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青並非奈何不了這個人,而是,他不想傷及她的性命,也因她這八年來的執著而打動了內心。
不過這一次,他不能再陪她玩了。她的存在若被李承啟發現,只怕小命難保。
他飛身進入林中,直將她從灌木叢中揪了出來。
“放開我!”女人倔強,好看的模樣,與沈嫣倒有三分相像。她不是旁人,正是連贏,沈連贏。
“你明明知道,有我在,你就殺不了她。”霍青冷聲。
連贏沒有做聲。這麽多年了,看著沈嫣的女兒長大,她早已放下了仇恨。她不離去,不過是因為……
“他們一家五口生活在一起多開心!你何苦要打破?沈氏被滅滿門,實在不是她的錯。”向來少言寡語的霍青難得有這耐心勸上兩句。忽而又冷了聲道:“你走吧!再也別來了。”
“你……”不知為何,白間看過沈嫣一家子的和樂,她這下終於有些忍不住了,“你要趕我走?”
霍青聽得糊塗了,詫異看她。
“我一直糾纏,是因為只要我在,你便會在,只要我有所動作,便能見你一面。我……”
喜歡的話自是羞於說出口的。言及此,她的臉已經在夜色裡生出了火燒雲。
“你……”霍青的臉也紅了。
她是老姑娘,他也不再年少。這種感覺,其實早就有了,只是誰也沒有點破罷了!
“那我走了,再也不回來了。”連贏轉身,想賭一把。
“慢著!”霍青叫住他。
她回轉身看他。他側過身去,有些不好意思道:“我未婚,你未嫁,也許……可以在一起過過看看。”
什麽叫過過看看?連贏頓時氣血上湧,上前便是出了拳頭直打他:“你這麽勉強,以為我稀罕不成?!”
霍青一把揪住她的拳頭,心裡有些慌。他沒愛過誰,也不知愛滋味。只是看著眼前人消瘦的樣子,整個身子骨都似軟掉了。
連贏膽大,突然傾身,吻上了他的唇。
這一夜,沈嫣帶了李承啟登上了比清風觀還要高的山頂看星星。
山風拂動他們的衣袂和墨發,好不涼快。
李承啟衣衫不整,露出結實的胸膛,吻了吻沈嫣的額頭道:“今夜不回去了,陪我看日出。”
“好。”望著星空,沈嫣的心情,和這夜色一樣寧靜。
她抬眸,仔細看了看李承啟,覺得自己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喜歡他,依戀他,心無旁騖。
她把頭靠在他懷裡,嘴角帶著一抹甜笑,心想:安陽平泉下有知,定會祝福自己吧。
“安陽平若知道你又和我在一起了,會不會氣得從地底下爬起來?”李承啟突然得意地說笑,倒是也想到安陽平了。
“他會祝福我們的。”沈嫣卻是認真的,“臨死的時候,他就有這樣的期待。”
李承啟得意的笑這才收斂起來,對安陽平這個已死之人,竟生了一絲好感。
他將沈嫣抱緊了些,又吻了吻她,不免又來了感覺……
南陽皇宮內,新皇劉基的寢殿,禦醫賴陽明正在為他扎針。
“賴陽明,你說,朕這是心病還是身體有病?”劉基袒胸露,渾身是肌肉,此時正是微眯雙目,斜眼看賴陽明。
“臣……恕臣愚鈍,臣,實在診斷不出。”賴陽明的頭低了又低,額上直冒虛汗,臉容之中盡是惶恐。
劉基斂了笑,忽地拔掉身上針灸,扔到地上,怒道:“你當真不知?”
“臣……皇上放了臣吧……”賴陽明驚慌地跪到地上,可隻覺一隻剛勁有力的大手伸了過來,身體就不受控,不知怎地趴在了龍床上!他忍不住大叫:“皇上饒命!臣隻喜歡女人啊……”
劉基徑直剝了他的褻褲,拿出一隻滑膩膩的膏藥直插他。
“啊!……不要!啊!!……”
諾大的寢殿,賴陽明發出了好一聲鬼哭狼嚎的慘叫。
若乾年後,大臣送往皇宮的美女無數,卻一直未有聽聞哪個育有皇嗣的消息。皇帝不能人事,皇帝有龍陽之癖的謠言更是傳開了,最後一條甚至被人親眼證實。
以兵部尚書韋斯禮為首的朝中重臣,紛紛上書,找回太上皇的兩個皇室,從中挑選出一名儲君——焦懷玉生的皇子庸碌無為,直接被大臣們忽視了。
劉基答應了,但有一個要求,那就是儲君必須改姓劉。
這時的沈嫣和李承啟,早已帶著幾個孩子遊歷到了祁連山一帶。見祁連山風景娟麗,遂暫時在那兒住下了。
李翰十八歲,李霽十五歲,正是意氣風發之時。
問他二人誰有心儲君之位,二人相互推讓,誰也不垂涎。
為了公平起見,李承啟和沈嫣,就他二人的文化和武藝,做了幾番考核。
結果, 李翰贏在了武功造詣上,李霽贏在了聰明學問上。
李翰遂提出請求:“爹娘,如今太平盛世,適宜文治天下。弟弟的文化修養遠在我之上,還請爹娘決斷。然弟弟一人入宮,我實在不放心,想一同前往。日後弟弟榮登大典,我必左右扶持!”
兄弟二人情誼深厚,李承啟和沈嫣自然答應了下來。
“那我呢?我也要隨大哥二哥入宮去。”十歲的安陽連城央求。
沈嫣攬她入懷,笑道:“等你二哥當了皇帝,爹爹和娘也跑不動了。到時讓你二哥為我們僻一處別宮住下。到時候你再入宮看他們也不遲。”
“連城,你難道不想多陪陪爹和娘?”李承啟拉了安陽連城嗔怪問。
安陽連城認真地想了想,終於打消了隨李翰李霽入宮的念頭。
這一年,祁連山上白雪皚皚,美得像一幅畫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