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盟主是誰?”草兒問。
“當然是弑神者之子了。”火妖兒說。
他說話的功夫,見妖怪們越圍越多,下面台階上還有妖怪衝上來,忙從身後背簍取出一捆炸藥。
“哼,接受我正義的製裁吧!”火妖兒點燃引線,直接丟向登城牆的台階。
“炸藥!”
見炸藥包落下來,正往上衝的妖怪們大喊一聲,急忙折向往回跑。
他們深怕跑得慢了,手腳並用,一時間踩踏無數,不少妖怪竟命喪自己人腳下。
只是,那一捆炸藥在冒過一陣煙之後,再無動靜。
妖怪們面面相覷,草兒他們也疑惑不解。
“你這炸藥不是假的吧?”草兒問。
火妖兒神秘莫測的一笑,“讓炸藥安靜會兒,待會兒你就知道是真是假了。”
又過片刻,有妖怪大著膽子向前走,慢慢地靠近炸藥。
砰!
一聲巨響,草兒仰頭,見有幾個妖怪從下面被炸上來,又跌落下去,然後是一陣火光與濃煙。
由於離城牆近,城牆也地動山搖,震耳欲聾。
許多妖怪不再圍攻,或趴在地上,或縮在牆角,戰戰兢兢地等著動靜過去。
竹竿妖怪他們也不例外。
火妖兒此時也坐在地上,見草兒看他,咧嘴一笑,“炸藥放多了。”
這炸藥不是放多了,而是放太多了,直接把台階炸斷了,妖怪們再也不能衝上來支援。
更厲害的是,八神被這麽大的動靜嚇的一哆嗦失了神,又疲於應付小和尚,被石驚天抓住了機會。
他一躍而起,一劍刺中了八神的左眼。
“啊!”八神淒厲的大叫,踉踉蹌蹌的往後退。
小和尚趁機踏前一步,一指直戳八神的肚腹,噗嗤一聲,綠色的黏液激射而出。
小和尚忙躲,但臉頰上還是沾到一些。
石驚天急忙撤劍,抓住小和尚往後退,一直退到草兒身邊,“快,小和尚中招了,這綠液有毒。”
草兒正趴在地上,聞言心裡一痛,忙跳到小和尚面前查看傷勢。
也幸好草兒醫術高明,幾乎一看一聞便知道是什麽毒,“快,水,水!”
弑神者聯盟,還有遊醫一行人都是行路之人,身上常備著水袋。
石驚天從腰間扯下來丟給草兒,回頭提劍防備那妖怪反擊,卻見八神只是捂著肚子靠在城牆上。
“呵呵。”八神左眼流血,右眼流淚,“你們這群螻蟻,居然敢傷我?!”
他緩慢而又努力的站直身子,一個手捂住傷口,另外三個手各抓起一把刀。
“我是神!”他一臉怒氣,“你們膽敢弑神!我要讓整個神農城的人為你們陪葬!”
“囉嗦!”火妖兒抓起一把炸藥,直接丟到八神身邊。
方才的炸藥很久才炸,八神自然不怕。
他一腳踢過去,想踢到石驚天身邊,卻不想腳剛碰到,“砰”的一聲,炸藥響了。
八神腳下力道一湧,嚇的身子往後一跳,直接越過身後的圍牆,“啊”的慘叫著掉下城牆。
嘭的一聲後,城牆上下安靜下來。
火妖兒撓了撓頭,“我這次炸藥沒放多。”
眾人都在城牆上,一損俱損,因此火妖兒這炸藥用的是威力最小的,估計也就比煙花威力稍大一點兒。
奈何這八神說驚弓之鳥,腳下一炸,嚇的整個人跳起來往後躲,力道收不住,於是就掉下去了。
安靜片刻後,獨角妖趁機招攬城牆上的妖怪,“你們還不快住手!現在咱們的新城主誕生了。”
說著,獨角妖舉起竹竿妖怪的右手,“還不快拜見新城主!”
竹竿妖怪一愣,“啊,我?”
他回頭看草兒,又看弑神者聯盟的人。
“我不是,不是我,我怎麽能當城主呢!”他急忙擺手。
“讓你當你就當吧,大不了待會兒讓給我。”草兒說。
這麽多妖怪要投靠過來,暫時還是有個妖怪當城主比較妥當。
“水,快讓人拿水。”草兒又招呼。
“哦。”獨角妖他們忙把身上的水袋遞過來,有個妖還遞過來一壺酒。
草兒把他們統統倒在小和尚臉上,為小和尚清洗傷口。
石驚天俯下身子,查看著小和尚傷勢,“他怎麽樣了?”
草兒又把一壺水倒在傷口上,輕舒一口氣,“暫時無礙了,只是這燙傷怕是得長時間留在臉上了,看我以後能不能找到什麽靈草吧,若有的話,這傷痕還有辦法去除。”
石驚天點了點頭,只是疤而已,他們這些人身上都有疤。
他和火妖兒又來到城牆邊,見那八神頭朝天,跌落在城牆下,砸出一個深坑。
“他死了沒有?”石驚天問。
“不知道。”火妖兒說,“不過試試就知道了。”
說著,他取出一捆炸藥,直接丟下去。
不等炸藥落下,坑內的八神瞬間躍上凹坑,再也不直著身子了,而是趴在地上,八條腿並用,超快的向城外跑去,一溜煙兒的不見了身影。
“嘿,這孫子,裝死有一套哈。”石驚天說。
這時,城內傳來嘈雜聲。
他們回頭一看,城內的妖怪們幾乎全部聚過來。
竹竿妖怪忙領著獨角妖怪站到那一側招呼,“眾人聽著!八神他為非作歹,濫殺無辜,現在已經被我打跑了,從即日起,神農城換了主人!你們要是還執迷不悟,莫怪我不客氣了!”
“對,讓你們嘗嘗炸藥。”火妖兒過去招呼。
城下妖怪見狀,不願留在此地的,四散而逃。
……
在草兒救治小和尚,接著騰手整治神農城的時候,中原的一個無名村莊正熱鬧。
“唱戲了,唱戲了。”
阿寶,也就是那日為余生領路去妖窟的小男孩,領著村子裡一群孩子在大街上一邊跑一邊喊。
村正從家門口走出來,“阿寶,哪兒唱戲?”
托余生的福,雖然那天他同朗哥一同被抓去了,但不等被拉上床,就被余生他們救了出來。
“客棧唱戲。”阿寶回頭說著,一頭撞進瘸子朗哥的懷裡。
“哎呦呦。”朗哥扶著他,同時努力穩住自己的身子,“走路看著點兒,你著什麽急。”
阿寶笑著站直身子,扶住了朗哥,說道:“郎叔,待會兒客棧唱大戲!”
“唱大戲?”朗哥疑惑,“我回來的時候沒見搭台子呀。”
“這個大戲不是你說的那個大戲,是那個大戲。”阿寶說。
“哪個大戲呀?”朗哥疑惑,忽然又明白過來,“哦!那個大戲!”
現在妖怪大王在客棧的中原分廚當廚子,因為她被封印了,因此許多菜譜和廚藝手到擒來。
朗哥自身廚藝雖好,但與被封印的這些廚子相比,那就是小巫見大巫了。
所以他在妖怪大王身邊打下手,順便學一些廚藝。
至於他夫人阿醜,現在更了不得。
她被余生破格納入了客棧護衛隊,行走各地保護客棧安寧。
朗哥在客棧幫廚時偶爾聽到過,說客棧最近在東荒各處上演一出好戲,所到之處,萬人空巷。
有些客棧前一天晚上剛上演這一出戲,第二天就有客人堵到客棧門口,強烈要求再上演一場。
朗哥本來以為輪到中原客棧至少得到半年,甚至一年以後了,想不到今兒居然就輪上了。
他高興的問,“這大戲怎麽忽然來咱們村演了?”
阿寶因為引路有功,現在客棧打雜。
自他去過揚州客棧,同鎮上包子那些毛孩子成為好朋友後,他們整天來回串門遊玩,所以知道的多。
“掌櫃的說,是醜嬸在東荒立了大功,憑功為咱們村子爭取來的。”
阿寶說罷,又高興的往遠處跑去,大聲地向別的鄉親報道這個好消息。
朗哥也與有榮焉,笑著合不攏嘴。
被余生復活的老五從旁邊走過,不忘誇一句,“朗老弟,你婆娘可是為咱們村子辦大事了!”
阿寶這小子幾乎每天晚上都要同包子他們搭伴去各個看戲。
看戲歸來後,這小子還不忘繪聲繪色的為鄉親講一番,聽得老五饞很久,早想見識見識了。
“對。”村正這時候也走過來,笑著搭腔。
他現在可不敢看不起阿醜這一家子了,“小時候阿醜一生下來,我就知道她是個有出息的,就是想不到這麽有出息,而且還記掛著咱們鄉親,是個好孩子呀,他爹在天有靈一定會喜極而泣的。”
老五揶揄村正,“大伯,想不到你還這麽有眼光,以前我也沒見你說過呀。”
“你懂什麽,潛龍勿用,潛龍不說。”村正的臉一點兒也不紅。
伴著阿寶的通知,村裡炊煙嫋嫋升起,村民們早早的開始做飯,好不耽誤大戲的開場。
別村的百姓不知怎麽也得了消息,在快要入夜時,搬著凳子、板凳趕到了村子。
等夜幕降臨的時候,客棧前的街道早已經被圍的人山人海,水泄不通。
人們相互打著招呼,聊著天。
孩子們在大人中間嬉戲,追逐、打鬧,一片欣欣向榮。
阿郎站在客棧門口,對阿醜感歎道:“這日子好啊,這日子是真好!”
這一段時間裡,不是沒有妖怪想要佔據村子,奴役村民,但都被客棧掌櫃打跑了。
他們這個村子和周圍的村子,迎來了很難得的一段沒有妖怪剝削、奴役的時光。
村民們很珍惜這段時光,盡情的享受著這段時光。
但心裡也在擔憂,深怕有一天醒來,又回到那暗無天日的生活中。
阿醜經過這些天在東荒的歷練,變的自信很多。
她握住朗哥手,“放心吧,這樣的日子未來會一直有。”
“讓讓,朗叔,讓一下。”阿寶從客棧裡面鑽出來,他身後跟著包子,小孫子他們。
他們懷裡各掛著一小筐子,筐子裡放著包好花生,紅棗,還有一壺茶。
待出門後,他們叫賣起來,“花生,棗子,中荒茶喲。”
接著,裡正,馬嬸兒,根叔,石大爺,豬肉九,說書人夫婦等人,也拎著坐的家夥事兒從客棧走出來。
這些天,鎮子上的鄉親們過著很好。
每天吃完飯後,他們就跟著蜃妖到處跑,到處看大戲。
這滋味別提了,比過年還愜意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