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身子消瘦,一臉滄桑的婦人從門中邁出。
“我去!”余生驚訝地後退,“這,這廝是孟婆?!”
與他們上次相見時,至少老了二十歲。
孟婆在見到余生他們後,也不好意思的遮住自己的臉。
太丟人了。
當初離開時,豪情萬丈,誓要收回塗山,乾出一番名堂,拯救天下百姓與蒼生。
現在可好,什麽事兒也沒做了,還被人關到這兒,折磨成這個樣子了。
“喲,我來看看,這是孟婆嗎?”余生走上前,俯下身好奇的看孟婆。
富難從另一邊圍過來,“我說孟婆,你現在可真對得起這個婆字了。”
胡母遠恍然,“哦,我明白了,原來孟婆有先見之明,先給自己起了這麽個名字。”
“這你就說錯了。”余生說,“人總要老的,所以起個婆字,不用什麽先見之明。”
“別看了,別看了,我說幾位,我無顏面見東荒父老,你們別看了。”孟婆擋著自己的臉。
“怎麽,你不想跟我們出去?”葉子高問。
“當然出去,老娘再也不想在這兒呆著了。”孟婆忙說道。
這裡的陰風陣陣襲人,比在余生他娘的酒壇子可難熬多了。
在余生他們打趣孟婆時,站在他們身後的黑白無常擠眉弄眼向禿頭老道打著眼色。
禿頭老道皺眉,目光斜瞥,目指四個人中的一個。
然而,余生他們交錯在一起,每次老道目指,黑白無常都有一個搖頭或者點頭。
禿頭老道急了,一跺腳,雙目瞪圓,盯著黑白無常,似讓他們拿出一個準確的答案來。
黑白無常剛要確定,余生見到了被打開的多寶書的書頁和材質。
“我說…”余生轉過身子。
禿頭老道見此,知道不能再猶豫了。
當下,他輕輕地一抖,身上的鐵鏈跌落,手上、腳上的鐵鏈也松開。
接著,不等余生他們反應過來,禿頭老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身子躍起,一腳把胡母遠踹進孟婆身後的門。
孟婆形銷骨立,一個身子不穩,也被帶進去了。
“啪”,門消失,多寶書自行合上。
余生一愣,黑白無常也傻眼了。
“這,你…”余生指著消失的門,又看一眼笑起來的老道,“你他媽的有病吧!”
“這孫子被關久了,難道心理變態?把老胡踹進去,準備進屋藏嬌。”富難說著把書拿起來,抖落著,“老胡,老胡?”
“老胡?!”禿頭老道驚訝。
“你踹錯了,這才是東荒王之子!”黑白無常指著余生,心有不甘的說。
“那小白臉不是?!”禿頭老道望著已經戒備起來的余生,“那看來是我高估東荒王之子的樣貌了。”
他錯以為東荒王之子,不管怎麽樣,至少樣子得俊才是。
想不到,面前這平平無奇,甚至有點黑,個子中等的人才是東荒王之子。
“老頭,你這話就不對了。什麽叫高估我的樣貌,我告訴你,你今兒要不把這話收回去,咱倆沒完。”余生說。
富難提醒他,“老胡被踹進去的時候,咱們已經跟他沒完了。”
“是嗎?”余生說,“那不重要,反正可以放出來。”
禿頭老道“呵呵”一笑,“不好意思,踹錯了。”
“那你就是踹老富也不行呀。”余生說。
富難一愣,“踹我,為什麽踹我,踹的不應該是…”
富難正說著,見余生身子已經消失在原地。
借著富難搭茬吸引注意力,余生瞬間出現在老道身旁。
人到,拳頭也到,落向禿頭老道後脖頸上。
然而,只差一分一毫,余生的拳頭卻再也前進不得,被禿頭老道死死的抓在了手裡。
“呵呵,小子,咱們同出一脈,你傷不到我的。”禿頭老道說罷,順手把余生的手一扭。
余生當然不能讓他扭住。
他順著胳膊被扭的方向,順勢身子躍起,同時一腳踹向禿頭老道的胯下。
“啪!”
這一腳中了,然而禿頭老道無動於衷,身子都不帶一絲顫抖的。
“莫非,你是太監?”余生問。
禿頭老道不知太監是何物,但想來不是什麽好東西。
“哼!”他手上用力,把余生的胳膊向後一撇。
“哎呦,疼,疼。”余生蹲在地上,胳膊被扭的生疼,疼的他臉都扭曲了。
“掌櫃的,我們來救你!”富難大喊一聲,然後被禿頭老道揮手打飛,把葉子高也撞在了地上。
“哎呦。”倆人也呻吟起來。
禿頭老道不理他們,回過頭笑著對余生說:“咱們雖同出一脈,但你還沒覺醒,想要殺我?做夢!”
“不,不對呀。咱,咱倆同出一脈,他們又把你關起來了,那咱倆應該同氣連枝,聯手對付他們才對。”余生吃力的說,“你說你這煮豆燃豆萁作甚哩。”
“哈哈。”
黑白無常得意的走上前,“余掌櫃,你還在挑撥離間呢?不管用的,你中計了。”
白無常揮揮手,讓手下的無常把被綁起來的無常放了,把富難、鯊魚他們抓起來。
富難、葉子高掙扎著站起來,同鯊魚他們試圖反抗。
然而,他們雖然經歷不普通,在余生的幫助下進步飛快,但也是普通人,根本不是這些無常的對手。
很快,他們被無常們打翻在地,綁了起來。
“什麽意思?”余生驚訝的望著無常,又看禿頭老道,“你,你們是一夥兒的?”
“當然。道長奉吾王之命,在這兒已經等候您多時了。”白無常笑著說。
方才大張旗鼓的用鐵鏈綁老道什麽的,全是在演戲,而且那些鐵鏈,也壓根不是能夠束鬼的黑鐵鏈。
余生錯愕不已,原來自己方才認為鐵鏈有古怪的直覺是對的。
他後悔的罵一句,“大爺的,老北看著老實,想不到也是個奸詐的。”
“行了,行了,”余生抖著胳膊,“老北也夠下血本的,放開我吧,我認栽了,生死簿還給你們。”
禿頭老道的手一絲也不松。
“生死簿我們要,你,我們也要。”白無常說。
“別介呀,一個東荒王,一個北荒王,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關系鬧僵了不合適。再者說,不看僧面看佛面,我娘雖被關著,但也與北叔交情深厚不是。”余生笑,“咱們就這麽愉快的決定了?”
他試著起來,但又被禿頭老道壓了下去。
“抱歉了余掌櫃,我們王上說了,要不惜一切代價把你拿下。”白無常笑的很得意。
他現在也有得意的資本,因為只要他們把抓住余生的消息告訴王上,莫說回北荒了,他就是被提拔成為未來的東荒王也是有可能的事。
“那,這樣…”余生艱難的抬起頭,“咱們再做個別的交易。”
白無常頗有雅致,好奇地問:“余掌櫃難道還有別的籌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