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奴在!
高公公聽到人皇的呼喚,急忙從殿外小步跑進來,對著人皇納頭便拜。
高公公,吾問你,六皇子可在人皇殿外?!等候覲見?
高公公滿頭大汗,心中悲喜交加,悲的是人皇對他說話的語氣,仿佛質問一般的不善,令他心中一咯,喜的是人皇終於提起蘇白了,這樣那個他頗為喜愛的孩子,終於不用受那暴日之苦了!
回稟陛下,六殿下正在殿外候見,非是老奴不稟報陛下,而是陛下先前,交代了,你批閱奏折的時候,不得打擾,任何人都不見,老奴……老奴……
行了,行了,看著高公公唯唯諾諾的樣子。人皇也發不出什麽火來,知道此事錯不在他,而且他批閱奏折的時候,也的確從不許人打擾,不過總有那麽幾個心腹是例外!
高公公,那吾問你,六皇子在殿外等候多久了,可有什麽要事!?
聞言,高公公眼中閃過一絲心疼之色,恭恭敬敬的道,:“回稟陛下,六殿下已經在殿外站了四個時辰了,此時正值晌午,陽光甚烈,六殿下官袍都打濕了,若再這麽下去就算是鐵打的人也扛不住啊!至於六殿下進宮何事,老奴也不知!
聽著高公公的話,人皇眼角皺了皺,旋即重新恢復古井無波的神色,向著高公公擺擺手,:“讓你回話就好好回話,你在哪巴拉巴拉一些有的沒的,是在指責吾不近人情嗎!?
老奴不敢,高公公顯然被嚇得一哆嗦,跪俯在地上的頭,埋的越發的低了!
行了,下去吧,把六皇子給我叫進來,我倒是要看看他這要唱哪一出!
是,老奴這就去,言罷,高公公起身低頭,退走了幾步,這才小步跑出了人皇殿。
陛下,你可是對六殿下還有什麽意見啊?一旁君無悔見人皇語氣不善,不由問道。
聞言,人皇歎了口氣,目光穆然惆悵起來,“意見?”我能有什麽意見,他不對我有意見我就知足了!只是此時來得太讓我猝不及防而已。
陛下何出此言,六殿下來找您,不是很正常的事嗎。君無悔有些疑惑,兒子見老子,有什麽好奇怪的。
正常!?
這些年來,他們母子受了這麽多委屈,這麽多白眼,可他蘇白可一次都沒有向我妥協過啊,沒有質問,也沒有抱怨,就好像他不是我的兒子一樣!這次他突然這麽隆重的來見我,你說正常嗎?
聞言,君無悔沉默了。良久才搖搖頭,六殿下這是在和陛下慪氣啊。
是啊,這孩子什麽都好,天賦,才學,心性都不缺,唯獨這脾氣太倔,就是個驢脾氣。可是他越是這樣我這顆心就越不是滋味啊。
聽著人皇略微自責的語氣,君無悔不由寬慰道,:“陛下也不用太過自責,我相信總有一天六殿下會明白您的良苦用心的!”
但願吧!
就在這時,人皇殿的殿門再次被打開,去而複返的高公公引領著一位身著蟒袍的青年行了進來!
青年一身原本應該威嚴得體的蟒袍,此時被汗水沁透,緊緊的貼在身上。一滴一滴豆粒大的汗珠從額頭上滑落,青年原本俊美非凡的臉龐此時呈現一種不正常的蒼白!
青年向前邁進幾步,腳印踩在乾燥的地面上浮現一個水印的腳印!臉色蒼白,但步伐卻鏗鏘有力!
兒臣拜見父皇!
蘇白單膝跪地,對著人皇一拱手,語氣不卑不亢,一句皇子向父皇的問候語從他的嘴中喊出,
顯得格外的陌生與冷漠!仿佛在說一句再普通不過的話! 看著跪俯在自己面前的蘇白,人皇眼神複雜,心中五味雜陳。頗不是滋味。二十年了!這孩子已經二十歲了。他還是第一次如此之近的看著他。不禁有些陌生,但血脈深處卻對這個倔強的少年充滿著濃濃的親切感!
起來吧,聽說你有事要見我?這一次人皇沒有用吾,顯然並沒有對蘇白擺架子!
蘇白,站起身來,眼神沒有絲毫的波動,不卑不亢的說道,:“回稟父皇,兒臣此次進宮乃是有事求助父皇,還望父皇準予!
你有事求助我!?人皇眼中疑惑之色一閃而逝,:“若我沒記錯,這好像還是你第一次向我說出求這個字吧!看來此事一定對你很重要!如若不然,憑你蘇白的性子說不定這輩子都不會主動踏進我人皇殿吧!
對於人皇的話,蘇白不置與否,若不是事關二弟未來,他蘇白決不會向人皇低頭,哪怕這是他的父親,在他的心裡他真正意義上的親人只有母親一人!現在還要加上一個不是親人勝似親人的兄弟,王邪!
看著蘇白的反應,人皇臉上浮現一抹了然的神色,自顧自的說道,:“我知道你對我有怨言,認為我不配做你的父親,但是你總有一天會知道,我之所以這麽做是為了你們母子倆好,是在保護你們!
對於人皇的話,蘇白冷笑兩聲,像是看小醜般的目光看著人皇,眼神是那麽的肆無忌憚。那麽的不加掩飾!絲毫不為對方是人皇而有半分的敷衍。
因為他知道他蘇白代表的不止他他自己,還有他那個獨守空房二十余年的母親!你可以這麽對我,我不在乎,但你不可以這麽對我的母親,因為她把自己的一切都給了你,把自己最珍貴的一切都給了你,不管你出於什麽目的,這樣對待自己的女人二十余年,就是不容原諒!
“如果你所說的保護,就是任由我們受盡欺辱,遭受白眼二十余年的話。這樣的保護,我們承受不起!
如果你所謂的為我們好,就是讓一個愛你的女人獨守空房二十余年,二十年來從未主動看過自己的兒子一眼。從未有過隻言片語的問候。那這樣的好,我們不要也罷!
無論如何,您賜予了我生命,所以兒臣稱呼您一聲父皇,但是也僅此而已!若你認為我還有什麽其他的目的,那麽父皇您想多了!這次若不是兒臣沒有選擇,我絕不會來見您!
一番話,蘇白說得平靜無比,仿佛在陳述一個再簡單不過的事實。這番話若被別人聽到指不定又要給蘇白安一個大逆不道的罪名!
高座之上,人皇沉默無語,出奇的沒有震怒,只是靜靜的聽著。並沒有做任何的解釋!
我就知道會這樣,也罷,我也不奢求你們娘倆兒的原諒,就像你說的不管出於什麽目的,終究是我虧欠了你們!
說吧!你此來的目的!
蘇白不疑有他,對於人皇的話顯然嗤之以鼻,沒有絲毫的拐彎抹角,直接說出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兒臣想求一枚“造化丹!”
我答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