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副標題:鄙圈真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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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的袁大師自穿越以來就不停地深挖自己大曾伯祖父的記憶,這一挖可不得了,真的挖出一座亮瞎了他的狗眼的“寶山”。當然是社會關系的大寶山。
“哦,如此說來鴻漸弟是少川兄的族親?”
“震明公,家母確實出自江蘇顧氏。”
顧氏乃是江南大族,顧維鈞這個嘉定顧氏和顧老夫人的無錫顧氏本就是同源,勉強也能算是族親吧。何況,袁大師現在是顧公使的姨嶽丈,真要說起來他還是長輩呢。
“啊,令尊也是樂農公的好友啊。”
“震明公,寒家與榮家乃是世交。”
色佛撒(無錫話中相當於娘希匹),總算是想起來了。
袁燕倏現在明白自己家是怎麽度過今年年底那一道難關的了。他的高祖父和榮宗敬還有榮徳生是同鄉兼朋友。有著這層關系,榮家後來借了不少錢,並且出手幫了一把他們袁家。
對了,榮宗敬是榮毅仁的伯父,而榮徳生也就是施肇基口中的“樂農居士”就是這個紅色資本家的親爹。
榮徳生在北洋政府裡面當過國會議員,因此施公使也有那麽一點交情。
“嗯,原來鴻漸弟還認識王受慶啊。”
“震明公,晚輩確實和受慶兄有同窗之誼。”
他也終於發現“自己”居然是西點八校尉之中最出名的王庚王小受……嗯,受慶的中學同學!
他們倆是無錫同鄉還是一般大(王庚1895年,袁燕倏1894年。),所以就有了同窗之誼。
王同學回國後曾任職北洋陸軍部,並以中國代表團上校武官身份隨北洋政府外交總長陸徵祥參加巴黎和會,時任駐英公使的施肇基也是團員之一,自然認識了王庚。
順便說一下,王庚在此期間認識了在巴黎和會周邊到處呼籲中國權益的梁啟超,於是就成為梁啟超的學生。
別忘了,袁燕倏還是徐志摩的大學同學。而陸小曼是江蘇常州人,她的父親陸進是我大清的舉人。所以袁老爺子肯定認識陸老爺子,他們兩人算是世兄世妹來著。
哎呀,這麽一說我的圈子還真有點亂呐。
攀好交情拉完關系,兩人之間更是親近了幾分。
只聽施肇基語重心長地道:“鴻漸,我和少川兄在英倫就一同拜讀過你的那幾篇大作,我們也知道你在紐約莫名其妙地成了華爾街爆炸案的嫌疑犯,確實是受了委屈。而且老弟眼光獨到,才具非凡。只是……”
他頓了頓道:“只是老弟這樣的年輕人意氣還是太盛了一些,聽說你最近幾篇文章都把威爾遜總統氣暈了。這樣未免就過了啊。此事有礙內外觀瞻,鴻漸還是收斂一些為好。”
“植公……”
注意啦,正因為兩人的關系更加親近,因此他們的稱呼都自動地改了。
施肇基現在就直呼鴻漸而不加“弟”了。其實這個弟也不能亂用的。只有對方的輩分明顯比自己小才能用,否則只能用“兄”。
不加“兄”或者“弟”,這反倒是一種親切的說法。
如今袁燕倏也不稱施公使的號了,而是在字的第一個名字後面加“公”,如果對方再老一點的話也可以加“翁”。
這也是民國比較親近的同輩或者晚輩稱呼長輩的方式。不然的話,晚輩只能稱呼長輩官職或者“師長”、“老師”這類的。
比如抗戰時期的天魔傳人寫信給穿林北腿,抬頭是這樣的:介公委員長政席。
袁大狂生那也不是什麽場合都狂的,而且好賴話總歸聽的出來。因此他絲毫沒有露出不快的表情,而是耐心地解釋道:“其實拙文並非是我在發泄私憤,實則其中另有用意。不瞞植公您說,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爾!”
“此話怎講?”施公使聞言一愣,趕忙問道。
我們的袁大師微微一笑道:“拙文其實是投名狀。”
“投名狀?”施肇基聞言一愣,不過他旋即就明白了過來,“你是說共和黨!”
袁燕倏點了點頭道:“植公明見。這確實是我給共和黨的投名狀。不然查爾斯-埃文斯-休斯先生怎會招我入華盛頓呢?”
其實他一開始也只是模模糊糊地覺得自己通過《***”民主黨》能搭上共和黨這條線,不過等到柯立芝副總統來探病之後,他就明白自己已經算得上是一顆棋子。雖然只是一顆重量很輕很輕很輕的棋子,但是能當人家的棋子說明自己有利用價值啊。
所以,他這一系列文章越到後面噴的越是厲害。反正威爾遜都是落水狗了,魯迅先生不是說“費厄潑賴”應該緩行,而是要痛打落水狗嗎。既然這位真-大師都這麽說了,那自己這位偽-大師當然應該秉道直行啊。
“嗯!I got it.”施公使有些激動站起身來,背著手踱了幾步道,“真是後生可畏,後生可畏啊。只不過……”
他轉身盯著袁大師問道:“鴻漸,你就不怕引火燒身嗎?”
嗨, www.uukanshu.net等民主黨上台那都十幾年後了,到時候老子肯定是金槍不倒……嗯,金剛不壞的新古典自由主義大師了,還會怕引火燒身?
袁燕倏慨然而道:“我輩書生隻談是非,不論利害。只要晚輩行得正坐得直,何懼他們民主黨呢?”
他語調一轉,有些不好意思道:“再者說危邦不居,亂邦不入。萬一事有不諧,我還可以買舟回國的嗎。”
施肇基讚賞地笑道:“哈哈哈,鴻漸不愧為明是非識時務之君子也。”
“植公過獎了。”袁大師繼續解釋道,“除了是投名狀之外,拙文那也是順應潮流罷了。植公也看到這次大選的結果了,美國人尚且厭棄威爾遜這樣的和平主義者,我順著這個調子喊幾句孤立主義又能有什麽危險呢?”
“這倒也是。”施公使點了點頭道,“那麽照鴻漸的看法,美國要重回孤立主義了嗎?”
“哎……”袁燕倏歎了一口氣道,“植公,孤立主義,美國人那肯定是回不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