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副標題:前兩位還不夠煊赫嗎?那看這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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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的袁大師看到顧維鈞和孟憲承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心中歎了一口氣，看來這兩位是不知道電影的威力啊。

　沒辦法，誰叫這不是文娛流的世界呢。

　他抬起手看了看那塊豪倫詩腕表，此時已經快下午四點了。

　於是袁燕倏咳嗽了一聲道:“少川兄，小弟對植公也就是這麽一句話，相不相信且待來時。只是你們兩位千萬不要被國內的輿論所左右！”

　怎麽說呢，此時賽裡斯民間愛國人士和一百年後……嗯，所有時代所有國家的民間愛國人士那都是一樣的。哪怕這些民間愛國者是受過高等教育的知識分子，他們對於政府仍然抱著不切實際的過高期待。

　而北洋政府呢，又是一個很容易被知識分子“民意”所左右的政權。

　實際上原本那條時間線上，中國民國就通過這次國際性大會收回了山東，有了我們的袁大師這麽一攙和，總不見得會比本來還要付出更多的代價。

　“那小弟等會還有一個dinner dating，就先告辭了。對了，那條西施犬請夫人幫我代養幾天，我稍後來取。”

　顧維鈞十分客氣把兩人送出了門外。而袁孟二人也不急著叫車，而是一起散起步來，

　“伯洪，你怎麽這麽看著我?”

　“鴻漸，你真的是變了啊。”孟憲承表情有些複雜地道，“變得我都有點不敢認了。”

　“哈哈哈……”我們的袁大師大笑道，“伯洪啊伯洪。豈不聞一入江湖深似海，從此節操是路人！”

　他笑著打了一輛出租馬車，和他的老同學揮手告別。

　“這位‘先生’，不好意思，我們這種‘高級’餐廳隻招待熟悉的客人。”

　袁燕倏斜睨了領班一眼，從鼻子裡面輕哼一聲道:“我和人約好了的。”

　那個領班臉上帶著嘲笑的笑容問道:“那好，這位‘先生’，請告訴我你朋友的名字。”

　“羅斯福，富蘭克林-德拉諾-羅斯福！”

　有人認為羅斯福家族是天生的貴族，也有人認為他們不過是來自荷蘭南方低地的小地主。

　這句話是FDR的侄女艾麗斯-羅斯福-郎沃思說的。

　Roosevelt是英語化的荷蘭姓“vanRosevelt”或“vanRosenvelt”，原意為“玫瑰田”。沒錯，羅斯福家族的祖先就是用玻璃珠子從印第安人手上買下曼哈頓島的“海上馬車夫”中的一員。

　不過一開始這個古老的家族在紐約並不怎麽顯赫，他們的財富來自於曼哈頓島上的房產投資、西印度群島的食糖貿易和精打細算的理財。

　直到FDR的曾曾祖父艾薩克-羅斯福，他積極參與美洲獨立運動，是聯邦黨的一員。這位製糖商人參加過製憲會議，與亞歷山大-漢密爾頓一起建立了紐約銀行，並且擔任過董事長。

　這下子，羅斯福家族才成了真正的美利堅豪門。

　雖然羅斯福家族已經出過一任美帝大統領，FDR的叔叔西奧多-羅斯福。然而，這還是比不上FDR的母親一方的家族譜系，也就是他中間名“德拉諾”家族。

　“五月花”這艘船的包租者中有七個“德拉諾”，而《五月花協議》上面有三個“德拉諾”簽名。

　FDR的外祖父華倫二世在1850年的時候擁有一百萬美金的財產，據說當時美國擁有同等財富的人不會超過一打。

　實際上，這個大富翁的財富全都來自和賽裡斯的茶葉和阿芙容貿易。

　那麽NY怎麽和FDR認識的呢?他們兩個現在都算是在華爾街混飯吃的同行。

　FRD是民主黨這一次的副總統候選人，為此還辭掉了海軍部副部長這個公職。在他競選失敗之後，按照美帝“旋轉門”的慣例，他就下海經商了。

　在民主黨重要讚助人范-裡爾-布萊克的邀請之下，FDR成為美利堅富達儲蓄擔保公司(American Fidelity Assurance Company)的副總裁，還是華爾街的掛名負責人。這家公司是當時美國的四大擔保公司之一。

　FDR在這家公司的年薪是兩萬五千美金，是他在海軍部副部長任上的五倍。而且他每天隻用去公司上半天班，其余時間可以忙於他自己的政治活動和法律業務。

　今年的1月7日，布萊克先生在華爾街最著名的德爾莫尼克酒吧舉辦隆重的正式酒會，宣布民主黨後起之秀的FDR加盟他的公司。當時很多華爾街名流都到場致賀。

　我們的袁大師得知了這個消息之後，厚著臉皮就跟著路易斯-貝克和他的叔叔喬治-貝克一起參加了這次酒會，從而結識了這位自由世界的大救星。

　沒辦法，FDR對他的“宏偉計劃”實在是太重要了，重要到再不要臉也得搭上關系。

　那個領班依然不依不饒地道:“先生，你和羅斯福先生是朋友?”

　氣得不得了的袁燕倏一口氣把魅力值調到了19點，大聲呵斥道:“閉嘴，帶路！”

　“袁先生，好久不見。想不到我們兩個住在紐約的人居然在華盛頓見面。”

　現在還沒瘸了的大救星見到大文學家進來，站起來和他握了握手，順口還開了一個小玩笑。

　其實FDR來華盛頓是來和民主黨人一起送別伍德羅-威爾遜總統的。

　袁大師也笑嘻嘻地說道:“羅斯福先生，誰叫我們都是大忙人呢?”

　“噠！”

　他老人家向那個領班打了個響指道:“點菜！”

　“啊！”那個家夥這才如夢初醒地道，“先生，你要點什麽?”

　“菜單上的都來一遍！”

　領班先生瞠目結舌地道:“都來一遍?！”

　“對啊，我這樣的中國人難得到美利堅‘高級’餐廳吃一次飯，自然就是要都來一遍的啊。”

　等到臉色發白的領班走了之後，自由世界的大救星歎了一口氣道:“抱歉了，袁先生。”

　“哎……”袁燕倏自然知道他在抱歉什麽，所以輕歎一聲勉強笑道:“羅斯福先生，這不關你的事情。”

　不管怎麽說，FDR是當時難得對少數族裔不抱持偏見的美國政治家。

　他除了當過洪門的法律顧問之外，對包括猶太人在內的少數族裔也不是那麽歧視。

　因吹斯聽的是，羅斯福的夫人安娜--羅斯福和同父異母的兄長羅西-羅斯福都是激進的反猶分子。而他本人卻在事業上，尤其是目前華爾街的事業上非常倚重猶太人。

　他認為猶太人忠誠、專業、業務嫻熟。所以當他進入白宮的時候，猶太人隻佔美國人口的3%，而佔他內閣人數的15%。以至於後來有人懷疑他有著猶太血統。

　所以說，這位大救星確實引入了天主教徒和猶太教徒，以一己之力改變了WASP把持聯邦政府的局面，單就這點而言，那他不愧是一位偉大的政治家了。

　FDR十分嚴肅道:“袁先生，我不僅對這件事情抱歉，而且還對你在紐約警察局的遭遇感到抱歉。”

　袁燕倏也正色道:“羅斯福先生，非常感謝。對我來說，那都已經過去了。”

　自由世界的大救星舔了舔嘴唇道:“既然袁先生說都已經過去了，那麽你在《世界報》發表的文章是不是可以……嗯，暫停一下呢?”

　“說實話，羅斯福先生。我本來就不準備再寫下去了。”因為已經寫滿九篇所以不準備寫下去的袁大師老老實實地道。

　FDR松了一口氣，舉起手中杯子道:“那我要謝謝你了。Cheers。”

　“Cheers.”袁燕倏喝了一口餐前酒，開口說道:“羅斯福先生，我打過電話給你的秘書了，想來你也知道我要找你幹嘛了吧。”

　“袁先生，I am not paddy，but I have not (翻譯:我不是愛爾蘭人，不過我也不會忘記。)，你是要談的是那部傳得沸沸揚揚的那部電影吧?”

　什麽是擔保公司呢?

　一般來說，銀行為了降低風險，不直接放款給個人和小企業，而是要求借款人找到第三方擔保，於是就有了擔保公司。

　不過擔保公司可以做的很大，甚至能壟斷某些行業的貸款渠道，比如二手房交易，比如車輛貸款，比如電影行業，還有專門做金融衍生品的融資性擔保公司。

　那麽反過來，如果有散戶把錢交給這些擔保公司，他們就能得到比銀行高得多的利息，當然風險也要大得多。

　所以說，擔保公司就是介於真正銀行和貸款代理之間的金融企業。

　我們的袁大師找FDR談的就是為《饑荒孤女》融資的事情。這可是一筆大業務，自然是有資格找上這位副總裁的。

　他點頭道:“沒錯，就是那部電影。”

　“三百萬美金……”FDR面露難色地道，“恐怕我們富達也無能為力啊。”

　袁燕倏微微一笑道:“羅斯福先生，我也不瞞你，這部片子的實際預算不會超過一百萬美金。三百萬這個數字只不過是對外宣傳的噱頭罷了。”

　“原來如此，不過我聽說你貝克家族關系十分不錯，難道不能從紐約第一國民銀行直接貸款嗎?”

　FDR現在也是華爾街吸血鬼之一，消息自然靈通得很。

　我們的袁大師心道，老子要不是為了勾搭你這個自由世界的大救星，哪裡舍得讓什麽富達得到這個大好機會啊。

　他坦然答道:“當然，羅斯福先生，如你所說的。我和貝克家族的關系確實不錯，不過……”

　袁燕倏攤開雙手道:“不過電影這行不同於其他行業。”

　“哦，袁先生。怎麽個不同法?”未來的大救星很有興致地問道。

　“羅斯福先生，雖然現在說這個有點超前，但是我認為電影首先那就是一門藝術。打個比方，如果一本小說不是由一位作家完成，而是由幾位意見不同風格不同理念不同的作家一起創作，那麽這本小說會成功嗎?”

　袁大師一點也不藏著掖著地道:“我敞開來說吧，我之所以代表夢工廠來找你們富達，就是想要為《饑荒孤女》多找幾個投資人。羅斯福先生，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FDR這種傑出人物腦筋自然轉的很快，稍稍一想就明白了這個中國人的意思。

　這部電影的投資越分散，投資人的話語權也就是越小，也不會出現一個太過強勢的投資人，從而讓夢工廠這個製片方掌握主控權。

　“袁先生，我明白了。”大救星點點頭道，“那麽接下來的一個問題就是，你怎麽能保證我們富達能收回投資呢?”

　他繼續追問道:“就算不是三百萬美金，那也是一百萬美金的巨額預算。而且導演還是大衛-格裡菲斯先生。當然我本人也很欣賞他的電影，但是他最近可真的就是一顆名副其實的票房毒藥啊。”

　“嗯，羅斯福先生的這個顧慮十分正常。”袁燕倏毫不避諱地道，“大衛這幾部片子確實有點跟不上趟，太過曲高和寡了……”

　他突然話鋒一轉地道:“羅斯福先生，我給你送了兩張《十二人》的電影票，你和你的夫人去看了嗎?”

　FDR聞聽此言，立馬興高采烈地說道:“謝謝，袁先生。我和埃莉諾已經去看過了。非常出色的電影，真的非常出色。哪怕以我這個律師的角度來說，都十分感人。”

　“有聲電影的藝術效果確實要比無聲電影強，而且是強得多……”

　“麗蓮-吉許小姐的導演水準也實在出乎我的意料……”

　“裡面的演員實在非常厲害，www.uukanshu.net 尤其是那位扮演6號陪審員的男主角……”

　自由世界的大救星滔滔不絕說了半天，最後斬釘截鐵地道:“當然，這部電影的最大功臣就是你們這些編劇……

　他有點向往地說道:“真是前所未有的強大陣容！在難以想象薇拉-凱瑟女士、西奧多-德萊賽先生，菲茨傑拉德先生、艾略特先生，布朗先生、普利策先生、還有袁先生你居然會聯手寫一個電影劇本……”

　自由世界的大救星有點悵然若失地道:“我想大概以後都不會有這麽多的文學大師共同合寫一個劇本了。”

　沒錯，FDR也是一位電影愛好者，尤其是在他成為瘸子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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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史料摘自簡-愛德華-史密斯的《羅斯福傳》

　另外鳴謝@拉倒吧朕的大秦都亡了，慕容總算也是有盟主的寫手了！108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