但是又擔心省委會對這一處理結果感到不滿,進而引不必要的麻煩出來。

 但看到陸政東顯得很篤定,似乎也有一定的底氣,也就點點頭。

 陸政東確實有底氣,底氣就是來源於大氣候的變化,以及上面把這件事的處理下放到省裡,其實也就是表明沒有把這件事擴大化的意思,還有就是他在省裡的人脈,還有就是領導肯定是不喜歡出了點事情就推諉的幹部,更欣賞有擔當的幹部,不會出現喻明和擔心的那樣的後果。不過,陸政東想了一下還是叮囑道:

 “這只是我個人的想法,對玉杯縣相關人員的處理,主要還得看吳書記的意見,這件事我和吳書記溝通溝通再說。你我今天談的內容就到你我這裡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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