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難在出來以後,蹲在地上就吐。
後面的妖怪跟著逃出來,辣的雙眼都看不清了,直接撞在富難身上。
幾個妖怪於是帶著富難,“骨碌碌”從台階上滾下來。
余生他們急忙再次後退,以免被玷汙到,然後看著這幕人間慘象。
很快,一傻子左手拖著女妖怪,右手拖著葉子高從裡面走出來。
他倒是安然無恙,把葉子高丟到雨裡面後,還抱著那女妖怪傻笑。
“喲,葉子高這是怎麽了?”余生見葉子高在雨裡動也不動,覺著有些不妙。
不過看到他們身上繚繞的黃煙後,還是決定不過去了。
他扭頭看著魏昆他們,“你們跟著小公子時間長了,也習慣了,要不幫我過去看看?”
魏昆急忙搖頭:“這我們可招架不住,余掌櫃,您另請高明吧。”
“我給錢,一百貫。”余生說。
魏昆他們還是搖頭,“現在可不是要錢不要命的時候。”魏昆代表兄弟們嚴肅的拒絕。
“兩百貫”,余生深處兩個手指。
“成交”,魏昆招呼一個兄弟,“走著,把那兄弟抬過來。”
方才逃出來,正嘔吐的一個妖怪聞言抬頭看了看余生。
他問旁邊的芥菜頭妖怪:“老大自己說多少錢贖人的?”
“兩百貫,嘔,倆人。”芥菜頭說完後繼續嘔吐,臥底的工作真不好做。
這妖怪聽了五味雜陳。
別的妖怪抬個人就掙兩百貫,他們綁人,勒索,到頭來什麽也沒撈著。
大家同樣是妖怪,差距為什麽就這麽大呢。
女妖怪這會兒已經醒了,推開傻子後,抱著葉子高,一面吐,一面搖醒他。
待魏昆他們上來抬人時,女妖怪還不樂意,對他們拳打腳踢,不過被魏昆一拳頭打出去了。
余生見狀喊道:“別下死手,終於有一雌的往椰子糕身上貼了,得讓他享受享受。”
柳柳在旁邊說:“你不怕黑妞到時候找你算帳?”
余生一笑,“不怕,我這是在幫她。你看這姑娘什麽模樣,黑妞什麽模樣。看人得有襯托,兩廂一對比,黑妞無疑勝算在握。”
柳柳恍然,原來余生打的是這主意。
把女妖怪打走後,魏昆他們剛要俯下身子撈葉子高,傻子又打上來。
“讓你打我媳婦,讓你打我媳婦”,傻子吵鬧著。
魏昆不耐煩地把他也打走。
傻子正好與女妖怪倒在一起,立刻不鬧了,心滿意足的挨著女妖怪。
魏昆他們查看一下葉子高,回頭喊道:“余掌櫃,這不是熏暈的,這是窒息的暈過去了。”
“什麽?!”余生肅然起敬。
寧願自己憋死自己,也不願意被臭氣熏染,什麽時候葉子高這麽寧死不屈了。
魏昆他們也敬佩不已。
他們拖著葉子高,扶著富難來到這邊。
“我們以前也想過屏住呼吸,寧死不屈,但都不行,想到葉公子是個漢子。”魏昆說。
泥書生、柳柳他們也是點頭,對葉子高有了進一步認識。
富難倒是知道怎麽回事,但現在他吐的根本顧不上說話。
不過敬佩歸敬佩,余生他們嫌棄的繼續後退,擺手道:“讓他們倆離著遠點兒,別熏到我們。”
這時,廟裡出來一個身影。
小公子的身影在後面屋裡翻滾的黃煙襯托下,顯的十分偉岸。
“一切搞定了。”小公子得意的說。
他話音落下,熊大從廟裡爬出來。
他的臉被熏黑了,嘴角還有鮮血,扒著門框傻笑著,“嘿嘿,你是誰,為什麽是你啊。”
“老,老大?”幸存的妖怪不可思議的看著他。
“嘿嘿”,熊大看著自己的手下,“你是誰呀?”
“我是鐵頭啊。”妖怪說。
“鐵頭又是誰呀?”熊大繼續問。
“鐵頭是我。”
“我又是誰?”
“你是老大!”妖怪著急的說。
“老大是誰?”
“是你!”
“你又是誰?”
“我…”
“佩服”,遠遠地,站在那唯一屹立不倒的廟門下,余生遙遙地向小公子豎起大拇指。
好好地一個妖怪,愣是讓他一屁臭瘋了。
小公子一笑置之,顯的非常驕傲,非常自信,“余掌櫃,沒有什麽是我一屁搞不定的。”
“若有”,小公子仰頭,“那就再來一次。”
余生愕然,對旁邊小公子手下的漢子說:“這自信是不是有點兒過頭了?”
“是有點兒。”漢子點頭,“這一屁莫不是打通任督二脈了?”
“有可能”,另一個漢子點頭,“有那妖怪的臭鞋,加在小公子把屁放在了屋裡,那是小公子進茅房,臭到家了。”
“嘿,說我什麽壞話呢?”小公子站在台階上不高興地說,“小心我臭你!”
漢子忙堵住自己的嘴,示意什麽也不說了。
“啊!!!”
周圍剛安靜一會兒,鐵頭崩潰的大喊一聲。
在余生他們說話的功夫,鐵頭還在試圖喚醒老大的記憶,但一切都是徒勞,甚至起了反面效果。
“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不知道你是誰,我也不知道我是誰!我他媽究竟是誰啊!”
“砰”,鐵頭一頭撞在廟裡側殿的柱子上,然後倒在地上。
所有在看的人和妖打了一個激靈,心有余悸的摸摸自己的頭。
“這應該很疼吧?”泥書生說。
“但他是鐵頭啊。”余生說,鐵頭,鐵頭,當然要頭硬如鐵了。
柳柳不這麽看,“黑妞也不黑呀。”
“打賭?”余生說。
話音剛落,倒在地上的鐵頭坐起來,一臉茫然的摸了摸自己的頭,“我這是怎麽了?”
“轟隆”,年久失修的柱子被他這麽一撞,立刻失去了屹立下去的理由,照著鐵頭的頭正好砸下去。
“哎呦呦”,余生不忍心看,這柱子砸的那叫一個乾脆。
待塵煙散盡,一個頭從柱子下鑽出來,“發生什麽了?”他茫然的問。
柳柳不得不服,丟給余生五文錢,“你贏了,看來是真頭鐵。”
“那是”,余生樂呵呵的收起錢。
“我會告訴城主你藏私房錢了。”柳柳又拋出一句話。
“你大爺”,余生笑不起來了。
這時,鐵頭站起來,像丈二的和尚,摸不到頭腦。
鑒於他被砸的部位,還有方才亂掉的腦子,余生好心問他:“嘿,鐵頭,你還記著你是誰不?”
柳柳翻白眼,“你這不廢話,你都告訴他叫鐵頭了,他能不知道自己是誰?”
話剛說完,“不要問我是誰,我他媽怎麽知道我是誰!”
然後“砰”的一聲,鐵頭撞到了另一個柱子上。
還好,這次柱子沒倒,但柱子支撐著的側殿倒了。
鐵頭剛坐起來,恢復茫然而又正常的樣子。
“轟隆”一聲,倒下的側殿徹底把鐵頭掩埋了。
“嘖嘖”,余生搖頭,“以後去幹拆遷還是挺不錯的。”
經過這麽一鬧,又因為有下雨,味道散的差不多了,葉子高的呼吸也漸漸平穩下來。
“余下的妖怪怎麽辦?”魏昆問余生。
現在站著的只有五個妖怪了,而且一個傻,一個瘋,一個醜,一個剛從廢墟裡鑽出來,不問“你是誰”不算瘋的鐵頭。唯一一個正常的妖怪,那是芥菜頭,余生安置的內奸。
“寒山客棧裡面正缺人手。”余生環顧四周,覺著帶上醜的和鐵頭就行了。
但傻子寸步不離女妖怪,醜的去,傻子也得去。
這時,吐的不吐的富難說話了:“掌櫃的,這傻子燒菜真不錯,燒烤也是一絕。”
“是嘛?”余生有些意外,能被他熏陶下的富難說燒菜不錯,想來廚藝差不了。
“那就也帶上他,把那瘋了的,還臭的家夥留下。”余生吩咐芥菜頭。
客棧裡可不能有個很臭的家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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